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圣战 第40章 红夜的选择

龙族，是一个强大而自私的族群。龙族天生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因此，在远古时期，龙族为了一些天材地宝和神族、魔族都起过冲突。但是龙族又是最伟大的种族，他们可以为了同伴——当然，是他们认可的同伴，献出自己的一切。

——《戈登史诗·龙族》

海妖岛宫殿大殿内——

所有人此刻的目光都集中在兰斯洛特身上，此时此刻的北魔王，全身冒着蓝色的火焰，他的皮肤变成了深褐色，这一刻，他看上去已经非常狰狞。杰斯特不由担忧地看向罗伊，而罗伊仍然一脸平静地盯着兰斯洛特。

“死吧！”兰斯洛特猛地扑向罗伊，在场的人只看到一道残影，下一刻，他已经来到罗伊面前，一掌印在罗伊的胸口。

罗伊猛地倒飞出去，在空中鲜血直喷。

杰斯特沉下了脸，他知道，自己等人轻视北魔王了，之前他们也知道，他们有很大的差距，但没想到，认真下的北魔王如此恐怖，即使是此刻的罗伊也不是对手。

罗伊站起身，擦干了嘴角的血迹，突然邪魅地一笑，然后，下一刻，他全身都覆盖在铠甲下。他动用了灵铠甲，只不过，这时候的灵却和之前完全不同，蓝色的铠甲此刻变得如鲜血般血红，紫色的光芒萦绕着他，而他的气势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甚至于不弱于他面前的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的脸色变得极差，他现在状态很不好，尤其是现在他动用了自己封印在魔王柱中的力量，如果时间长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罗伊所造成的。想到这里，他突然转头看着杰斯特。

杰斯特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明显感觉到了北魔王的怒火。

“愚蠢！”兰斯洛特怒哼一声，然后转向另一边，一跃而起，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跑……跑了？”杰斯特在原地有些凌乱，他忽然有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而很快，他的预感也得到了印证，因为罗伊将他一剑劈飞了，他在空中连吐几口血，重重地撞到墙壁上，几乎失去了知觉。

红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把将身边的忆拉到身后护起来。

杰斯特看向自己的胸口，骑士铠被硬生生劈出一道裂痕，还好，他在最后一刻用圣华力抵挡了一下，罗伊的剑只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伤口，他的眼皮跳了跳，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小子又发疯了？”红夜沉声道，他也感觉一阵头疼，他是亲眼所见罗伊生吞了亡翼火蝠，生吞啊，那恶心玩意儿连自己都下不了口，而且也打不过啊。

“怎么办？”忆看向红夜。

“联手，先把他镇压了，”红夜撸起袖子，向罗伊走去。

罗伊抬起头，狰狞面甲下紫色的双眸盯着红夜，把红夜盯得头皮发麻。突然，罗伊消失了，红夜大惊失色，因为他发现，即使凭他的肉眼也无法完全捕捉到罗伊的动作，他下意识抬臂一挡，下一刻飞了出去，他在空中扭动身体，好不容易找回平衡，落到了地上。

红夜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伤口深可见骨，但诡异的是，伤口没有一滴血流出，黑色的能量包裹在他的伤口上，他沉下了脸，因为他感受到，那些能量正在疯狂地侵蚀自己的**。

“动手！”红夜怒吼一声。

安塔瑞斯和乌拉尔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冲向了罗伊，他们已经知道，眼前的罗伊肯定已经不认识他们了。

两人一左一右，从两边欺近罗伊。

罗伊将一横，身体三百六十度旋转，将两人逼退，然后他向前跨了一步，来到了红夜面前，一剑斩下。

红夜再次抬起手臂，他没有选择。

一道人影倒飞出去，还是红夜，他重重地撞到墙上，然后摔倒地上，众人还来不及说什么，红夜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势。

红夜自己也愣住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手环，然而，手环还在。

他转头疑惑地看向忆，下一刻，一声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在他和忆惊讶的目光中，他手中的手环寸寸断裂，掉落在地上。

红夜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因为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威胁，他手中封龙环的强度他在清楚不过，那是即使是四魔王全力都不一定能够在上面留下一丝痕迹，现在，竟被罗伊一剑斩碎。

“这……”

红夜突然看向忆，“殿下，这会不会是我的宿命之战？”

“红夜！不要！”忆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另一边冲向红夜的罗伊，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心中的不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红夜微微一笑，他忽然对着罗伊张开双手，“小子，让你看看我全部的力量！”

