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圣战 第10章 背叛者之刃

派罗德·瓦尔，原人类圣骑士扈从，于第二次基尔镇攻防战中背叛人类，陷王与不义，为邪神识破，王怒，以雷霆手段毙之。后马格露斯以邪灵秘法使之重生，成为死灵骑士。力量在杀戮中变得越来越强大，成为圣王和邪神一时的劲敌。圣战后期，协助东魔王叛乱，杀北魔王夺其传承之力。

魔族势弱，派罗德暴起杀魔王，东魔王毁其肉身，将其灵魂禁锢于永恒冰焰，永世受冰火炙烤。世人唾其见风使舵，于圣王墓下建牲墓，永世为圣王奴。

——《圣王传》

天月历10年9月15日，索菲亚联邦发布公告，联邦第二军团统领山丘王塔罗德·铁锤亲率两个师五万人马与教廷新建军团银月光华军团开往基尔镇，准备收复这个战略要地。

民众无不感叹教廷效率，新军团只正式建立了十多天，便带动国内军队有所行动。不过明眼人可以看出，这个公告存在着很大的漏洞，那就是新建的银月光华军团到底有多少人马参与到基尔镇的收复战中。但是历史就是这样，往往很多真相都被人往美好的方向扭曲了，即使是后世被称为真实记忆的《戈登史诗》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被掩盖了的事实。

当然，还有一部分的事实是人们永远不得而知的，就好像现在正在基尔镇坐立不安的派罗德，事实上他已经好几天处于焦虑状态中了。

“各位大人，联邦的军队已经开拔了，”派罗德看着会议室里两个魔族团长，和他的焦虑形成鲜明对比，两个魔族都很轻松，他也不好说什么，“按照尼日尔城到这里的距离，敌军先锋应该还有两天就到了，我想请两位大人加固防御工事，并且根据镇子里原本的那些弩车拿出来再造一些，以便……”

“派罗德，”一个妖娆的女子忽然站了起来，打断了派罗德的话，女子身上穿的很少，只能勉强遮盖住一些重要部位，只可惜现在派罗德的身体已成死灵之躯，否则一定会对她产生些想法，女子走到派罗德面前，有些嫌恶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你只是东魔王大人手下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

派罗德皱了皱眉，他知道，虽然马格露斯任命他为基尔镇留守军队的总指挥，但是其实也只是个光杆司令，以他的身份在这些团长级别的眼中也只有卑躬屈膝的份，不过他是东魔王派来的，不好做掉他而已。

“达拉大人，东魔王大人命我们在这里坚守到月底，如今我们只有一万多人马，联邦方面至少有五万大军，如果我们不好好布置一下，恐怕……”

“没有恐怕，”另一边那个高大的魔族也站起了身，他连看都没看派罗德一眼，哼了一声，“派罗德，不要想用东魔王大人来压我们，人类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一堆爬虫，即便是野战，我们摩多尔人也能以一当十，更何况现在我们据守城池，区区五万人，只不过送死而已。”

派罗德并没有阻止两个魔族离去，他也没法阻止，这两人一个是正统的魔族大将，另外一个是血族的女妖，这两人哪个都不是自己好惹的，估计他们杀了自己也不过是被马格露斯骂几句而已。

想到这里，派罗德不由叹了一声，他现在成就了亡灵之躯，不但力量强大了，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似乎也有了变化，以前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想办法躲在哪里，但此刻，他竟然能够冷静下来思考。

因此，他很清楚，现在自己的位置很不妙，联邦方面自己肯定已经上了必杀名单，而魔族这边又显然没有自己的地位，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恐怕他的灵魂早就成为亡灵巫师的祭品了。他很清楚，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否则早晚有一天他连亡灵之躯都会失去。

“轰——”一声巨响将派罗德拉回到现实中，他感觉脚下一晃，整个大地都都抖了一下，他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只见镇子的东部冒起滚滚浓烟，他一把拉住身边正在往外跑的魔族士兵，“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儿？”

“敌袭，镇子东部遭到了空袭。”

“空袭？”派罗德仰起头，阳光很刺眼，但是他还是看到了一排排飞行生物在空中整齐地飞过，还不时抛下一些火油瓶，刚才的轰鸣声显然是由于火势波及到魔族军队中囤积的魔法物品造成了爆炸。派罗德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怎么……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才从尼日尔城出发吗？”

“九一五”基尔镇夺还战中，银月光华军的空中骑兵首次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而这一战也标志着传统的军事理念已经真正成为了历史。

