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圣战 第37章 海妖岛之危

人类修炼之途，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心魔，一旦有了心魔，轻则止步于前，重则……走火入魔……

——果心居士

海浪冲刷的声音总是让人很宁静，宁静得忆都不想睁开眼，一双巨大的眼眸注视着她，那不是人类的眼睛，但却很温柔。突然，眼眸消失在迷雾中，她猛地回过头，清风和红夜正在向她招手，隐约中，她感觉有什么不对。

清风和红夜渐渐走远了，她想喊住他们，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有些惊恐，挣扎着想去追，突然，一双手从脚下伸出，猛地拉住了她，将她拉了下去，她跌进了水里，她努力想往上游，但是怎么也游不出去。

突然，她手上的手环亮了起来，然后，在她面前又出现了一双金色的眼眸，眼神中透露着威严和责备。

猛地，忆坐起了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看了看四周，自己躺在一片沙滩上，但是，这片沙滩竟然是血红色的。她努力回忆着，终于想了起来——

船上，兰斯洛特走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罗伊站在船边，凝望着兰斯洛特消失的背影……

“怎么了？”红夜走到罗伊身边问道。

船员们也从船舱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阳光，他们欢呼了起来，但是，罗伊仍然没有解除身上的铠甲。

“不对劲，”罗伊的声音还是非常嘶哑，他低头看向了海面，船四周漂浮着魔族士兵的尸体，让他越发地奇怪。

“逃！”一个声音在罗伊脑海中炸响，他痛苦地捂住头。

“怎么了？”蕾菲娜也感觉到了奇怪，她一瘸一拐地走到罗伊身边，扶着他问道。

“逃……”

罗伊的声音很小，小到蕾菲娜也没有听见，“你说什么？”

“逃！”罗伊猛地推开蕾菲娜，众人一惊。

仿佛为了印证罗伊的话，突然，船身剧烈晃动，一条巨大的触手从海面冒出，一个靠近船边的水手惨叫着被触手卷起来。

“该死！”杰斯特咒骂一声，但是，一切都晚了，一条巨大的触手狠狠地拍在甲板上，船身应声折断。

船长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猛地捏碎，然后，他将另一块令牌交给了杰斯特，“大人，请照顾我们的家人！”

杰斯特还来不及说什么，触手再次拍了下来，几个船员没站稳，跌落到海中。

“大人！请一定要打败魔族！”水手们嘶喊着，推着杰斯特等人上了救生艇，然后，他们七手八脚地将救生艇放入了海中。

“大人！请……”

触手拍击船身的声音将众人的声音掩盖，杰斯特目眦欲裂，但他此刻毫不办法，眼睁睁看着触手卷着船缓缓沉入海底。

“啊——”杰斯特愤怒地排着海水。

“罗伊？”蕾菲娜的声音让杰斯特恢复了冷静，他回过头，看了看乌拉尔，又看了看吉利德，救生艇上所有人都在，唯独罗伊不见了。

“轰——”不等杰斯特发问，触手毫无预兆地从他们下方抬起，杰斯特在最后一刻抓住了乌拉尔……

忆晃了晃头，她紧张地起身，看到躺在不远处的红夜，一动不动。她踉跄着走了过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终于，到了红夜身边，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扑到沙地上，所幸，红夜还有呼吸。

她再次站起身，看向四周，众人都在附近，连乌拉尔也在安塔瑞斯的怀里，但是，她寻找了一圈，仍然没有罗伊的身影。

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

“殿下？”蕾菲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站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按着她的肩，“您没事儿吧？”

忆摇了摇头，看向四周，“大家都没事儿吧？”

“没事儿，”蕾菲娜说着走到一边扶起了吉利德，黑法师此时的兜帽斜挂着，露出大半张毫无血色的脸和脸上深深的疤痕，黑精灵忙帮他带好兜帽，她知道，他很介意，“只不过还是找不到罗伊。”