罗伊一剑斩下，红夜暴退，他现在完全不敢和罗伊手中的剑硬刚，那可是一剑可以斩开封龙环的存在。

安塔瑞斯和乌拉尔再次冲上来，罗伊一侧身，躲过了两人的攻击，然后伸出左手向着安塔瑞斯的后心一个虚抓，安塔瑞斯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四周的空间开始挤压他的身体。

乌拉尔转身，将手中的长柄锤子猛地抛出，锤子直直地砸向罗伊。罗伊一挥手，一股劲风冲向斧头，但下一刻就被斧头冲散，罗伊皱了皱眉头，他不得不放开安塔瑞斯，双手持剑迎上了斧头。

长剑和斧头撞在一起，乌拉尔的锤子被罗伊一剑斩回，而安塔瑞斯突然出现在罗伊身后，在罗伊反应过来之前，一拳砸在罗伊的后背。

罗伊踉跄几步，回头看向安塔瑞斯，若有所思。

“卧槽，红头发的小子，不是你要开始表演了吗？”这一刻，安塔瑞斯感觉到了危险，他被罗伊的杀机锁定，竟然有一丝恐惧。

罗伊突然向大殿另一边伸出了手，这时，一个笼子突然飞了出来，里面关着一个人类，杰斯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们沉默的那条船的船长！罗伊手一抓，船长从笼子中飞了出来，被罗伊一把捏住脖子。

红夜眯起了双眼，下一刻，他的瞳孔酷烈收缩。船长被罗伊捏着的脖子突然冒起了青筋，下一刻，紫黑色的液体从他嘴中冒了出来，慢慢地包裹着船长的脸，然后，液体渐渐凝固，渐渐变成罗伊的脸。

红夜突然怒吼一声，再次张开双手，“龙魂封印！”

一个巨大的龙头忽然自他体内冒出来，然后巨龙抬起头，红色的巨龙虚影猛地一跃，飞到了空中。

杰斯特支撑着站起来，看着空中的巨龙，他有些担心，但他知道，此时此刻，如果不对罗伊采取措施，他们有可能要在这里团灭。

巨龙的虚影飞向了罗伊，圣骑士和一边的忆也闭上了眼，他们不知道红夜到底释放的是什么法术，但是，从这个法术的形态和威力来看，这个法术之下，罗伊即使不死也得脱层皮。

巨龙的虚影落到罗伊的身前，张开双翼，将罗伊包裹起来。

忆眯起双眼，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她有些惊讶地看向红夜，因为她忽然发现，她已经看不透红夜了，因为以往的红夜，高傲、自大，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用魔法把罗伊轰成渣。

罗伊在巨龙虚影中挣扎着，一道道剑光轰击在虚影上，红夜身体晃了晃，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但是他没有停，紧紧地盯着罗伊。

红龙的虚影渐渐收拢了双翼，将罗伊完全笼罩了起来，罗伊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转过头看着红夜，紫色的双眸中充满了怨毒，但是她没有再动，红龙虚影缓缓低下了头，虚影一点点变小，化为一个符印印在罗伊的额头。

罗伊缓缓闭上了眼，而红夜也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杰斯特站起身，跑到罗伊的身边，轻轻搀着罗伊，缓缓将他放倒在地，他环顾四周，大殿内一片狼藉，安塔瑞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船长倒在他脚边，他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已经能感觉到，此刻的船长没有一丝生机。

他将目光转到一边的红夜身上，“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的，”回答他的是忆，她缓缓走了过来，“龙魂封印是我族秘术，现在的罗伊，实力因为某些原因暴涨，我们无法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制服他，现在，只能暂时封印他。”

杰斯特叹了一声，想起刚才罗伊爆发的力量，他也不由有些感到无力，一直以来，他都感觉自己作为教廷史上最年轻的守护骑士而有些自满，但事实证明，他离这个世界上高端战力还有不小的差距。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弗吉尼亚走到杰斯特的身边，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罗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快到让她感觉是一场梦。

杰斯特茫然地抬头看着精灵。

“等红夜恢复一下，我们就离开这里，”忆轻声说道，“这里毕竟是兰斯洛特的地盘，我们不能在这里长留，红夜现在可以使用本体了，他刚使用完龙魂封印，现在龙魂比较虚弱，等他恢复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杰斯特点了点头，他们确实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他将罗伊放在地上，盘膝而坐，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他还需要尽快恢复，另一边，红夜也盘腿坐了下来。

