七龙珠之冒险者 第18章 决战的代价

【场景一：破碎的祭坛】

（洪水退去的黑风口，满地都是断裂的黑旗和妖怪的尸身。混世魔君的黑烟刚散，空气中还残留着幽冥铁的腥气，像块化不开的浓痰堵在喉咙里。）

悟空拄着金箍棒站在祭坛顶端，后背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虎皮裙往下滴，在黑色的石头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低头看着脚下——魔枪的断成两截，枪尖上的绿光彻底熄灭，像只死透的眼睛。

“结束了……”悟空喘着气，刚想松口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乌龙趴在地上，斧头掉在一边，后背插着块锋利的石片，是刚才祭坛摇晃时掉下来的。石片上还沾着没散去的黑气，正一点点往他肉里钻。

“蠢猪！”悟空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几步跳下去，跪在乌龙身边。

乌龙（脸埋在泥土里，嘴里吐出几口黑血，想抬头却没力气，只能含糊地说）：“猴子……我好像……不行了……”

他的身体越来越冷，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一会儿是黑风林的雪，一会儿是妖精村的篝火，一会儿是石洼村的玉米饼……最后定格在悟空的脸，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看得他鼻子发酸。

“别说话！”悟空撕开自己的衣襟，按住他后背的伤口，想止住血，可血像喷泉似的往外涌，根本止不住。黑气已经蔓延到他的脖子，让他的皮肤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这是幽冥铁的余毒……”悟空的手在抖，他认出这种毒——当年大闹天宫时，曾被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烧伤，就见过类似的黑气，“必须用仙药才能解……”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玉瓶，瓶身上刻着金色的花纹，是唐僧临走时塞给他的，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里面装的是九转还魂丹，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是三界难得的仙药。

“撑住！我救你！”悟空拧开瓶塞，倒出一粒金光闪闪的药丸，想塞进乌龙嘴里。

乌龙（却偏过头，躲开了。他的眼睛半睁着，声音轻得像羽毛）：“别浪费……仙药……给我这种……抢过姑娘的妖精……不值……”

“放屁！”悟空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谁说你不值？你现在不是抢人的妖精了！你是……”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在西山脚下，乌龙趴在草堆上护着小丫头的样子；想起在妖精村，他笨拙地给松松娘背草药的样子；想起刚才，他浑身湿透地站在堤坝边，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坚定的样子。

“你是俺老孙的朋友。”悟空一字一句地说，把药丸硬塞进他嘴里，“吞下去！不然我揍你！”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乌龙的喉咙往下淌，像烧红的烙铁烫过冰冷的血管。他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更多的黑血，却也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死气，正在一点点退去。

【场景二：山洞里的守望】

（翠儿和丫丫把乌龙抬回山洞时，他已经昏迷过去了。后背的伤口被清理干净，石片也拔了出来，可青黑色的皮肤还没褪去，呼吸依旧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

悟空坐在床边，手里捏着空了的玉瓶，眉头皱得紧紧的。唐僧要是知道他把九转还魂丹给了个妖精，估计会念三天三夜的紧箍咒。可他不后悔——刚才要是晚一步，这蠢猪就真的没气了。

“悟空大哥，他会好起来的吧？”丫丫端着温水进来，小声问。她的眼睛红红的，手里还攥着乌龙上次给她的野果核，一直没舍得扔。

悟空（点头，声音有点哑）：“会的。那药厉害得很，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得给几分面子。”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没底。幽冥铁的毒霸道得很，九转还魂丹能不能彻底清除，还是个未知数。

（王大叔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拿着块烤好的野猪肉，递给他：“吃点东西吧，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

悟空（接过来，却没吃，只是放在一边）：“王大叔，你说……人真的能彻底变好吗？”

王大叔（愣了愣，看了看昏迷的乌龙，笑道：“咋不能？我年轻的时候，还偷过邻居家的鸡呢。后来被我爹吊在树上打了一顿，才知道错了。”

他坐在石头上，叹了口气：“犯错不可怕，怕的是知道错了还不改。你看乌龙这孩子，以前是混，可这次为了救我们，连命都快搭上了——这还不算变好，那啥才算？”

悟空（看着乌龙青黑色的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流着口水抢姑娘，被牛角怪打得嗷嗷叫，却还嘴硬说“老子乐意”。那时候他觉得这妖精又蠢又坏，跟路边的狗屎没区别。

可现在，这“狗屎”却躺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呼吸里带着药的苦味。悟空突然觉得，这蠢猪的样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场景三：迟来的苏醒】

（三天三夜后，乌龙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时，山洞里很安静，只有火把“噼啪”的响声。悟空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玉米饼，大概是守得太困，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乌龙（动了动手指，后背还是很疼，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刺骨。他看着悟空的睡脸，突然发现这猴子睡着的时候挺老实，没了平时的嚣张，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水……”乌龙的声音很干，像砂纸磨过木头。

悟空（一下子惊醒了，眼睛瞪得溜圆）：“你醒了？！”

他赶紧倒了碗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流过喉咙，滋润了干涸的嗓子，乌龙觉得舒服多了。

“我……没死？”乌龙看着自己的手，青黑色已经退了，露出原本的肤色，虽然还有点苍白，却充满了生气。

悟空（把剩下的玉米饼塞给他）：“托俺老孙的福，阎王爷不敢收你。”

乌龙（咬了口玉米饼，突然想起什么，问：“你用的是……仙药？”

