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蛊 第639章 《星温散沙：沙暖域的暖沙唤暖歌》

星舰刚驶离沼萤域的淡绿航道，舱内残留的潮气就被一股干燥的暖意卷走——舷窗上的水珠“嗖”地蒸发成白雾，再散开时，窗外已铺展开一片泛着橙黄微光的沙海。可这沙海半点没有“松软”的样子：本该随风吹动的沙粒结成了拳头大的硬块，像撒在星空中的碎石子，风一刮就“噼里啪啦”撞在舰体上，听着都硌得慌。

承暖珠在枢纽顶端轻轻转着，表面的沼萤纹路像被风沙吹淡似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暖光的沙纹——纹路里藏着细碎的沙粒光泽，泛着柔和的橙黄，凑近了能看见光纹顺着沙粒的走向流动，像迷你版的沙流。柯林盯着检测仪，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橙黄色的乱码里偶尔跳出“沙块硬度8.5”“暖沙晶信号值＜0.1”，让他忍不住皱眉：“这沙粒结得比熔沙带的冰还硬！探照光打下去都弹回来，暖沙晶暗得快测不到了，族人躲在暖沙窝里，怕是连呼吸都要呛进沙粒。”

阿羯走过去，指尖碰了碰承暖珠的沙纹，突然摸到口袋里阿萤给的沼萤晶碎片——碎片还带着点沼水的潮气，贴在干燥的沙纹上，竟让橙黄微光亮了些。“阿萤说过，沙暖域的沙粒是‘会呼吸的暖载体’。”她把碎片放在珠子旁，声音里带着点轻，“白天沙粒吸足星光暖，晚上跟着沙流滚来滚去，把暖散到每个角落，像给星带盖了层暖毯子。可现在沙粒结了块，暖全锁在硬壳里，暖沙晶哪还能亮？”

“快看！珠子在‘闪信号’呢！”小暖举着星草链跑过来，链上的沼萤碎片沾了点沙粒，一靠近承暖珠，链尾的暖沙珠就“叮”地泛出橙黄，正好落在珠子最亮的沙纹上。顺着那道橙黄光望出去，沙海尽头有一处的光格外浓，像谁在沙地上铺了块橙黄绸子：“那肯定是暖沙窝入口！底下绝对有暖沙泉——不然珠子不会亮这么匀！”

粥房里飘着带着沙香的暖汽，张叔正用长勺搅着锅里的“暖沙粥”，粥液泛着温润的橙黄，沉在底的沼泥粉是从沼萤域的沼边刮的，细得像面粉，一进粥锅就和熔沙粉融在了一起。“得再熬十分钟，让暖劲裹住沙香。”他往锅里撒了把细盐，粥液的橙黄里多了点透亮，“结块沙怕的是‘硬暖’，这粥得熬出‘散暖’的柔劲——喝着不烫，却能顺着喉咙暖到肚子里，这样才能慢慢化开沙块的硬壳，不然沙块裂了也是碎碴，暖不进沙底。”蒸汽从锅盖缝里钻出来，带着点淡淡的沙腥气，在粥房顶上凝了层细沙，掉下来“沙沙”落在锅沿，像沙粒流动的声音。

柯林在舰首忙得满手是沙，手里拿着块刚从沙海捡的沙晶——晶体半透明，裹着层细沙，一擦就露出橙黄的光。“这沙晶太脆，磨的时候得轻着点。”他把沙晶放在磨盘上，慢慢转着，细沙簌簌落在桌上，“棱镜框架得用防潮的沙木，不然沙粒灌进去就卡住了。”他边说边把磨好的沙晶片粘在沼石做的底座上，拼成“暖沙棱镜”：“等会儿对准那处橙黄光，把承暖珠的光折射成‘散沙刃’，先在沙块上炸个缝，不然起落架一陷进去，想拔都拔不出来。”

星舰刚靠近那处橙黄光，起落架“咚”地落在沙块上，接着就传来“咯吱”的声响——沙块被压裂了道缝，起落架直接陷了进去，半截都埋在沙里。沙粒顺着起落架的缝隙往舱内灌，小远赶紧去按“紧急回收”键，手指刚碰到按钮，就沾了层细沙：“这沙怎么这么细？按钮都快被堵死了！”舱内的沙粒越积越多，连承暖珠的橙黄光都被裹得缩成了小点，在枢纽顶端忽明忽暗。

阿羯没说话，抱着寒晶琴走到舱门边，琴身上沾了点沙粒，她轻轻吹了吹，指尖搭上琴弦——这次编的“暖沙调”，特意加了沙流滚动的“沙沙”声，还有暖沙泉流动的“叮咚”声，琴声刚飘出去，舱外的沙块突然“咔”地裂了道更大的缝，接着，沙块下就透出了一点橙黄色的光，像从沙底钻出来的小太阳。

“是族人！”小暖扒着舷窗喊，众人凑过去，擦开玻璃上的沙粒，看清了——是个裹着橙黄色防沙头巾的少年，头巾边角磨出了毛边，脸上沾着细沙，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暗褐色的石头，正趴在沙块上，用手扒着裂缝往星舰爬，爬一步就滑一下，手上的沙茧都磨红了。