众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确应该先恢复。圣光萦绕在杰斯特的身上，在他身体周围描绘出一个金色的轮廓，他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而另一边，红夜的恢复却遇到了困难，忆正在检查着他的伤口，此时，他用尽全力想将罗伊的力量逼出，但却无济于事。

忆沉着脸，她也没想到，罗伊的一剑威力竟如此可怕，连龙族的**都无法抵御，虽然她和红夜的力量暂时将这股力量压制住，让它无法再侵蚀红夜的**，但是却始终无法驱逐。

“恐怕离开这里得回去找一趟老爹了，”红夜苦笑一声。

忆点了点头，他们现在的确对这个力量束手无策，“那你先恢复力量吧，现在最重要我们要离开这里。”

红夜深吸一口气，他伤得虽然不轻，但龙族的**恢复速度不是常人所能匹及的，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来吧，我们撤退了！”

杰斯特睁开双眼，看向了红夜，只见红夜走到大殿中央，深吸一口气，身体开始膨胀，四肢和头开始变形。圣骑士想起了那留在埃瑞波斯的清风，忽然，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

“吼——”

红夜变身为巨大的红龙，他人立而起，张开双翼，刚准备吼一声，忽然，一声野兽的吼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众人皆大惊。

要知道，此时此刻，虽然红夜没有刻意，但龙威却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令众人感觉到压迫感，就是在这种压迫感下，竟然还有什么东西敢于发出吼叫声，挑衅龙威，这说明了，对方根本不惧龙族。

“我们快走！”红夜转向众人，忆双手一抬，一股轻柔的风将众人卷了起来，轻轻地落到红夜的背上，红夜张开双翼，猛地抬起头，一个火球冲天而起，将大殿上方炸出一个窟窿，他张开双翼，巨大的风压将大殿内搅得一片狼藉。

红夜正准备振翅而起，一道绿色的身影忽然悄无声息地窜了出来，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头撞到了红夜脖子上，红夜猝不及防之下，被撞了一个踉跄，身体向一侧倒去，而他背上的人纷纷被掀翻，重重地摔到地上。

杰斯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个翻身站起来，只见一个墨绿的身影正在红夜身上，红夜不停地甩动身体，试图将那个身影甩下来。

杰斯特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他的剑和枪都已经没了，但他没有犹豫，一跃而起，跳到了红夜的背上，这一刻，他才看清，站在红夜背上的，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人，一个全身笼罩在绿色瘴气下的人。

这个人全身上下覆盖着绿色的鳞片，已经看不清长相了，杰斯特的喉咙蠕动了一下，那人突然看了过来，猩红的双眼散发着可怕的气息，让圣骑士也不由一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吼——”红夜怒吼一声，猛地跃起，震动着双翼飞了起来，杰斯特赶忙蹲下身子，降低重心以防被甩出去，而那人却更加直接，张开嘴巴，一口咬住红夜的鳞片，双手成爪，深深地刺进红夜的背上。

红夜吃痛，再次落在地上，这一次，安塔瑞斯和乌拉尔也跃上了龙背，乌拉尔双手一甩，手中的锤子化作一道乌光，笔直地飞向那怪人。怪人怒吼一声，不躲不闪，双手重重地迎上了乌光。

“嘭！”怪人暴退，但乌拉尔的锤子也被他荡开，向另一边飞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牛头人一手抓住锤子，狠狠向怪人砸去。怪人避无可避，双手交叉挡在身前。

又是一声闷响，怪人爆退，安塔瑞斯顺势追了上去，高举锤子，准备再次砸下。这次，怪人没有硬扛，他一个侧身，牛头人硬生生止住了冲势，从怪人身边掠过。他这一锤子下去如果砸不中怪人可就砸红夜背上了。

杰斯特见机一个箭步冲上去，重重地撞到怪人身上，两人一同从红夜背上滚落下去，红夜再次跃起，一口龙息喷向怪人。忆伸手一招，一个金色的光罩笼罩住圣骑士，带着圣骑士离开了龙息的范围。

吉利德深吸一口气，一手指着被龙息笼罩着的怪人，“来自深渊的魔王，请张开沉睡的紫眸，倾听您最忠实的仆人的祷告！您的仆人献上力量为祭礼，让它成为您身体的一部分，将一切生灵回归冥神——深渊审判！”

一条黑线从他手腕处伸出，迅速蔓延到了怪人身边，红夜收起吐息的一刹那，黑色的能量线迅速缠绕住怪人，怪人嘶吼一声，想要挣脱，但是黑线异常坚韧，很快将怪人包成了一个粽子。

