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如钢针刺破空气,实验舱内红光狂闪,温度读数在短短七秒内从正常值飙升至临界线。张涛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尖距离紧急制动按钮仅差三厘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冷却系统自动触发,嗡鸣声压下警报,舱壁外凝结出一层细密水珠,像整座建筑在冷汗中喘息。
他缓缓收回手,掌心已被冷汗浸透。身后,脚步声沉稳而至,陆轩站在观测窗前,目光扫过仍在波动的数据曲线,又落在张涛身上。没有质问,没有怒意,只有一句:“这三小时,谁该替你?”
张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过去七十二小时,他是唯一能看懂那组晶格补偿模型的人。没人能轮岗,也没人敢接手。
次日清晨,指挥室的灯光调至最低亮度,大屏上“绿能一号”研发进度定格在44.1%。陆轩站在中央,声音不高,却如铁锤落砧:“我们破解了X-7的结构密码,但解不了人力赤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接下来,不是提速,是扩编。”
“老大,”李刚猛地站起,拳头砸在桌沿,“兄弟们拼死拼活,现在说要外人进来?咱们樊星阁的根,是血里打出来的!”
“胡军能挡十把刀,”陆轩平静回应,“但他算不出一个变量。”他转向张涛,“你连续作业三天,靠的是意志,不是体系。如果下一次,没人能按下那个按钮呢?”
会议室陷入沉默。孙明低头翻看财务报表,眉头紧锁:“高薪挖人,成本压不下来。顶尖人才早被大企业签走,我们拿什么抢?”
“不是抢。”张涛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他调出一份调研报告,“35岁以下的青年科学家,跳槽意愿三年内上升47%。他们不缺钱,缺的是话语权和成长空间。”他停顿片刻,手指轻点屏幕,“我们要建的,不是一个招聘名单,而是一座‘人才储备库’。”
他展开构想:A级,从合作高校定向招募硕博生,签订培养协议,直接参与核心研发;B级,内部晋升通道透明化,每月评选“技术新锐”,破格进入项目组;C级,组建“影子顾问团”,邀请退休专家远程指导,以低成本撬动高智资源。
“这不是权宜之计,”张涛目光灼灼,“是把人才变成战略资产。”
孙明仍皱眉:“A级计划,培养周期至少两年。我们现在要的是即战力。”
“即战力会断。”张涛调出事故回放,“昨晚如果不是我刚好在,或者我反应慢半秒——”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句未出口的后果。
陆轩起身,走到三人面前,将三份文件夹依次递出:“从今天起,技术、协同、资金三权下放。张涛主抓人才引进与研发梯队建设,赵宇负责高校与企业资源对接,孙明制定专项预算与激励机制。你们联合决策,不必再报我审批。”
空气仿佛凝固。这不是放权,是托付。
“我们建的不是工厂,不是项目,”陆轩环视众人,“是一座桥。桥墩立住了,桥面要铺向未来。而铺桥的人,必须站在时代的前端。”
会议结束,林娜快步上前,递上一份加密文档:“张涛的终端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标题是《X-7热失控模拟推演(草案)》,附件加密,来源不明。”
张涛接过平板,眉头微皱。邮件发送时间,正是会议结束后的第十一分钟。他点开日志,发现发件人IP经过多重跳转,最终消失在境外节点。
“有人知道我们缺人。”他低声说,“也有人,想趁虚而入。”
陆轩站在窗前,城市在晨光中苏醒,高楼如林,车流如织。他沉默片刻,忽然问:“京都大学材料系,今年有多少在读生?”
张涛一怔,迅速调出数据:“三十七人,其中五人研究方向与X-7相关。”
“把他们的导师名单给我。”陆轩说。
张涛递过名单,陆轩一眼锁定一个名字——山本产业株式会社顾问团成员。他指尖在那行字上停留两秒,随后在笔记本上写下:“储备库A级,优先接触京都大学在读生,尤其是导师与山本有关者。”
“你是想……反向渗透?”张涛问。
“不是渗透,是布局。”陆轩合上笔记本,“他们想用技术断层困死我们,我们就用人才断层反制他们。让他们的‘自己人’,变成我们的‘未来’。”
当天下午,双轨计划正式启动。
林娜带领招聘专班进驻三大科技园区,宣传资料上赫然写着:“参与国家级绿色能源项目,定义下一代材料标准。”展位前人流如织,简历如雪片般飞来。
与此同时,赵宇在樊星阁总部组织“研修班”首期选拔。三十名年轻成员坐在阶梯教室,面前是统一配发的平板。课程表上,第一课是《数据建模基础》,讲师栏写着“张涛”。
“过去,我们靠拳头开路。”赵宇站在讲台前,“现在,我们要靠脑子立身。谁能跟上这趟车,谁就是樊星阁的下一代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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