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破白板的声响还在作战室回荡,陆轩没有回头,只是将那支断裂的记号笔扔进垃圾桶。屏幕上的芯片编号依旧闪烁着红色警告,但他已不再盯着它看。
他转身走向控制台,手指在终端上轻点三下。三分钟后,整条生产线的装配流程被冻结,所有涉及核心部件的操作暂停。一道新指令同步至每个质检终端——“自即日起,所有芯片入厂前须完成七十二小时连续电压压力测试,数据双通道实时上传,缺一不可。”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樊星阁的新规矩。
三天后,实验室。
张涛站在主控屏前,盯着波形图看了整整十分钟。曲线平稳得像一条拉直的钢丝,没有丝毫波动。他回头对陆轩说:“新供应商的样品,连续运行一百小时,电压稳定性误差小于千分之三。X光扫描显示封装完整,无翻新痕迹。”
陆轩走近,调出原始数据流,逐帧比对。他记得B-7批次的异常芯片在第四十八小时会出现周期性衰减,像是被人设定了倒计时。而现在,时间轴一路延伸到尽头,曲线始终如一。
“不是偶发。”他说,“是真稳。”
孙明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财务评估报告:“这家供应商报价比恒远高百分之八,但资质齐全,有十年军工配套经验。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接受第三方代理,所有交易直连总部。”
陆轩点头:“那就签。”
合同送上来时,他只看了一眼就落笔。签字的瞬间,林娜将一台第三方监测设备接入测试系统。设备序列号在屏幕上一闪而过,状态栏显示“已锁定”,但林娜输入一组权限码后,绿色指示灯亮起。
“南星线项目组的闲置设备,临时调用。”她低声解释。
陆轩没多问,只说:“确保数据不可篡改。”
测试继续推进。第七十二小时整,警报未响。张涛长舒一口气,转身对技术组下令:“启动B-8批次装配流程,按新规执行全检。”
生产线重新启动的那一刻,整个厂区的灯光似乎都亮了几分。
五天后,首批成品下线。
陆轩在交付前夜亲自来到产线。他随机抽出三台设备,当场接入压力测试仪。屏幕上的时间开始跳动:01:00、02:30、12:15……直到第四十八小时,曲线依旧平稳。
他拨通视频通讯。
对面是吴峰,东南亚市场最重要的代理商。他脸色阴沉,语气生硬:“陆轩,我已经赔了三笔违约金。再拖下去,我不但要解约,还要索赔。”
陆轩没说话,只是将测试画面共享过去。实时数据流在两人之间同步滚动。
“你看清楚。”他说,“每一颗芯片,都活过了七十二小时。”
吴峰盯着屏幕,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下。他没问检测标准,也没提合同条款,而是忽然开口:“你们查到背后是谁了吗?”
陆轩沉默。他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一枚封装完好的芯片,放进证物袋。镜头缓缓推近,标签上的编号清晰可见:B-7-382-ΔV。
吴峰看着那个编号,眼神变了。
三秒后,他点头:“货,我收。”
挂断通讯,林娜立即将检测报告与溯源码打包发送。客户扫码后,可查看从原料入库到封装的全链影像记录——每一环节都有时间戳和操作员签名。这是樊星阁第一次将整条生产链透明化对外展示。
“以后所有核心产品都这么办。”陆轩说,“不光是给客户看,也是给我们自己看。”
第二天上午,作战室召开全员会议。
大屏幕上播放着B-8批次的全程测试录像。曲线平稳,无一波动。会议室里原本紧绷的气氛渐渐松动。
李刚坐在角落,拳头一直攥着。等视频放完,他猛地站起来:“就这么算了?恒远电子敢往我们货里动手脚,背后肯定有人撑腰。现在不打回去,兄弟们怎么想?”
没人接话。
陆轩站起身,走到白板前。他拿起一支新笔,在“假编号,真渗透——查到底”那行字下方,写下一行更重的字:
“用规则,废掉规则。”
他转身面对众人:“他们用合规的壳,走黑路。那我们就用更严的合规,把他们的路封死。”
孙明立即会意,打开投影:“我已经整理出恒远电子的资金流向图。所有款项最终汇入一家位于塞浦路斯的离岸公司,而这家公司,与东欧某认证机构有频繁资金往来。”
会议室一片寂静。
陆轩继续说:“我们不碰人,不动武。把这张图交给行业联盟,发给所有合作伙伴。谁再敢和恒远合作,就等于承认自己也走黑账。”
张涛嘴角微扬:“让他们在圈子里臭名昭着,比打一顿更疼。”
陆轩点头:“从今天起,‘芯片入厂七十二小时’成为樊星阁铁律。任何环节敢打折扣,不管是谁,直接清退。”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有人低头记录,有人握拳点头。李刚依旧皱眉,但最终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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