众人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一阵掌声响起，红夜循着声音扭过头，兰斯洛特又去而复返，红夜发出一阵低吼，火苗在他硕大的口中蓄势待发，此时他已然恢复了真身，而且刚才兰斯洛特已经在罗伊手中受了伤，他此刻丝毫不惧这位传说中的北魔王。

“不得不说，你们真的令我刮目相看，”兰斯洛特淡淡地看了一眼红夜，又看向了正在控制着魔法的吉利德，“戴维尔的力量即使是我也不敢轻触其锋芒，你们居然不使用那孩子的力量就控制住他。”

说着，北魔王已经走到了那团黑色丝线旁边。

“你想做什么？”杰斯特快步走上前，挡在兰斯洛特身前。

兰斯洛特淡然一笑，抬起右手，食指点在杰斯特的左肩，“尊敬的圣骑士……你说呢？”

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力量喷涌而出，一道蓝黑色的光线毫无预兆地从他指尖迸发，瞬间击穿了杰斯特的肩膀，圣骑士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而蓝色的光线直击那黑色丝线。

吉利德七窍流血，蕾菲娜忙上前扶住黑法师。

“该死！”红夜暴怒，谁都没想到，兰斯洛特竟然突然伤人，他举起龙爪压向北魔王。而兰斯洛特只是注视着飞出去的杰斯特，不躲不闪。

鲜血四溅，大殿中传出一阵巨大的惨叫声，红夜巨大的身躯人力而起，然后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大殿的地面一阵颤抖，一道道裂痕自他到底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开来。红夜的右爪鲜血如柱，另一边，刚才的怪物已经挣脱了束缚，发出阵阵怒吼，他被红夜等人彻底激怒了。

兰斯洛特淡淡一笑，转身缓缓走向倒在一边的罗伊。

杰斯特强忍着剧痛，捂着左肩爬起身，但很快又倒在地上，“阻止他！他的目标是罗伊！”

蕾菲娜犹豫了一下，将吉利德轻轻放在地上，快速扑向罗伊，而另一头，乌拉尔和安塔瑞斯则冲向了兰斯洛特。

忆刚想冲过去，红夜的惨叫声传来，怪人此时扑在红夜的身上，不停地撕扯着他身上的龙鳞，她咬了咬牙，和弗吉尼亚转身冲向了红夜。

弗吉尼亚控制着精灵箭，直刺向怪人的后心，但是，怪人周身的瘴气竟然如有实质，精灵箭不但无法对他造成伤害，竟还有被这瘴气腐蚀的趋势。

忆在空中也没有闲着，手中凝聚起金色的能量，挥手间，无数金色光球轰向怪人，怪人仍然不躲不闪，光球在瘴气屏障上激起一阵阵涟漪。

红夜不停地翻身，试图将怪人从自己身上甩下去，但都无济于事，他红色的鳞片已经不知是原来的颜色还是被血染红了。

另一头，乌拉尔和安塔瑞斯已经冲到了兰斯洛特身前，兰斯洛特微微一抬手，一道屏障挡在两人面前，安塔瑞斯一锤砸下，屏障应声破裂，牛头人也倒飞出去，乌拉尔一把接过锤子，狠狠向着兰斯洛特头顶砸去。

“轰”的一声，兰斯洛特倒退几步，而乌拉尔手中的锤子也应声飞出，矮人的右手虎口撕裂开来，鲜血不止。

兰斯洛特没有追击，转身快速向罗伊掠去，蕾菲娜抽出匕首挡在罗伊身前，但是北魔王一抬手，蓝黑色的光线再次从他指尖射出，蕾菲娜的匕首仅仅阻挡了光线一息，她的胸膛便被贯穿，倒飞了出去。

眼看兰斯洛特到了罗伊身前，红夜突然怒吼一声，不顾身上死死抓着他的怪人，他振动双翼急速冲向了兰斯洛特。

面对一头巨龙的冲击，兰斯洛特还是停了下来，他面色凝重地转向红夜，红龙巨大的身躯将他笼罩在阴影中，一口龙息向他席卷而来。

北魔王皱了皱眉，抬手间，龙息便被他挡在身前，但是，龙息消失的时候，他的面前一个人都没有了，似乎有所感应，他抬起了头，红龙腾在空中，所有人都已经到了他的背上，而那怪人也从空中落了下来。

兰斯洛特没有追击，他知道，已经没有意义了，空中从来都不是他擅长的战场，阻止了手下人追击，他看了一眼一边的怪人，轻轻叹了一声，“整合军队，通报暗影堡，北境军进入第三阶段。”