空袭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魔族的反应也很迅速，达拉带领着血族的士兵张开背后的蝠翼迅速升空。当他们升空的时候才看清，敌军都是兽人中的鹰人，他们每个人的背上统一都背着一个豹人，两人一组，身上都绑着无数的火油瓶，正轮番往镇子里丢。发现血族都飞了上来，鹰人一哄而散。

空战是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因此这历史上首次空战其实就像闹剧一样，毫无战术可言，事实上也根本算不上是空战，只是大家在空中四处乱飞。

血族本身的力量受到烈日的影响，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大打折扣，因此即使鹰人身上背着个豹人但却并没有落得下风。更何况血族虽然空中战斗能力不俗，但兽人根本不和他们对战。

天月历10年9月15日之前，无论是飞行坐骑还是可以飞行的种族，在战争中的意义就是传信和运输，不是没有人想过要将这带入到战场中，但是这样的消耗却很大，比如狮鹫骑兵，往往一个骑兵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己的狮鹫配合好了，一上战场，一但狮鹫战死，就得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再为这个骑兵培养一头狮鹫，这往往造成维持这样一支部队的费用要相当于几倍的地面军队。

后世对圣王杰斯特在空军方面的尝试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圣王有了充足的自信能够解决空军所存在的问题，而另一派则认为圣王是孤注一掷。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就这一场仗而言，银月光华军赢得相当漂亮。

遭到了空袭后，基尔镇的魔族乱成了一团，空中也已经一片混乱，魔族的地面部队反应时很迅速，他们立刻展开了魔法防御，同时对空中开始了弩箭攻击。但是这样做的收效甚微——空中的战斗根本不分阵营，血族追着鹰人打，场面极其混乱，地面的弓弩根本没法瞄准。而鹰人带着豹人四处逃窜的同时，还不忘把身上的火油瓶往魔族的阵营中扔。火油瓶从四面八方往地上砸，整个镇子都笼罩在火光中，弥漫着一股焦肉味。

派罗德甩掉了手臂上的火焰，成为死灵后他已经没有痛感了，这也算是另外一个好处吧。他快速来到了镇子的东部，找到了正在指挥军队灭火的魔族将军。

“鲁法将军，达拉大人呢？”

“在天上呢，”鲁法努了努嘴，虽然他对眼前的死灵没什么好感，但是在军队面前他还是基尔镇的总指挥，倒不是给面子，军队的制度还是要维护的，“我们可以在半小时内结束战斗，你放心回去吧。”

“不，这样不行，让血族的部队下来，千万不要追出城去！”

喊了半天，派罗德才发现没有人在听自己的，鲁法自顾自的指挥部队将镇子里的火扑灭，对天空的情况不闻不问。

而天空中，在一片混乱中，兽人的火油瓶已经消耗殆尽，他们在血族的追击中缓缓往镇子南方退去，达拉见对方撤退，忙招呼着手下追击。

派罗德仰着头看着血族大部队追着兽人打了出去，叹了一声，同时，他心中又有一丝疑惑，这些兽人是哪里来的，他们又想做什么？

派罗德眯着眼望着已经在视野中消失的血族，他总感觉有一丝不妙，“不是说联邦军队中的兽人已经被抽调回去了吗？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就这么丢了一通火油瓶就撤退了？虽然这次空袭对魔族军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除了第一轮袭击的时候有大约几百人被活活烧死，其他最大的损失应该就是在火势中被毁的魔法物资了。

带着满满的疑惑，派罗德再次看了一眼完全无视了他的鲁法，默默转身离开。但还来不及走出几步，血族的军队如潮水般从空中退了回来，派罗德和鲁法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派罗德抢在鲁法前一把拉过一个降落在他们身边的血族，他认得对方是达拉的副官，“达拉大人呢？敌军呢？”

“我们中了埋伏，达拉大人战死了，人类……人类的骑兵来了！”

派罗德相信如果自己还是血肉之躯的话一定会晕过去。

血族的部队在追着兽人空军离开基尔镇上空后已经杀红了眼，达拉一马当先，杀在部队最前面。在离开镇子大约一公里处的小林子前，鹰人突然降低了飞行高度，豹人纷纷从鹰人的背上跃下，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分散开，他们像变魔术一样的从地面下抓出一把把掷矛，回头就劈头盖脸地扔向追下来的血族。可怜的达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数十根掷矛穿了个透。

