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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边缘的灌木丛沙沙作响，雅木茶蹲在一丛骆驼刺后面，斗篷的边缘沾满了露水。普洱趴在他肩头，爪子扒着他的衣领，耳朵警惕地转向三百米外的营地——篝火还没熄，布尔玛正靠着飞行器的轮胎打盹，悟空则抱着那颗四星龙珠，蜷缩在火堆旁睡得口水直流，尾巴像条小被子似的盖在肚子上。）
普洱（用气音说）：“老大，那丫头的雷达亮了一整晚，估计是锁定了新的龙珠位置。刚才我听见她跟那小子说，天亮就往东北方向走，那边有片黑森林，龙珠大概率在林子里。”
雅木茶（手指抠着地面的草根，眼神在篝火与悟空怀里的龙珠间来回打转）：“黑森林……那地方有流沙，还有食人藤，以前跟老部落的人去过一次，差点没出来。”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那丫头胆子倒大。”
普洱（甩了甩尾巴尖）：“胆子大才好，正好给我们机会。等他们进了黑森林，找个岔路把那小子引开，你对付那丫头——哦不对，你见了女的就短路，还是我来缠住她，你去抢龙珠。”
雅木茶（猛地抬手敲了下普洱的脑袋）：“谁说要抢了？”
普洱（委屈地瘪瘪嘴）：“昨天不是你说‘等他们放松警惕就动手’吗？还说集齐龙珠先许愿让自己见了女的不脸红，再许愿弄座黄金城堡……”
“那是昨天！”雅木茶压低声音吼了句，又赶紧捂住嘴，探头看了眼营地——布尔玛翻了个身，咂咂嘴没醒。他松了口气，声音放软了些，“那小子……悟空，昨天分我馒头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还有那丫头，虽然嘴巴厉害，巧克力给得倒挺大方。”
普洱（翻了个白眼）：“老大，你该不会是被一块巧克力收买了吧？想当年我们抢商队的时候，一车的糖果都没让你手软过。”
雅木茶（没说话，只是盯着火堆里噼啪作响的木柴。火苗映在他眼里，忽明忽暗。他想起昨天在飞行器上，布尔玛给他讲龙珠的传说，说第一颗龙珠是在一座废弃的寺庙里找到的，当时有群盗墓贼想抢，被悟空一棍子打跑了。“悟空虽然小，但打架超厉害的，”布尔玛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不过他从来不会主动欺负人，这点比某些装腔作势的强盗强多了。”）
“我没装腔作势。”雅木茶当时在心里反驳，却没敢说出口。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没资格笑话那些盗墓贼——大家都是想抢龙珠，不过是手段不同罢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布尔玛猛地坐起来，揉着眼睛看了眼雷达：“醒啦悟空！第三颗龙珠就在黑森林深处，我们得赶在中午之前找到，不然沙子被晒热了，走路能烫掉一层皮！”
悟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把四星龙珠塞回背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雅木茶他们呢？昨天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布尔玛（收拾着背包，嘴角撇了撇）：“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怕了黑森林，自己跑了吧。也好，省得我看着他脸红的样子闹心。”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往灌木丛的方向瞟了一眼，“走吧，争取天黑前出来。”
飞行器的引擎声渐渐远去，雅木茶从骆驼刺后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普洱跳到他脚边：“真不跟上去？万一他们找到龙珠，可就没我们的份了。”
雅木茶（望着黑森林的方向，那里的树木黑压压的，像一头蹲伏的巨兽）：“跟上去看看。”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看看。”）
（黑森林里光线昏暗，参天古树的枝叶交错着，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地上积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海绵上。雅木茶跟在飞行器后面约一百米的地方，脚步放得极轻，只有偶尔踢到枯枝时，才会发出轻微的声响。）
普洱（趴在他背上，紧张地东张西望）：“老大，这地方邪门得很，你听那声音……”
一阵“嘶嘶”声从左侧的树丛里传来，像是有人在用力吸气。雅木茶立刻停下脚步，伸手按住腰间的短刀——那是他从一个迷路的商人那里抢来的，刀刃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花纹。
布尔玛（在前面突然喊了一声）：“悟空，雷达显示龙珠就在前面那棵大树底下！你小心点，这林子里好像有蛇！”
悟空（兴奋地应了一声）：“蛇？是不是可以吃的那种？我以前在山里吃过烤蛇肉，可香了！”
雅木茶（心里咯噔一下）：“这傻子，黑森林里的蛇能随便吃吗？”他加快脚步往前凑了凑，透过树缝看见一棵需要三个人合抱的古树，树干上缠着什么东西，粗得像水桶，表面泛着暗绿色的鳞片。
“是沙漠巨蟒！”雅木茶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这种蛇是沙漠里最可怕的生物之一，成年巨蟒能长到十米长，一口就能吞下一头骆驼。他小时候见过部落里的猎人被巨蟒缠住，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
（悟空已经跑到大树底下，仰头看着缠在树干上的巨蟒，好奇地伸手去摸：“哇，你的鳞片好硬啊，比我爷爷的盔甲还硬……”
