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裂了主控室的寂静,红光在墙上急速扫过,像一道不肯停歇的血痕。林娜的手指还悬在监控面板上方,上一秒她刚汇报δ-Echo上传频率紊乱,下一秒,数据流断崖式归零。
陆轩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他站在主控台前,背脊如铁,目光死死钉在中央屏幕上——那条原本平稳攀升的进度条,此刻已冻结在96%的位置,随后被一串红色错误代码彻底覆盖。Node_δ的信号图标灰了下去,再无回应。
“切断冗余链路,隔离Node_δ。”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刀劈进混乱的空气,“防止故障扩散。”
命令落下的瞬间,张涛已冲向设备间,赵宇调出硬件日志,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孙明迅速切换财务系统界面,核对设备编号与维护记录。胡军站在陆轩身后半步,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的动作,右手悄然按在战术腰带上。
林娜低声报告:“核心交换节点输出中断,无数据回传,无心跳响应。”
“查物理层。”陆轩下令,“从电源到接口,一寸不放。”
三分钟后,张涛的声音从设备间传来:“GX-7T烧了。”
众人一震。
赵宇立刻调出设备图谱,确认型号。GX-7T,高精度时序控制器,负责主控模块与外部节点的微秒级同步校准。它是整个调试系统的神经节,一旦失效,联合调试即刻崩塌。
“外壳有裂纹。”张涛戴着绝缘手套,将烧毁的模块取出,递给技术员,“芯片组完全熔毁,不是过载就是老化。”
陆轩走过去,接过模块。掌心传来余温,裂纹如蛛网蔓延在黑色基板上。他没说话,转身回到主控台,声音沉稳:“查三件事——备件库存、原厂供货周期、替代方案可行性。十分钟内,我要报告。”
命令下达,团队迅速分头行动。
马亮在拆解残件时忽然低声道:“这型号去年就停产了。”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全球现存不超过三百台。”他继续说,语气平静,却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面,“而且大部分在军方和航天项目手里。”
林娜记录的手顿了一下,笔尖在纸上压出一个深点,墨迹晕开,像一颗沉下去的心。
主控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刚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是不是他们搞的鬼?刚才还在监听,现在设备就炸了?这不就是远程过载?”
“没有远程指令痕迹。”陆轩翻开硬件监控曲线,指着屏幕,“启动前电压、温度全部在安全区间,运行期间也无异常峰值。这不是攻击。”
“那就是质量问题!”李刚咬牙,“他们给的接口标准超高,用的却是淘汰部件,这根本就是陷阱!”
张涛摇头:“也可能是长期高负荷导致的自然损耗。我们连续运行七十二小时,GX-7T一直在极限状态工作。”
“损耗也不能毁掉三个月的准备。”陆轩声音低了下去,却更重,“现在不问是谁的责任,只问谁能解决。”
他环视众人:“我们不是来接受失败的,是来打破僵局的。”
孙明低头翻看采购记录,眉头越皱越紧。他在财务系统中调出GX-7T的采购明细,备注栏里一行小字引起他的注意:“代工方:瑞士ChronoTech,次级封装线。”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微微收紧。
这不是原厂直供,而是第三方代工,且用的是非核心产线。封装工艺不过关,热稳定性差,长期高负荷下极易出现微裂——这或许是烧毁的真正原因。
他想开口,却在抬头看见陆轩眼神的瞬间停住。那双眼睛里没有慌乱,只有压住千钧重担的冷静。他知道,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是破局的时候。
他默默将文件最小化,转而调出全球库存查询界面。
赵宇带回第一个坏消息:“备件库无库存。”
紧接着,原厂回复抵达:“需定制生产,周期六周。”
六周。
调试窗口只剩七十二小时。
一旦超时,合作评级自动下调,国际协议降级,樊星阁将失去首批跨境系统对接资格。这不仅是技术失败,更是战略溃退。
主控室墙上的倒计时投影,数字从71:59开始跳动,每一秒都像刀锋划过神经。
陆轩盯着那串数字,站了十秒。
然后,他拿起加密电话,拨通应急频道。
“通知所有合作节点,启动S级应急响应。”
电话挂断,他环视众人,声音低而稳:“赵宇,你负责原厂加急谈判,不管用什么条件,把周期压到七十二小时内。李刚,联络国内黑市渠道,查所有可能的二手流通路径。张涛,你带技术组梳理替代方案——有没有可能用其他时序模块拼接功能?我们不等救世主,自己劈出一条路。”
命令清晰,层层推进。
没有人再质疑,没有人再犹豫。
赵宇立刻拨通跨国通讯,李刚掏出私人联络簿,张涛召集技术员重新建模。孙明开始比对全球拍卖平台与暗网交易记录,林娜则同步归档故障日志,准备应对后续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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