血族的部队在达拉死后乱成一团，他们挣扎着想重新飞到空中，但是鹰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他们的上空，每个鹰人手中都拿着和豹人一样的掷矛。这纯粹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豹人可以扔的投掷矛全部扔光，然后跑得人影都没了，随后鹰人从空中又来了几轮。在短短数分钟内，血族部队抛下将近一半的尸体后，终于逃回了基尔镇中，也就出现了派罗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来人，打开城门，我们杀出去，给血族的兄弟姐妹报仇！”鲁法盛怒之下，拿起自己的大刀，他作为留守军和达拉有着不错的关系，当然他们之间更深层的关系就没人知道了，当知道达拉战死时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派罗德被鲁法的怒喝给惊醒了，看着正在溃逃的血族部队和正在集结的魔族军队，他一咬牙，随手拔出他身边那个血族腰际的弯刀，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向鲁法的背心捅去。

鲁法正在指挥部队集结，当弯刀从他胸口透出时，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个他之前看不起的指挥官，双眼变得血红，“你……你个卑微的家伙……你想做什么？”

派罗德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鲁法的生命力竟然出奇的强，刚才那一刀下去应该已经击中要害了，但竟然没有当场倒毙。

“来人啊，鲁法违反军纪，将他给我拖出去斩了。”吃惊归吃惊，但是派罗德很快回过神来，看着四周围魔族不善的目光，他立刻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马格露斯离开之前留下的令牌。四周的魔族犹豫了，虽然他们都是鲁法的亲兵，但是名义上派罗德还是军队的总指挥，如果杀了他，那恐怕他们就只有投靠人类一方了，派罗德很清楚那些士兵的顾虑，他一把将鲁法按到地上，将还插在魔族将军身上的刀抽了出来，斩向了他的脖子，出乎他预料的是，鲁法的脑袋并没有飞出，刀只是勉强砍进了他的脖子，魔族将军怒睁着双目，瞪着派罗德，却已经没有动静，“把鲁法给我拖出去，其他人全部集合，你，我现在任命你为血族部队统领，把你们血族的人给我带回来。”

众魔族士兵还没有从派罗德杀鲁法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派罗德就下了一连串的命令，没有人动，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人类的背叛者。

“快！不想死的都给我动起来！”

基尔镇外不远处，一队人类骑兵正缓缓地靠近镇子，为首的正是罗伊等人，只是不见安塔瑞斯的身影。

“看上去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杰斯特看了一眼和他并驾齐驱的罗伊，事实上当安塔瑞斯将他手中的力量展示给他们的时候两人还着实争执了一番，“你说他们会不会上当？”

罗伊耸了耸肩，看向了跟在杰斯特右后方的康德，“康德阁下，你怎么看？”

“恕在下直言，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第二套方案了。”

罗伊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怒，事实上他心中也有些打鼓，血族的部队追出来已经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虽然收获颇丰，但是也让他的计划产生了偏差，如果对方真的挥兵出镇子和他们打野战，那就只有逃了。

“你们做好第二套方案的准备，我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

“需要我和你一起进去吗？”从他们身后的骑兵团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一阵沉重的金属碰撞声，“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罗伊看了一眼欲盖弥彰的安塔瑞斯，无奈地笑了笑，“还是算了吧，你的目标太明显了，这里可是我的地头，放心吧。”

而在镇子里面，派罗德好不容易将所有魔族的军队稳定下来，他立刻收到了下属的报告，镇子外有小股人类骑兵正在缓缓靠近。魔族的将领们顿时又闹了起来，刚才的失利让他们这些把人类看作蝼蚁的魔族们都快气炸了。

“都坐下，”派罗德浑身散发着戾气，他已经从报告中得知了外面领兵的正是杰斯特，“将所有大队长以上将领召集起来，统计损失，哨兵把所有的备用军旗都给我竖起来，在镇子里弄点动静出来。”

“大人，你在这里清点着，我出去把那些人类的脑袋都给削了给你老人家当凳子坐！”一个沉不住气的营长大声叫嚣着，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派罗德正伸手抓剑，顿时不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坐回原位。

“我说过了，都给我坐好，所有士兵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派罗德冷冷的说道，“现在开始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自出击，哪怕射一支箭也不行！”

派罗德的命令还是很有用的，魔族军队的等级观念很强，虽然派罗德只是人类中的叛徒，但即使是鲁法和达拉这些军队掌权者再看不起他，也不敢明摆着和他对着干，更何况那些下位魔族，尤其现在鲁法和达拉都已经死了，派罗德已经成为了基尔镇军队中唯一的高级将领。