巨蟒被惊动了，猛地低下头，两只灯泡大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黄色。它张开嘴，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嘴里的信子“嘶嘶”地吐着，喷出让人作呕的腥气。
布尔玛（吓得脸色发白，掏出随身携带的电击枪）：“悟空！快躲开！那是巨蟒！会吃人的！”
悟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巨蟒的样子有点凶）：“吃人？可是它看起来没肚子饿啊……”
话音未落，巨蟒的尾巴突然像鞭子一样抽过来，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拍向悟空的后背。雅木茶下意识地想冲过去，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这点本事，冲上去也是送菜。
就在这时，悟空猛地转身，尾巴在身后绷得笔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打我？”他好像被惹生气了，小小的身子里爆发出一股奇怪的气势。
巨蟒似乎被激怒了，庞大的身躯从树上滑下来，落地时震得地面都晃了晃。它张开大嘴，朝着悟空扑了过去，腥气几乎让人窒息。
“悟空！”布尔玛尖叫着扣动电击枪的扳机，蓝色的电流射向巨蟒，却被它厚实的鳞片弹开，根本起不了作用。
雅木茶（手心全是汗，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转身跑，腿却不听使唤。他看见悟空被巨蟒的身体缠住，小小的身子在蛇身里不断缩小，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那小子昨天还把馒头分给他吃，还傻乎乎地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混蛋！”雅木茶低吼一声，拔出短刀就想冲上去，却被普洱死死拉住。
“你疯了！”普洱尖叫，“那是巨蟒！你上去就是喂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被树叶遮住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挡住，而乌云的缝隙里，一轮圆月竟然诡异地亮了起来。
被巨蟒缠住的悟空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嘶吼，那声音不像是人类，倒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橙色的武道服被撑得四分五裂，皮肤变成了灰色，额头上长出了两个小小的角。
几秒钟后，那个原本只有一米三的少年，变成了一头高达五米的巨猿。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充满了狂暴的气息，被巨蟒缠住的身体猛地一挣——
“咔嚓！”
巨蟒的骨头被硬生生挣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巨猿抬起大手，一把抓住巨蟒的七寸，像拧毛巾一样用力一拧，巨蟒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绿色的血液溅了一地。
它还没完，又抓起巨蟒的尸体，狠狠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巨蟒的脑袋滚到了布尔玛脚边，眼睛还圆睁着，吓得她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雅木茶（站在树后面，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他看着那头在林子里横冲直撞的巨猿，看着它随手拔起一棵大树像玩玩具一样扔出去，看着它的红眼睛扫过之处，树木纷纷折断——这哪里是人类，简直是传说中的怪物。可这怪物……是昨天那个分他馒头、会学狼叫的傻小子？）
普洱（趴在他脖子上，声音都在发抖）：“老、老大……那、那是什么？”
雅木茶（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盯着巨猿。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听过的故事，说有些部落的人会在月圆之夜变身成野兽，那是被诅咒的象征。可刚才，巨猿是为了救自己才变身的吧？如果不是巨蟒先攻击，他应该不会变成这样……）
（巨猿在林子里破坏了十几分钟，突然停下了动作，抬起头对着天空的圆月发出一声悠长的嘶吼。就在这时，悟空背包里的四星龙珠掉了出来，滚到了巨猿的脚边。
龙珠反射着月光，发出柔和的光芒。巨猿低头看着龙珠，红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迷茫，狂暴的气息渐渐收敛了一些。它伸出巨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龙珠，像是在确认什么。
布尔玛（突然反应过来，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戳了戳巨猿的腿）：“悟、悟空？是你吗？”
巨猿猛地低下头，红色的眼睛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挣扎。它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灰色的皮肤变回了原来的颜色，角也渐渐消失了。几分钟后，巨猿重新变回了那个穿着破烂武道服的少年，晕倒在了地上。
天空的圆月被乌云遮住，阳光重新照进了黑森林。）
布尔玛（赶紧跑过去，把悟空抱在怀里，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事。”她抬头看向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刚才……刚才是不是有人在附近？”）