“你……似乎很在意他？”

“嗯？”蕾菲娜此时正走向另一边的弗吉尼亚，没有听清忆说的话，转过头看向忆。

“没什么，把大家都叫醒吧。”

蕾菲娜点了点头，她怀里的弗吉尼亚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她。黑精灵轻声对她说了声什么，便走向另一边的安塔瑞斯。

弗吉尼亚挣扎着站起身，身体晃了晃，一步步走向了还紧紧拽着乌拉尔的杰斯特。圣骑士似乎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似乎是听到了弗吉尼亚的呼唤声，他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一把抓住弗吉尼亚的双手，大口地喘息。

弗吉尼亚被他抓得生疼，但没有发声，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好半天，杰斯特才缓过来，看清面前的弗吉尼亚，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圣骑士茫然地看着四周，乌拉尔仍然躺在一边昏迷不醒，不过起伏的胸口和微微的鼾声证明老矮人此时没有什么，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起身，但是身体一阵虚弱，又跌坐下来。

“我已经找过了，”忆将他摁在地上，“附近没有。”

红夜从附近捡了一些木柴回来，屈指一弹，一团篝火点燃了起来，众人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纷纷围坐在篝火旁。他们现在身上都是湿的，需要尽快烤干，要不然纵使是他们的身体也会生病。

杰斯特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在沙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我建议你还是留着点力气吧。”吉利德虚弱地说道。

“那些船员……现在连罗伊也……”杰斯特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揉着，“都怪我，都怪我……”

忆叹了一声，她站起身，扫视了一圈众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罗伊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我记得，当时……”蕾菲娜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在那海怪的触手出现前，她和罗伊最近，“当时是罗伊先喊逃的。”

忆皱了皱眉头，她当时很虚弱，靠在红夜的怀里，但也清晰地听到罗伊喊得那声逃，“所以，罗伊是第一个发现危险的，可是，后来呢？”

“他没走。”红夜突然沉声道。

“什么？”杰斯特挣扎着起身，连滚带爬地来到红夜身边，一把抓住他双肩，使劲晃着，“你究竟知道什么？”

红夜看了一眼忆，起身讲杰斯特摁下，让他坐在地上，“当时我护着殿……小姐，在上救生艇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罗伊……罗伊他站在船边一动不动。”

“怎么会……”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等我回头想再去喊他的时候，”红夜的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他消失了。”

“消失？”

红夜点了点头，当时的情况非常乱，而且忆还在他怀里，他以为罗伊已经赶过来了，就没有多想，在救生艇上，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船就被打翻了，所以直到此刻，他才想起当时发生的事。

“呕！”乌拉尔猛地起身干呕着，却只吐出几口酸水，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也吐不出什么来了。

老矮人干呕几声，摇摇晃晃地转向众人，然后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我们这是到家了吗？”

“大家赶紧休息吧。”红夜起身张开双手，一个结界张开。

“是啊，你们快休息吧，”杰斯特找到了自己的剑，摇摇晃晃地起身，“我来守着，你们都需要休息。”

“你也需要，”忆盯着圣骑士。

“我没事儿，”杰斯特摇了摇头，他身体晃了晃，赶紧用剑撑着身体，“你们现在更需要休息，我们也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回国内。”

红夜有些不耐烦地走到杰斯特身边，拉着他往地上摁，但是圣骑士剧烈挣扎着，“别闹了，小子，你现在也需要尽快恢复。”

“我没事儿，我……”

红夜有一点恼了，抬起手一掌劈在圣骑士的脖颈，圣骑士闷哼一声，身体软倒下来。

“你做什么？”弗吉尼亚忙上前想扶圣骑士，但是她的身体也很虚弱，根本撑不住，两人一同倒了下来，红夜叹了一声，伸手托住两人，扶着两人走到篝火边，轻轻地放下两人，然后走到一边坐下。

