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实验室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试剂的淡淡清香,在空气中缓缓散开。苏晚戴着无菌手套,正将昨晚整理好的试药数据录入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映在她眼底,每一个小数点都透着严谨——这是“心肌保护新药”进入临床前的最后一轮数据核验,容不得半点差错。
帆布包放在实验台旁的椅子上,拉链没拉严,露出一角母亲的蓝色手稿。苏晚伸手将包往身边挪了挪,指尖不小心蹭到包内的U盘——那是傅景深昨天给她的,里面存着十年前行车记录仪的初步修复片段。想到视频里母亲站在路边打电话的身影,想到那辆撞过来的黑色卡车,她的指尖突然发凉,连带着敲击键盘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苏姐,这是昨天的试剂消耗清单,你核对一下。”张姐拿着一张打印纸走过来,白色实验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对了,刚才行政部说,今天有位傅家的长辈要来视察项目,让我们准备一下接待。”
“傅家的长辈?”苏晚抬起头,心里咯噔一下——上一章傅明来公司打探项目数据和星芒实验室的事还历历在目,这次来的,该不会又是他吧?她接过清单,目光扫过上面的试剂名称,突然注意到“进口蛋白酶”的消耗量比实际使用多了三倍,而申领人那一栏,赫然写着“白柔”。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一阵浓烈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傅明穿着一身灰色西装,手里拎着黑色公文包,身后跟着白柔——白柔今天没穿实验服,而是换了条米白色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苏晚啊,忙着呢?”傅明走到实验台旁,目光在电脑屏幕上快速扫过,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公文包的金属搭扣,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我听说你们项目进展不错,傅氏作为投资方,过来看看数据,也顺便跟你聊聊后续的合作方向。”
苏晚心里清楚,傅明根本不是来“视察”的,他是想趁机摸清项目的核心数据,甚至可能想插手项目主导权。她不动声色地关掉数据页面,转而打开试剂清单:“傅先生,项目数据需要经过公司和傅氏总部的双重审核才能对外提供,我现在能给您看的,只有试剂消耗和设备使用记录。”
傅明的脸色沉了沉,却没直接发作,而是转头看向白柔,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小白啊,你在实验室待的时间长,跟苏晚也熟,你给我说说,项目现在到哪一步了?核心配方的研发是不是遇到什么瓶颈了?”
白柔立刻会意,将拿铁递到傅明手里,顺势站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讨好:“傅先生,不瞒您说,项目能有现在的进展,全靠苏姐牵头,但核心配方确实还在优化——不过苏姐最近忙着处理林哲的事,好多实验都得我们帮着盯,有时候数据记录难免有点乱。”她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上次还有同事说,看到苏姐把实验数据拷贝到私人U盘里,不知道是不是要带回家做……”
这话一出,实验室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张姐刚想开口反驳,就被苏晚用眼神拦住了。苏晚看着白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白柔,你说我把数据拷贝到私人U盘?有证据吗?还是说,你把‘进口蛋白酶’多申领的那三倍,用到别的地方去了,想找个由头转移注意力?”
白柔的脸色瞬间白了,眼神慌乱地躲闪:“我……我没有!那是试剂供应商发错货了,我还没来得及退……”
“是吗?”苏晚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备份的报销单,上面附着供应商的发货记录和实验室的签收单,“供应商明明只发了100ml,你却按300ml报销,金额差了两万八。而且我问过仓库,他们根本没收到过你说的‘多出来的试剂’,这笔钱,你用到哪去了?”
报销单上的字迹清晰,金额和日期一目了然。傅明拿着拿铁的手顿在半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白柔居然敢挪用项目经费,更没想到苏晚会这么快拿出证据。白柔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伸手想去抢报销单:“这是误会!苏姐,你听我解释……”
“误会?”苏晚侧身躲开,将报销单递给傅明,“傅先生,这是项目经费的报销记录,白柔挪用公款的事,您作为傅家的长辈,应该比我更清楚该怎么处理吧?毕竟傅氏一直强调‘专款专用’,不允许有人中饱私囊。”
傅明接过报销单,指尖捏着纸张的边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本来想借着白柔的话打压苏晚,没想到反而被苏晚抓住了白柔的把柄,这让他很没面子。他抬头看向白柔,语气带着斥责:“小白,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傅氏投资的项目,容不得半点私心,你现在就去财务部把钱退回来,再写份检讨!”
白柔咬着唇,眼泪掉在连衣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却不敢反驳——她知道傅明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要是再闹下去,别说留在项目组,能不能保住工作都难说。她狠狠瞪了苏晚一眼,转身快步走出实验室,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满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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