“殿下，这……”一个身穿蓝黑色铠甲的战士单膝跪在兰斯洛特身前，“根据总部的计划，我们应该……”

“总部的计划？”兰斯洛特嗤笑一声，“传令下去就行了。”

“那这边的部署……”

“放弃海妖岛，”兰斯洛特的声音有些不耐，他很清楚，如今海妖石受损，这座岛已经失去了它本身的价值了，再加上现在杰斯特等人的逃脱，已经完全暴露了整个大本营的所在了，当然，他没必要跟手下解释这么多，只是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仍在嘶吼的怪人，“把戴维尔留下吧。”

战士愣了一下，起身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已经问得够多的了……

此时乘在红夜背上在空中的杰斯特等人不知道他们离开后兰斯洛特的指令，他们此刻还在为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

杰斯特看了一眼躺在忆怀里的罗伊，“他怎么样了？”

忆轻轻摇了摇头，她刚才已经感知过罗伊体内的情况，罗伊此时的情况很糟糕，黑暗的力量已经吞噬了他整个心脉，甚至他的心脏也遭到了黑暗力量的腐蚀，此时的他，如果解除封印，势必会成为一个杀戮机器，然后，在杀戮中死亡。

“可恶！”杰斯特一拳砸在地上，但他忘了，此刻，他们还在红夜的背上，按照道理来说，杰斯特这一拳虽然怒极，但不带圣华力，应该不会对红夜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红色巨龙却在空中一阵摇晃。

忆此时才注意到，红夜这次出奇地安静，她转过头，看向红夜的龙头，“红夜，你没事儿吧？”

红夜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地下降高度，他的反常让忆有一丝不安。

海面上，几艘战舰快速行驶着，一个巨大的阴影忽然笼罩下来，船员们一惊，他们一般都只是观察着海面，甚至会派水鬼在水下防止魔族的偷袭，但从未想到空中会有什么接近，当他们抬起头，看到红色的巨龙的时候，顿时有些腿软。

红夜也看到了船上联邦的旗帜，他默不作声地降下，让背上的众人，落到船上，才变回人形。这是众人第一次看到巨龙变成人形，虽然背对着众人，但是裸露的身体显出结实的肌肉，但众人没有去多看，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昏迷不醒的罗伊身上。

忆再次探查了罗伊的情况，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的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另一边仍然不发一语的红夜，不由惊呼一声。

忆的惊呼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红夜，此时的红夜已经套上一条裤子，但是上身并没有穿衣服，胸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涌出紫色的血液。

“这……”杰斯特意识到了什么，忙上前扶住红夜，“怎么回事儿？”

红夜张了张嘴，却吐出一大口血，杰斯特立刻使用圣光治疗，直到他体内的圣华力接近干涸，红夜抬手阻止了他。

红夜盘腿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忆，随后将目光移到躺在另一边的罗伊身上，再次吐出一口血，深吸一口气，拦住了杰斯特继续向他灌注圣华力，“没用的，巨龙天生对各种法术有很强的抵抗力，即使你油尽灯枯，对我的作用也很有限。”

杰斯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忆，只见忆艰难地点了点头，他捏紧自己的拳头，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不必自责，”红夜拍了拍杰斯特，随后看向忆，“殿……小姐，抱歉，我不能再保护您了……”

“不……”忆使劲地摇着头。

“你们……是值得……托付的同伴，”红夜的身体一点点软倒，杰斯特在一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让他不至于倒下，他只是微微一笑，“说实话……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和哥哥一样……为了，为了救你们……”

“你别说话了……”杰斯特的声音非常沙哑，“船长！这里谁管事！快！回港！发教廷令！我……我要……我……”

船长此刻有些手足无措，他可是收到达维克将军的死命令，务必寻找到杰斯特等人，他们都见过杰斯特等人的画像，虽然比情报中要多不少人，而且还有之前红夜巨龙形态的冲击，他此刻还没回过神来。

但没人注意到他，也没有人催促他，刚才的战斗，红夜一个人缠住了那个怪人，看他此刻身上的伤，要不是他巨龙的体魄，怕早在海妖岛就不行了。

红夜挣扎着起身，看向了一边的罗伊，“他的力量已经，已经无法再维持了，一但黑暗力量入侵心脏，那就晚了。”

杰斯特愣了一下，而一边的忆则沉下了脸，她忽然明白了红夜的意图，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红夜，“红夜……你……”

红夜缓缓站起身，伸手挡开了要扶他的杰斯特，蹒跚着走向罗伊，“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