众人也没再说什么，事实上现在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唯独让他们惊讶的是，现在似乎状态最好的反而是身为法师的红夜。

鼾声很快此起彼伏，乌拉尔和安塔瑞斯相互依偎着睡着了。弗吉尼亚将杰斯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不一会儿也伏在圣骑士肩上睡着了。蕾菲娜躺在弗吉尼亚身边，双手枕在脑袋下面，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红夜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双手抱肩睡在沙地上的忆，手指动了动，篝火烧的更旺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蕾菲娜第一个醒过来，她小心地走到红夜身边，换下了红夜，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拿出匕首，并拿着几根树枝削着什么。

虽然已经天亮了，但天空中的乌云还是没有散去，整个沙滩显得很阴沉。不知道过了多久，篝火熄灭了，杰斯特才醒过来，他一睁眼，就感觉到趴在自己肩上的弗吉尼亚，小心地坐起身，扶着弗吉尼亚，但精灵还是惊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才相继悠悠转醒。经过一夜的休息，众人明显精神状态要好了很多，唯独乌拉尔还是抚着他有些发胀的额头。

“大家，还好吧？”忆询问着众人，不过显然她不需要答复，站起身，望着海洋，“我们首先要确定我们在哪里，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杰斯特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我们先在附近转转吧，大家一起行动，不要走散了。”

说着，圣骑士一马当先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沙滩，还是血红色的，这片沙滩很大，众人转了半天，最终只能确定，他们现在是在这片陆地的东侧。

不久，在不远处，他们发现了一片船只的残骸，捡起地上残破的旗帜，杰斯特发现，这个残骸正是他们的船，他们四下寻找，附近只有船只的碎片和一些杂物。安塔瑞斯恼怒地一屁股坐在一块木板上，捂着肚子。

杰斯特叹了一声，望向陆地深处，那里的天空乌云更加浓密，隐隐透着一丝不祥，他很不愿意带着众人进去冒险，但他也知道，因为之前众人的干粮都存放在罗伊的空间袋中，现在他们身上什么吃的也没有。

忆和红夜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也有空间袋，不过里面却从来没放多少吃的。

“我们进去看看吧。”

吉利德走上前，看了一眼船只残骸，上面还有一些血迹，“你确定吗？”

“怎么了？”

“这艘船，是在我们面前沉到海里的，”吉利德拿着法杖轻轻敲了敲木板，“但这上面的血迹，是新的，而且……”

“是人类的血。”蕾菲娜补充着。

“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圣骑士叹了一声，他抽出佩剑，将圆盾固定好，他的塔盾已经遗失在海里了，“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沙滩，他们找准方向，一路向西走去。

陆地仍然是一片血红，整片陆地似乎都是一片荒芜，众人走了好久，甚至连一棵树都没见到。弗吉尼亚拉紧自己的衣服，越往里走，他们感觉空气越发阴冷。

正当众人萌生退意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歌声，杰斯特抬起了手，示意众人停下。

“这里怎么会有歌声。”红夜看了一眼忆。

“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撤回去，”吉利德走到了安塔瑞斯身边，法杖重重地敲到牛头人头上，牛头人惊呼一声，浑浊的双眸恢复了神采。黑法师走到杰斯特面前，法杖向前一指，一个结界在他面前展开，“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蕾菲娜走到他身边，凝重地看着前方，“你是说……这里是……”

“海妖岛。”忆沉声道。

“海妖岛？”安塔瑞斯疑惑地看向了一边的乌拉尔，老矮人也迷茫的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牛头人。

“先退回去。”杰斯特最终拍板，“先回去再说。”

众人纷纷掉头，往来时的路退去，这次安塔瑞斯走在前面，杰斯特走在最后。

但是，没多久，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正在全神戒备的杰斯特没反应过来，撞到了身前的弗吉尼亚，看着精灵，圣骑士脸一红，看向了前面，“怎么了？”

