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什么东西啊?”有人惊呼。”
“该不会又要招来那些密密麻麻的蚊子吧!”
被蚊群叮咬的痒痛还没完全消退。
这要是再来一次?……光是想想,心理防线就快要崩塌了。
那人不自觉地抓着皮肤上那些高低不平的蚊子包,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哭腔:“要是再来一次,还不如死了算了。”
旁边人听到这话,本就慌乱的心更不安了,对着他烦躁低吼:“再胡说,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一枪!”
…
浓烟缓缓逼近,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
看那势头,像是决心要把他们赶出这片地界。
而且,万一这次烟雾里加了毒呢?
低涌决定赌一把: “不管了,先撤退到船边。”
如果对了,不仅不用四面受敌,还能保证有条退路。
这次,他没再问郝姨的意见,直接下令:“先退。”
没了主心骨的人只能跟着命令行动。
级上边退边警惕,最终还是退到了登岸的起点。
离得近了,他们才终于看清船上那些一动不动的人影,有多么让人毛骨悚然。也总算明白刚才派去查看的人,为何会差点被吓疯——站着的死人。
一眼望去,隐隐绰绰,安静无息,实在诡异得让人心里发紧。
就连郝姨和低涌看了,心里都泛起一阵不适。
只是眼下没时间在这上面耽搁。
“派人去每个船舱里看看有没有埋伏。”低涌话音落下,却没人敢上船。一回头,就见所有人满脸惧色,不敢上前。
他刚要发火,转念一想:要是里面真有埋伏,派人单独上去,很可能就是白白送命。
于是,又道:“那就二十人一组,一起上!”
他们个个手里都有武器,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得挨上一下。
二十个人的勇气,可比一个人足多了。
众人松了口气,被点到的人握紧武器,一步步登上船,走进船舱。
低涌和郝姨一前一后。
一个盯着船上,一个留意浓烟。
很快,烟雾紧随而来。
眼看就要吞没队伍尾巴,进船舱的人很快出来报告:“没有埋伏。”
两人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还是让人先上船躲避烟雾:“上船前用水把衣服打湿,捂住口鼻。”
说完,他侧身让郝姨先上,自己垫后。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烟雾也刚好蔓延过来,一点点将整个船队笼罩其中。
……
左钰自烟雾中爬起,坐下,轻轻拿掉身上的草皮树枝,慢慢揉着发麻双腿。
他这乔装技术越来越熟练了。
从白天到现在,硬是没让对方发现岸边藏着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这还得归功于器子时常埋机关得出的一点建议:提前在要趴着的地方挖个人形坑。
不用太深,刚好能让一个人趴着与地面平齐就行。
趴好后,下半身盖上原来那层草皮,上半身用草叶和小树枝进行伪装,把人扮成一棵长在草地上的低矮树丛,狙击枪也稍作处理,身上还涂了草绿色颜料,不凑近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但其实,只要级上有人足够细心就能发现,一天下来,左钰趴着的这块地方相较于旁边草地,黄掉了一截……
可没想到他成功趴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没能找到机会。
心里忍不住嘀咕:“啊呀!又白趴了这么久。看来我那一枪给她造成的阴影实在太大,才让她时刻都保持这么狡猾谨慎。”
谁能想到那女人身边总有「人墙」围着?
甚至在走上船的斜板时,都不忘半蹲膝盖,躲避高低落差。
“看样子还是得无兮亲自出手。”
这么想着,等腿上麻劲过去,左钰才慢慢爬起,顶着一身泥土小心离开。
——
烟雾彻底笼罩了对方,却没听到狙击枪的声音。无兮知道,左钰没找到机会。
她并不意外。
接到左钰后,和黄止兮、白清沁汇合。
四人一狗蹲在一丛灌木后面,左钰一口饼,一口水,吃得津津有味。
他饿死了,饿的差点吃草。
无兮看着浑身脏兮兮的他,问黄止兮:“烟雾什么时候散?”
“再过一刻钟。”黄止兮回答得很干脆,想搂住媳妇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眯一会儿。结果,媳妇不仅躲开了,还无情的说:“别挨着我,热。”
说完不够,又往旁边挪了挪。
看样子是真怕热。
被嫌弃了,黄止兮有些讪讪,收回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不存在的蚊子,又挠了挠脸,最后自觉这些动作挺多余,干脆抬头看夜空。
夜已过半,到了人体睡眠困意最深的凌晨两点。
没人敢睡。
除了嗷呜。
它瞅了四人一眼,学着白清沁的样子挪了挪屁股,趴在最边上,眯起了眼。
一刻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无兮刚站起来,嗷呜“唰”地睁眼,跟着站起。
她淡笑着摸了摸嗷呜头顶,看向吃饱喝足有些发愣的左钰:“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哪儿也别去,听到没?”
左钰点头,抱紧狙击枪看着三人一狗离开,心里琢磨还是得找时间学学武功,这样才能跟大家并肩作战。
要么只能乖乖听话待着,尽量不给大家拖后腿。
这个夜晚,安静却又危机四伏。
船上突然有人兴奋大喊:“太好了,烟雾终于散了!”
“既没有蚊群再来,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看样子,对方就是虚张声势吓唬我们呢。”有人跟着高兴。
低涌和郝姨走出船舱。
两人看着消散的烟雾,总觉得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放松,反而暗暗谨慎起来。
这念头刚闪过,就有什么东西朝这边飞奔而来!
听那声音……,嗒——,嗒——
速度极快。
快到郝姨一下想起自己缺失的胳膊,脸色刹那变得苍白,在低涌一推之下顺势退进船舱口。刚站稳就听到:
“嗷呜——”
月光下,一抹快出残影的白色影子突兀出现。
吼声嘹亮,直透人心。
郝姨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墙缝隙中,她勉强瞥见一个白色影子猛地蹿上船!在船上闪电般穿梭一圈,撞倒那片站立的死人后,又毫不留恋迅速奔往下一艘船。
所过之处,激起大片惊呼枪弹声。
认出那是嗷呜后,一股荒诞的感觉直冲脑门。
这么多人,竟然被一只狗搅的乱作一团,惊叫不止?
这实在是太离谱、太让她受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