等少年爬进舱，第一反应就是拍掉身上的沙：“我是阿暖……暖沙窝的守护者。”他把手里的石头递过来，那是块暗得发黑的暖沙晶，表面还沾着沙粒，“沙块把暖沙窝堵死了，族人们在底下呛得直咳嗽，只能啃干硬的沙果，咬一口满嘴沙……”阿羯赶紧拉他到粥房旁，张叔舀了碗刚熬好的暖沙粥，吹到温乎递过去：“快喝口暖的，顺顺气。”

阿暖捧着碗，小心地喝了一口，眼睛突然亮了——粥的暖带着点淡淡的沙香，顺着喉咙滑下去，连肺里的沙粒都像被润开了，手里的暖沙晶像被唤醒似的，从暗褐色慢慢透出橙黄，先是一道纹，后来竟全亮了，把他的脸映得暖暖的。“暖……能散沙！”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激动，“这粥暖得能化开手里的沙晶，我好像能听见沙块在‘咔嚓’裂！”

他刚说完，舱外传来“轰隆”的轻响——阿暖手里的暖沙晶橙黄光暴涨，穿透舷窗照在沙块上，沙块像被暖透了似的，裂开了一道一米宽的缝，沙粒顺着缝往下滑，露出了底下黑乎乎的洞口。“快跟我来！暖沙窝就在下面！”阿暖抓起星草链，拉着阿羯就往舱门跑，头巾上的沙粒掉了一路，“小孩子们还等着喝粥呢，再晚一点，他们的嘴唇都要裂了！”

众人跟着阿暖钻进沙缝，顺着陡峭的沙梯往下走，很快就到了地下暖沙窝——窝是个宽敞的岩洞，岩壁上嵌着无数暗掉的暖沙晶，角落里缩着十几个族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孩子们的嘴唇干裂起皮，手里攥着干沙果，看见阿暖带了人来，眼里立刻有了光。

“是阿暖！带暖来了！”一个老人沙哑地喊，族人们慢慢围过来。张叔把粥桶放在岩洞中间，阿暖帮忙分粥，先递给最小的孩子——孩子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干裂的嘴唇慢慢润了起来。岩洞里的橙黄光越来越亮——那些暗掉的暖沙晶全被粥的暖唤醒了，像无数小灯笼，把整个暖沙窝照得暖洋洋的。

柯林扛着晶簇走到岩洞深处，那里有一处泛着暖光的泉眼，正是暖沙泉——泉面结着层薄沙，泉水泛着橙黄，却没了流动的劲。他把混了沙晶和沼泥粉的晶簇插进泉眼旁的沙地里，晶簇刚碰到沙地，就泛出橙黄色的光：“这暖桩能把粥的暖锁在泉里，以后沙粒就算再结块，泉里的暖也能慢慢渗出来，沙粒就会跟着沙流散暖了。”小暖把星草链挂在承暖珠上，链上的暖沙碎片和沼萤、凇晶珠互相映着光，将暖沙泉的暖光反射到岩洞每个角落——泉面的薄沙慢慢化开，泉水“叮咚”地流着，连岩壁上的暖沙晶都亮得更匀了。

承暖珠在岩洞顶端转了一圈，表面的缩影又添了新景：沙海上的裂缝、泛着橙黄的暖沙泉，还有阿暖举着暖沙晶的笑脸，和沼萤域的沼萤泉、雾凇域的凇枝、沙熔带的熔沙海缠在一起，那串“暖链”又长了一节，橙黄、淡绿、银、金的光混在一起，像条会发光的彩带。远处的沙海下，更多橙黄色的光点亮了起来——是其他暖沙窝的族人，举着暗掉的暖沙晶，循着粥香和琴声往这边赶。阿暖把新串的暖沙晶珠挂在星舰的桅杆上，珠子的橙黄光在沙海上格外显眼：“以后你们看见这橙黄光，就知道沙暖域的家人在等暖，再也不会找错地方啦。”

星舰返程时，阿羯趴在舷窗边，看着外面的沙海上，橙黄光越来越多，和沼萤域的淡绿、雾凇域的银、沙熔带的金缠在一起，像一条在星空中流动的彩色暖河，沙粒顺着暖河的方向滚，竟慢慢散开了硬块。小暖凑过来，把星草链上的暖沙碎片摘下来，递给阿羯：“这个给你，以后看到它，就想起暖沙泉和阿暖扒沙缝的样子啦。”

粥房里，张叔又往锅里加了新磨的沼泥粉，蒸汽裹着橙黄色的粥香飘到枢纽，和承暖珠的光一起，往更远的星空飘去。林苏走到承暖珠旁，指尖拂过那些橙黄沙纹，纹路里的沙粒光泽像活了似的，轻轻晃着：“这‘暖链’连起的不只是星带，还有每个星带的暖。暖沙晶亮了，下一处的暖，说不定会带着更特别的光——你看远处的星空。”

小远和小暖趴在星图上，用橙黄色的彩笔在沙暖域旁边画了一片小小的沙海，沙海中间画了个冒着橙黄暖光的泉眼，泉边画了个举着暖沙晶的小人，小人旁边添了几道滚动的沙流。小暖歪着头，在旁边写：“散沙的歌好温柔——下一段，要唱给有什么光的星带呢？”

远处的星空里，又一片光亮了起来——这次的光，是淡紫色的，像被星光染过的绒布，正顺着那条彩色暖河，慢慢往星舰的方向飘来。那里，正有人举着一块泛着淡紫的石头，石头上还沾着点细碎的花瓣，显然在等第一缕粥香散开沙块，把沙暖域的暖，接进自己的星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