雅木茶（躲在树后面，心脏还在狂跳。他看着布尔玛把悟空背起来，看着她捡起那颗四星龙珠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往飞行器的方向走——她的腿刚才被巨蟒的尾巴扫到了，走路一深一浅的。）
普洱（小声说）：“老大，现在动手的话，很容易……”
“闭嘴。”雅木茶打断它，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没看见她的腿受伤了吗？”
普洱（愣了愣）：“可我们是强盗啊，强盗还管别人受伤不受伤？”
雅木茶（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他看见布尔玛走几步就停下来喘口气，看见她把悟空往上托了托，嘴里念叨着“这小子看着瘦，怎么这么沉”，看见她路过刚才巨蟒尸体的地方时，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绕开了，没再看第二眼。）
（走到飞行器旁边时，布尔玛已经满头大汗。她把悟空放在副驾驶座上，刚想坐进驾驶座，突然“嘶”了一声，低头看见自己的裤腿被血浸湿了——刚才被巨蟒扫到的地方，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还在往外渗。
她皱着眉想找纱布，却发现急救包落在了刚才的大树底下。正发愁的时候，一块干净的布条突然从树后面扔了过来，落在她脚边。
布尔玛（吓了一跳，猛地抬头）：“谁？！”
雅木茶（从树后面走出来，背对着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捡的，在那边的灌木丛里。”他没说这是自己斗篷上撕下来的，那斗篷虽然破旧，却是他唯一能遮风挡雨的东西。
布尔玛（拿起布条，上面还带着点沙尘，却很干净。她看着雅木茶的背影，他的斗篷果然少了一块，露出里面灰色的衬衫。她突然笑了，声音带着点调侃：“哟，这不是怕见女生的强盗小哥吗？怎么，没趁机抢龙珠？”
雅木茶（肩膀僵了僵，声音闷闷的）：“抢一个受伤的女人和一个晕倒的小孩，算什么本事。”
普洱（在他耳边小声说：“老大，你以前抢过带着孩子的商人……”被雅木茶狠狠瞪了一眼，赶紧闭上嘴。）
布尔玛（用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笑着说：“算你有点良心。对了，刚才悟空变身的事，你看见了吧？”
雅木茶（点点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他……经常这样？”
“不知道，”布尔玛摇摇头，眼神里有点担心，“他说他爷爷是山里的武道家，可能是家族遗传？不过刚才要不是他，我们俩都得成巨蟒的点心。”她顿了顿，看着雅木茶的背影，“喂，雅木茶，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黑森林里还有很多危险，多个人多个照应。”
雅木茶（猛地转身，脸颊又开始发烫，却还是强迫自己看着她的眼睛）：“我、我才不是为了照应你们……我只是想知道，龙珠到底能不能实现所有愿望。”
布尔玛（挑眉）：“哦？那你想实现什么愿望？”
雅木茶（张了张嘴，想说“想让自己见了女生不脸红”，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想、想知道黑森林里到底有多少种蛇。”
普洱（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老大，你这借口还能再烂点吗？）
布尔玛（却笑了，笑得眼睛都弯了：“行啊，那你上车吧。不过说好了，不准再打龙珠的主意，不然我就让悟空变身巨猿，把你扔去喂蛇。”
雅木茶（看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黑森林里的光线好像没那么暗了。他别扭地“嗯”了一声，弯腰钻进了飞行器的后座，还是那个最角落的位置。）
（普洱跳上车，趴在他腿上，用尾巴尖戳了戳他的胳膊：“老大，你好像真的不想抢龙珠了。”
雅木茶（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掠过的树木。刚才悟空变身巨猿的样子还在他脑子里晃，那股狂暴的力量让他震撼，可更让他在意的是，变身前的悟空明明被巨蟒缠住了，却还在念叨着“它是不是肚子饿”。
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强盗的原因——小时候部落被沙漠风暴毁了，他跟着一群大人抢商队，只是为了活下去。可悟空和布尔玛不一样，他们找龙珠，好像不是为了自己，布尔玛说想让神龙帮她发明出更厉害的飞行器，悟空说想让爷爷活过来。
“普洱，”雅木茶突然小声说，“你说……我们不当强盗，是不是也能活下去？”
普洱（愣了愣，甩了甩尾巴）：“不知道，但跟着他们，好像比在沙漠里抢商队有意思多了。刚才那巨猿，比我们抢过的所有商队加起来都刺激。”
雅木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赶紧捂住嘴，假装是被风吹的。他看着副驾驶座上昏迷的悟空，看着驾驶座上哼着歌开车的布尔玛，突然觉得，或许不抢龙珠，也能有别的活法。）
（飞行器穿过黑森林，朝着雷达指示的方向飞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在车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雅木茶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渐渐开阔的景象，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好像悄悄变软了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