他记得昏迷前，那股暖流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绝不是凡间的草药能有的。

悟空（挠了挠头，有点不自在）：“反正不是你的，你管那么多干啥。”

乌龙（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突然明白了。他想起以前听老妖精说过，天上的仙药有多珍贵，一颗就能让妖精少修百年道行。悟空居然把这么珍贵的药给了自己……）

“你……”乌龙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觉得这两个字太轻，根本不够。

悟空（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比平时轻了很多）：“别跟个娘们似的。我给你药，不是因为你有多好，是因为你救了那些村民，帮了俺老孙——这是你应得的。”

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乌龙的眼睛：“你记住，从你撞开堤坝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以前那个抢人的妖精了。你是乌龙，是能护着别人的乌龙。”

这句话像块石头，狠狠砸在乌龙心上，激起千层浪。他活了这么大，听过太多骂他的话——“蠢货”“畜生”“不要脸的妖精”，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告诉他：“你不一样了。”

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玉米饼上，晕开一小块湿痕。

“哭啥？”悟空皱起眉，“疼就说一声，我再给你找点药。”

“不疼。”乌龙抹了把脸，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眼泪却掉得更凶，“就是……有点高兴。”

【场景四：村民的心意】

（乌龙能下床走路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他走出山洞，发现外面热闹得很——青禾村的村民们正在重建家园，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打闹，王大叔在指挥着盖新的草屋，翠儿和丫丫在给大家送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像雨后的阳光，亮得晃眼。

“乌龙大哥！”丫丫第一个看到他，手里的水瓢都差点掉了，“你能走路啦！”

村民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感觉怎么样，手里还捧着各种东西——有刚蒸好的馒头，有缝好的粗布衣服，还有小孩画的画，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个长着獠牙的“大英雄”。

“这些天多亏了你和悟空大哥，不然我们村早就没了。”王大叔握着他的手，眼眶红红的，“以后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到我们村来，我给你盖间最好的草屋。”

乌龙（看着大家真诚的笑脸，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第一次来青禾村时，村民们拿着锄头赶他走的样子，再看看现在，突然觉得像做了场梦。）

“我……我还得回妖精村看看。”乌龙挠了挠头，“松松他们还等着我回去教他们打架呢。”

“那你一定要回来啊！”翠儿把一件新做的褂子递给他，上面绣着个小小的“安”字，跟石洼村的平安符很像，“这是我跟村里的婶子们一起做的，比你那件破的结实。”

乌龙（接过褂子，指尖碰到布料，暖暖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很多“家”——妖精村是家，石洼村是家，青禾村……也像是家了。）

【场景五：离别的约定】

（悟空要走了。唐僧派来的小和尚说，他们在前面的小镇等他，要往西天继续取经。

村口的老槐树下，村民们都来送他。悟空背着包袱，手里的金箍棒在地上转了个圈，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俺走了。”悟空对王大叔说，“以后要是再遇到妖怪，就往东边喊，俺老孙听得见。”

王大叔（点点头，塞给他一包烤好的红薯干）：“路上小心，到了西天，替我们给佛祖问声好。”

悟空（又看向丫丫和翠儿，从怀里掏出两个金圈，是他用金箍棒的边角料做的，“戴上这个，普通的小妖近不了身。”

丫丫和翠儿接过来，高高兴兴地戴在手上。

最后，悟空看向乌龙。他还是那副半人半猪的样子，穿着新做的粗布褂子，站在人群里，有点别扭，却很显眼。

“你呢？真要回妖精村？”悟空问。

乌龙（点头）：“嗯。松松他们还等着我呢。不过……”他挠了挠头，“等妖精村的栅栏修好了，我就去西天找你。”

悟空（挑了挑眉）：“找俺干啥？想跟俺打架？”

“才不是。”乌龙笑了，“就是想看看，西天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厉害的菩萨，还有……看看你会不会被你师父念哭。”

悟空（被他逗笑了，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却没用力）：“滚蛋！到时候别被路上的妖怪吃了！”

“放心吧！”乌龙揉了揉屁股，笑得更欢了，“我现在可厉害了，能一个打十个！”

（悟空转身走了，虎皮裙在风里晃出一道金红色的影子，还是没回头，却在走出老远后，扔下一句：“记得带着松松一起来，俺请你们吃蟠桃。”

乌龙愣了愣，随即大喊：“你可别骗我！不然我拆了你的花果山！”

风里传来句模糊的“知道了”，像极了平安镇那次的告别，却又不一样——这次没有空落落的感觉，只有满满的期待。）

【场景六：新的开始】

（夕阳西下时，乌龙背着包袱，站在青禾村的路口，往妖精村的方向望去。路还很长，说不定还会遇到妖怪，遇到不理解他的人，遇到需要鼓起勇气去面对的困难。

但他不怕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平安符，是石洼村的小媳妇给的；又摸了摸背上的新褂子，是青禾村的婶子们做的；最后想起悟空那句“你已经不是抢人的妖精了”，心里踏实得很。

“走了。”乌龙对着青禾村的方向挥了挥手，转身往妖精村走去。蹄子踩在土路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沉稳而坚定。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以后的路，他会好好走下去，保护该保护的人，守着该守着的家，活成自己真正想成为的样子——不是谁的影子，不是抢人的妖精，只是乌龙，一个有点蠢，有点倔，却再也不会回头的乌龙。

（远处的妖精村传来松松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乌龙笑了笑，加快了脚步，蹄子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下画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像条通往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