“有问题。”回答他的是吉利德，暗法师和忆对视一眼，“我们刚才走过去用了多少时间？”

“大约半个时辰。”忆沉声道，“但是我们回头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杰斯特反应了过来，按照这么计算，他们就算没有回到那片沙滩，也应该看见大海了，但是面前，还是无边无际的红色大地。

“秘境？”杰斯特首先想到了埃瑞波斯，那个至今都让他心有余悸的空间。

吉利德摇了摇头，他抬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歌声再次响起，这次的歌声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吉利德用法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一下，半球状的结界直接将众人笼罩在里面，但是，这次的结界没能完全隔绝歌声。

杰斯特凝重地看向四周，突然，他看到了结界外有人影，他一把将弗吉尼亚护在身后，看着外面的人。

人影渐渐清晰，他惊喜地发现，是罗伊，他快步迎了上去。但是，就在他要走出结界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上前拉住了他，他回过头，忆正拉着他。

“你做什么？”红夜上前询问着。

“罗伊！”杰斯特抬手指向结界外。

众人忆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杰斯特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转过头，刚才罗伊站的位置，什么也没有。

“大家小心！”忆沉下了脸，“这个歌声有问题。”

杰斯特闭上双眼，突然，他感觉歌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声音……

“杰斯特……”

“谁？”

“杰斯特……”

圣骑士睁开双眼，他发现身边的伙伴都消失了，他茫然地转身，四处寻找，但是耳边的声音却没有停止过。

“杰斯特……”

“你是……皇团长？”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皇团长？”

“杰斯特，我们一直在等着你的增援！”

杰斯特痛苦地捂着耳朵，他试图逃避这个声音，“不……不是的……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杰斯特……”

“啊！”杰斯特突然怒吼一声，他拿起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泪流满面，“团长，对不起，对不起。”

“杰斯特！”另一个声音再次响起，但是，似乎很遥远，杰斯特并没有在意，他正准备自刎，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遭到了重击，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他捂着头，转过头，只见吉利德收回了法杖，而身边，安塔瑞斯、乌拉尔等人也都是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头。

“这是……”

吉利德没有回答他，他抬手双指抵着自己的额头，低声念着什么，然后，猛地抬起手，一条黑线自他额头飘出，连接着结界，这下，歌声被完全隔绝了。

“刚才……究竟是什么？”

“这个歌声，直击灵魂……”

杰斯特长出一口气，他已经明白过来了，那一切都是幻境……又或者说，是他的心魔，但无论如何，那都是虚幻的。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吉利德一脸凝重。

忆点了点头，不过环顾四周，问题又出现了——他们似乎被困在这里了，那又该如何离去呢？

突然，吉利德的身体晃了晃，红夜一把扶住了他，疑惑地看着黑法师。

“那股力量……还在冲击结界。”

杰斯特沉下了脸，他知道，自己等人已经陷入绝境，前有虎狼，后无退路，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罗伊，如果这个时候罗伊在，他会怎么做？想到这里，他忽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这让周围的人又是一阵紧张，以为他又陷入幻境了，圣骑士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吉利德，你的结界还能撑多久？”杰斯特看向了一边的黑法师。

“不知道，照这个程度的冲击，最多两个时辰。”

“我们向前走！”圣骑士的声音不容置疑。

忆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很显然，不论是异空间还是幻术，隐藏在后面的人现在肯定不想他们离开，那么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没事儿，关于这种结界的魔法，我也有一个，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

众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再次掉头。

一行人缓缓前行着，吉利德此刻由红夜背着，原来是由安塔瑞斯背的，不过暗法师显然受不了牛头人身上的味道，杰斯特又要负责开路，于是红夜自告奋勇背起了暗法师，这让忆也有些惊讶。

“你成熟了，”看着红夜的背影，忆轻声道。

“殿下，您刚才说什么？”红夜回过头。

忆摇了摇头，她加快步速跟上了杰斯特，“我们必须快一点。”

