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切过数据室的防爆玻璃,张涛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屏幕右下角的邮件提示框仍未关闭。他没有点击下载,也没有关闭窗口,只是将显示器亮度调低了一档,让那行发件人未知的标题隐入灰暗。门外走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缓缓远去,整座大楼仿佛在屏息等待一个决定。
林娜在科技园区招聘展位前延续着忙碌,这次展位前的队伍更长,应聘者的热情更高,宣传册摆放整齐,电子屏滚动播放着‘绿能一号’项目概念图。很快,简历纷纷递来。她逐一接过,目光却始终在每一张工牌上多停留半秒。有人西装笔挺,谈吐自信;有人穿着旧卫衣,眼神却锐利如刀。直到一名戴眼镜的青年递上材料,她指尖忽然一顿——那枚反扣的工牌背面,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山本产业研修生·2013”。
她不动声色地将简历放入特制文件夹,夹层内标注着“重点关注”。转身时,她看见赵宇正站在培训中心门口,手里抱着一叠新制的学员证。
阶梯教室里,三十名年轻成员端坐如松。他们大多是从各地分部选拔而来,曾是街头冲锋的骨干,如今却盯着平板上跳动的数据模型,眉头紧锁。赵宇走上讲台,没有寒暄,直接点开第一课的PPT:“今天讲《数据建模基础》,讲师张涛,课程时长四小时,中途离场者自动退出计划。”
李刚坐在最后一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的打火机。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昨夜陆轩亲自打来电话,只说了一句:“你打下的地盘,得有人守得住。”他抬头看向屏幕,函数曲线如迷宫般缠绕,像极了这些年走过的江湖路——看得见方向,却找不到出口。
课程进行到第三十分钟,他猛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李刚。”赵宇的声音不高,却像铁索般横在门前,“你当年能带着兄弟们冲进王虎的老巢,现在连一堂课都坐不住?”
李刚脚步未停:“这不是打架,我也不是来学这个的。”
“那你来干什么?”赵宇迎上前,递过一份文件,“技能转型评估表。你组织过三次跨区行动,协调二十人以上行动零失误。这不是蛮力,是调度。项目管理岗,A级待遇,只要你愿意学。”
李刚低头看着纸上那一行“潜在发展方向:高级项目协调官”,喉结动了动。他没接文件,却转身走回座位,将打火机轻轻放在桌角,仿佛放下某种执念。
与此同时,陆轩坐在办公室,面前摊开一份由吴峰传来的资料。纸上是一名华裔材料学者的照片,曾在京都大学访学三年,临行前受国际交流处主任亲自设宴送别。陆轩用红笔在名字旁画了个圈,随后拨通吴峰电话:“以‘中日青年科技交流基金’名义提交合作意向书,发起单位写‘樊星阁绿色创新研究院’,不要提企业背景。”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万一他们拒绝?”
“不会。”陆轩目光落在笔记本上那行新写的字,“他们拒绝的不是我们,是改变。但只要有人曾受过恩惠,链条就能接上。”
挂断电话后,他翻开京都大学材料系的导师名单,指尖再次停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山本产业顾问。
陆轩再次强调与日本高校文书往来及邮件处理按之前要求执行,即从今天起,所有与日本高校的文书往来,必须经他过目;张涛那边的邮件,按原计划执行,不追踪,不拆解,每天生成访问日志,存入独立服务器。
“可他担心是陷阱。”
“陷阱也好,试探也罢,”陆轩站起身,望向窗外,“我们缺人,他们知道。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正等着他们递来第一块踏脚石。”
当天下午,数据室的服务器日志自动更新。那封未被触碰的加密邮件,在第三日凌晨两点十七分,附件的加密层级悄然降低一级。系统记录显示,访问路径仍经多重跳转,但最后一次节点停留时间延长了四秒——像是有人在观察,也在评估。
张涛调出日志对比图,眉头紧锁。他本想上报,却想起陆轩的命令。他最终只是在日志末尾加了一行备注:“异常访问频率提升37%,建议维持静默监控。”
而此时,林娜正坐在科技园区的会议室里,翻阅今日收集的简历。她抽出一张,照片上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神情沉静。简历显示,他来自京都大学材料系,研究方向为高温超导材料,导师一栏赫然写着那个名字。家庭情况一栏,写着“单亲,经济资助中”。
她在备注栏写下一行字:“A级优先接触对象,建议从生活援助切入。”
夜色渐深,总部大楼多数灯火已熄。陆轩独自留在办公室,翻开一本旧相册——那是他们还在校园时的合影。十五岁的李刚站在最前排,拳头紧握,笑容张扬;张涛戴着眼镜,手里抱着一摞书;他自己站在人群中央,校服袖口还沾着那天打架时蹭上的灰。
他合上相册,打开电脑,调出“人才储备库”的总进度表。双轨计划的进度条已开始缓慢爬升:外部招聘完成度21%,内部研修班首日出勤率93%,国际联络通道建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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