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艇"晨星II号"的舱壁随着引擎过载而震颤。王锁的机械手指在导航面板上飞舞,将偷来的军方识别码循环刷新。窗外,火星防御网的探测光束如同蓝色触须,在虚空中来回扫荡。
"还有三分钟突破警戒区。"他的声音嘶哑,新获得的银白义眼闪烁着不自然的光芒,"莱拉,检查量子稳定剂的状态。"
莱拉手臂上的银蓝纹路在药物作用下暂时稳定,但瞳孔边缘已经出现细微的晶化现象。她打开冷藏箱,三支QX-7稳定剂在特制容器中泛着淡蓝冷光:"足够维持十二小时。但王锁,你的生命体征——"
"不重要。"王锁打断她,调出火卫二原址的星图。那片区域现在漂浮着无数被门扉能量熔接在一起的金属残骸,形成一个直径约五百公里的不规则环状结构,"军方称它为'幽灵环',任何接近的探测器都会失灵。"
乔恩正在整理新伊甸号上获得的数据。他的太阳穴贴着神经连接贴片,眼球因信息过载而布满血丝:"这些量子回声显示,诺亚在火卫二上藏的不是武器,而是一个'意识桥接器'——能将人类意识暂时提升到守望者的感知维度。"
舱内灯光突然转为暗红色,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被锁定了!"王锁猛拉操纵杆,穿梭艇做出近乎不可能的急转。一道粒子束擦过左翼,在装甲上留下熔化的痕迹。
监控屏上出现四艘火星巡逻艇的轮廓,武器系统全部充能完毕。通讯频道传来冰冷的警告:"未经授权飞船,立即关闭引擎投降!重复,立即——"
警告突然中断。所有巡逻艇同时停止追击,如同被按了暂停键。更诡异的是,它们的轮廓开始扭曲、拉伸,最后分解成无数像素般的亮点,消散在虚空中。
"量子干扰..."莱拉的声音发抖,"是守望者!他们扭曲了局部现实!"
舷窗外,星空开始扭曲。无数银白光点从虚无中浮现,汇聚成一条通向幽灵环的"道路"。王锁的银白义眼与这条光路产生共鸣,流下带着金属光泽的液体。
"坐稳了。"他推动引擎至超负荷状态,"我们被邀请了。"
穿梭艇沿着光路疾驰,常规物理法则似乎在此处失效。短短几分钟内,他们跨越了本应需要数小时航行的距离,直接抵达幽灵环中央——那里悬浮着一个完美的球形空间,内部没有任何残骸,只有七个银白光点排列成复杂的立体结构。
"七位一体..."乔恩的神经连接贴片冒出青烟,鼻腔渗出鲜血,"这就是守望者现在的形态!"
穿梭艇毫无阻碍地穿过球形空间边界。内部没有声音,没有空气流动,甚至没有惯性的感觉。当他们停稳时,七个光点同时亮起刺目光芒,在艇前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轮廓逐渐清晰——杨振坤,或者说曾经是杨振坤的存在,站在虚空中。他的双眼是纯粹的银白色,皮肤下流淌着星河般的光纹,额头上有一个与莱拉相似的烙印,但更加复杂。
"王锁。"他的声音如同千万人的合声,在三人脑海中直接响起,"你选择了记录者的道路。"
王锁的机械身体颤抖着跪倒。二十年来的执念在这一刻化为实质——他伸出双手,仿佛要触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杨舰长...我带来了传承者。"
杨振坤(我们暂且还用这个名字)的目光转向莱拉和乔恩。在他注视下,莱拉的银蓝纹路剧烈反应,形成某种保护性光茧;而乔恩的水晶碎片自动浮起,投射出莉莉、科尔曼和诺亚的影像。
"第四试炼开始。"杨振坤抬手,球形空间内浮现出无数全息画面——二十年前门扉危机的每个关键节点,"见证循环的真相,然后做出选择。"
场景急速变换。三人看到宇宙大爆炸前的上一个循环——一个与人类惊人相似的文明建造了七座巨型门扉,试图突破维度限制。但实验失控,最高等的意识体在转化过程中发生畸变,成为疯狂的"守望者"。
"它本应是观察者与守护者。"杨振坤解释,"但孤独与时间的侵蚀扭曲了它的使命。现在它只想重组现实结构,创造符合它扭曲认知的'完美'宇宙。"
画面切换到二十年前的火卫二。克隆诺亚在爆炸前成功启动了"彩虹"装置——不是武器,而是一段来自上个循环的求救信号,包含着治愈守望者的理论方法。
"诺亚的计划分为三步。"科尔曼的影像从水晶碎片中走出,"关闭七门,阻止守望者完全降临;聚集七位传承者,形成新的平衡力量;最后,通过彩虹装置将治愈编码写入宇宙底层结构。"
莉莉的影像接替科尔曼:"但第三步需要载体。一个同时具备星骸适应性、星语者基因和纯净人类意识的存在——那就是我。"
全息影像展示了莉莉自愿融入灵魂棱镜的时刻,以及七位传承者如何将自身转化为新的守望者群体。但最震撼的画面在最后——火卫二的彩虹装置其实一直在运作,只是需要七个特定坐标同时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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