杰斯特回头看了一眼红夜背上的吉利德，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此时的时间紧迫，一但失去了结界，那个歌声足以令他们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他抬头看向不断泛着涟漪的结界，一脸凝重。

“咳……”吉利德脸上泛出一丝没有生气的黄色。

“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红夜轻声地问着，吉利德坚决地摇了摇头。

然而，他们走了两个多时辰，面前还是血红一片，头顶的结界越来越淡，歌声隐隐传了进来。

杰斯特抬起手，他决定停下来，抬起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当然，在这块地方他们就没见过太阳。

红夜小心地将吉利德放了下来，暗法师刚落地，身体一晃，一丝鲜血从口鼻中溢出。杰斯特刚想去扶他，他抬起手阻止了圣骑士，他一手按在自己胸口，一口精血喷出，他口中念念有词，鲜血在空中汇成一个怪异的符文，钻进了空中的结界，结界立刻又凝实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吉利德跌坐在地，盘腿而坐，开始了冥想。

杰斯特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事儿，转头看向了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担忧，圣骑士叹了一声席地而坐，众人也纷纷坐下休息，他们知道，在这个地方，他们是要时刻保证状态，防止突发情况。

而此刻谁都不知道，杰斯特此刻一手伸进怀里，正在天人交战……

事实上，在船沉之前，船长交给他一个玉牌，那个是联邦为了军队之间联系特制的工具，船长捏碎了一个，斐特城那边肯定已经收到了信息，这个是求救的信号，而另一个玉牌的作用就是联系搜救船队并定位用的。但是，在岛上醒过来的时候，杰斯特为了搜寻罗伊，隐瞒了这件事儿。

“我做错了吗？”杰斯特想起了大主教与他的谈话——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罗伊。”尼古拉斯的声音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果说，他们在原地等待搜救船队联系，那么可能他们就不会陷入绝境。这一切，都是杰斯特的私心，因为他知道，除了尼古拉斯的指令，他也需要罗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罗伊产生了依赖，那个比自己小的少年，似乎天生就有着领袖气质。

基尔镇，罗伊识破了派罗德的背叛，将他从低谷中拉出，浩洛尔郡，他策划打破了魔族的阴谋，天云山，是罗伊带着他们倒破了魔族的传送阵，埃瑞波斯，他带着众人救出乌拉尔，并且逃离绝境，魔统区，他孤身犯险，收编杀手工会，海上，他指挥众人对抗魔族。

一幕幕影像，仿佛就在昨天发生一样，不停在杰斯特脑海中回放。

“似乎，一直以来，我都在你身后，”杰斯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强敌当前,不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众神,忠耿正直,宁死不屈,保护弱者,无违天理!”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他又想起了自己在教廷宣誓成为圣骑士的时候，“保护弱者？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弱者，需要被保护了？”

不！不能这样！一个声音从他心底响起。

“有的时候，把背后交给可以信任的人，并不是软弱。”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杰斯特回过头，弗吉尼亚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温柔地看着他，“其实不需要顾虑太多，罗伊，也是我们的伙伴，不是吗？”

杰斯特的眉头舒展开了，与此同时，他体内强大的圣华力突然喷涌而出，乳白色的光芒透过结界直冲天际，天空中的乌云也被撕开一个裂口。

吉利德惊讶地抬起头，他发现，结界外的歌声停了，那不断冲击着结界的力量也消失了。

忆睁开眼，看了一眼盘腿而坐的杰斯特，微微点了点头。

“殿下？”

“他的天赋不比任何人低，只不过，一直以来，他的心境都影响着他，如今心魔已除，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信任，并不是软弱的表现，而你，从来不比任何人差……”弗吉尼亚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当她察觉时，默默地低下了头，这可能是从精灵女王离开后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吧，“可能，被心境影响的，不止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