于是基尔镇内又恢复了平静，魔族迅速扑灭了火焰，而面对驻扎在镇子南方不远处的人类部队，他们竟然完全无视。派罗德将剩下的八千多名魔族重新进行了编制，不过从镇子外的杰斯特的角度看来，号称数十万的魔族似乎正在密谋着什么，因为镇子里的军旗调动实在太频繁了，往往一个小时一个营就从镇子东面调到了西面，只可惜镇子上方天天都有血族盘旋着，否则他真的想让那几个充当斥候的鹰人飞到镇子里面去看看情况。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派罗德和杰斯特都开始焦躁了起来，原本应该到达的人类大军至今还没有踪影，而镇子里魔族的动向也很诡异。

第三天夜里，派罗德还在城墙上张望人类军队的动向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爬上了城墙，跪在了他面前。

“大人，马格露斯大人有命令。”

派罗德的身躯一颤，看着那个传令兵，手却握在了剑柄上，“说。”

“马格露斯大人令，取消先前下达的坚守令，三天内撤离，尽可能保证部队编制完整，往预定撤离地点。”

派罗德松了一口气，从命令上来看，马格露斯并没有追究达拉和鲁法的死，至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他挥了挥手，又看向了镇子外，思考着如何安全撤退。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传令兵并没有走。

“大人，还有件事……”

“说吧。”

“……鲁……鲁法大人的尸体和他的几个亲兵不见了。”

派罗德淡淡地哼了一声，他知道，像鲁法这种人肯定在部队里培植了不少亲信，显然这些亲信将鲁法的尸体偷运了出去，他也不打算追究这些，毕竟现在追究这些也没什么用，他还得省下力气面对当前的问题。他第一次感谢马格露斯对自己身体的改造，那样令他完全感觉不到疲惫。因此当传令兵再次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时天已经亮了。

传令兵带来的是个坏消息，虽然晚了整整一天，但是人类大军还是到了，并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包围了整个镇子，派罗德登上城墙时深深皱起了眉头，仅仅五万人马，把基尔镇包围起来显得很吃力，包围圈相当单薄，但是仅靠镇子里的八千人马还真的无法轻易突围，这让他开始犹豫不决起来，他无法肯定对面的指挥官是否知道镇子里魔族军队的真实情况，如果他们被那些军旗所迷惑了，那为什么敢于摆出这样的阵势？如果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还不攻城？

而另一边，塔罗德正担忧地望着基尔镇的城墙，“杰斯特，你确定要这样吗？”

“是的，罗伊那边是这么说的，”杰斯特也同样担忧，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他对罗伊有足够的信心，“不用担心，罗伊这么安排必定有他的用意。”

终于，正午时分，派罗德忍不住了，他准备带着镇子里大多数魔族开始了突围，五百名魔族骑兵自愿留下迷惑敌军。突围行动被安排得像一次试探，每个魔族骑兵的披风下还隐藏着一个血族，身材娇小的血族紧紧贴在骑兵背上，让人类看上去只有四千多的骑兵。他们一出城门并朝着人类中军侧翼掠去，那里是整个包围圈中最薄弱的地方。

派罗德做梦都没有想到，人类军队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他自以为伪装得很好，但是人类军队竟为了他这看似试探的行动收拢包围圈，这一刻他已经明白，对方早已知道了镇子里魔族军队真实的情况，他立刻调转马头，但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基尔镇的城门早已关上。

“是谁下令关城门的？”眼看着人类军队就快到面前了，他只能冲着城门上大声喊叫，“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一阵乱箭，只见一个魔族士兵从城墙上探出脑袋，对着派罗德笑了一阵，“总指挥大人，鲁法大人向您问好。”

派罗德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会有魔族反叛。

“混蛋崽子，你们都疯了吗？”派罗德身边的一个魔族中队长拿起马鞭指着城墙上那个伸出头的魔族怒喝道，“鲁法将军是绝对不会让我们背叛自己人的，快！打开城门！”

派罗德甚至还来不及发出声音，魔族特有的铁羽箭就已经连人带马射穿了那名中队长。他叹了一声，回头望向那些跟随着他的魔族，“所有人听我命令，分散开撤退，能够活下来的都赶到撤离地点，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向马格露斯大人请求为你们加官进爵的。”

溃逃，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七千多人马分散开逃窜，对于五万大军来说也是件很头疼的事儿，尤其是在这兵荒马乱中。

塔罗德在远处也只能苦笑，“看来全歼是不可能了。”

杰斯特一声不吭地驱马向前线冲去，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派罗德放弃了战马，他利用自己已经毫无感觉的不死之躯穿插在大军之间，准备独自一人逃窜，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妙，他四周的人类士兵开始散开，形成一个真空地带，这让他一瞬间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而他的对面，正是他一直以来的宿敌——杰斯特。

“派罗德·瓦尔！”

“杰斯特·罗兰！”

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怒吼，冲向彼此。派罗德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骑士侍从了，身体被改造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大大地提升，他抽出长剑与及杰斯特的骑士长枪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派罗德用手抓着剑柄，用力一压，杰斯特闷哼一声，强大的圣骑士竟然在一个照面中落得下风，被震得从马上飞落。

后退几步，勉强稳住了身形，杰斯特将长枪换到持盾的左手，活动了一下右手，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刚才那一击，表面上是派罗德后发力，将杰斯特震退，但只有作为当事人的他知道，刚一交锋的时候，杰斯特就感觉到派罗德可怕的力量，他的右手到现在都没有恢复知觉。

派罗德狞笑着，脚下不停，再次扑向了圣骑士。杰斯特再次将骑士长枪换到右手，将骑士盾护在胸前，猛地一踏，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杰斯特的身形硬生生地在空中被止住，派罗德的长剑狠狠地斩在杰斯特的盾上，借着反冲力向后腾身而起，杰斯特一咬牙，体内的圣华力喷涌而出，推着他的身体再次冲了上去，长枪直刺向派罗德的胸口。

“嘶啦——”派罗德胸前的盔甲被划开，但他在空中扭动身体，到底还是躲过了这一击，两人再次落到地面上，几乎同时再次扑向对方，两人的身影在由士兵围起来的空地上不断交错。

城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魔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被一路追杀，除了血族以外只有少数几个逃出了包围圈，塔罗德并没有派人追击，他将主力进驻到镇子里，并迅速将镇子里幸存的人类救了出来，当然，他也对镇子里进行了一圈扫荡，却只找到一两个伪装起来准备逃离的魔族，他也没有深究，因为此刻镇子外的决斗才是他担心的。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两人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杰斯特感觉自己的肩膀已经完全麻痹了，但他仍然不准备放过对面的派罗德。相对而言，派罗德表面上看上去要比杰斯特的情况好很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体内一阵阵的空虚，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力量已经接近枯竭了。

派罗德忽然改成单手持剑，左手迅速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印，杰斯特见状，放弃了蓄力，长枪对准派罗德的头直直地刺去。

“噗！当！”两个声音相继响起，派罗德竟然拼着被杰斯特的长枪贯穿左肩一剑斩在杰斯特的骑士盾上，杰斯特只觉得持盾的左臂像是砸在了铁棍上，坚硬的骑士盾竟然被一剑斩成两段，杰斯特也被巨大的冲力轰的倒飞出去。一边的塔罗德抓紧了手中的长斧，他没想到，到了这一步，杰斯特竟然还会被派罗德打得盾碎人飞。

派罗德拔出了插在自己肩膀的长枪，甩到一边，虽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痛感，但杰斯特长枪上附带的圣华力却让他十分难受，他将剑高举起来。

塔罗德还在迟疑他在做什么，四周突然一阵骚动，矮人王回过头，却突然发现四周竟然有一团团黑气从地上飞起，涌向了派罗德的剑。

“他在吸收亡者的灵魂！”杰斯特面色凝重地抽出了自己的骑士长剑，将最后的圣华力全部灌入剑刃上。

“杰斯特！去死吧！”

“派罗德！接受审判吧！”

两人几乎同时完成了蓄力，长剑虚斩，黑色和金色的光刃转瞬间在两人之间相撞，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刺眼的光芒让众人毫无例外头晕目眩，五感尽失。

杰斯特用剑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在地上，刚才那一击他已经倾尽全力，圣华力几乎油尽灯枯，他没有想到，曾经被他一剑必杀的骑士扈从竟然强大到这个地步。肆虐的剑气虽然无法伤到他，但也令他体内气血翻腾。

尘埃散去，杰斯特缓缓站起身，众人的视觉也慢慢恢复过来。圣骑士深吸了一口气，体内圣华力迅速流转，他很清楚，刚才那一击他和派罗德只能说是势均力敌，但此刻他体内圣华力已经枯竭，如果再强行发力就真的要油尽灯枯了。

派罗德阴沉着脸，刚才在战斗中他太投入了，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绝境，纵使打败了杰斯特，他也立刻会被周围的人撕碎。

“来人，把这个叛徒给我抓起来！”塔罗德已经等不下去了，他怒喝一声，准备提着手中的长斧上前。

杰斯特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此刻提出想亲自解决派罗德已经不现实了，但他看着派罗德，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轰！”就在塔罗德的手抓住派罗德肩膀前的一刹那，一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塔罗德一惊，下意识地连退几步，但他身后的士兵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在一瞬间被光柱吞噬。

“魔王级别的降临术？”杰斯特面色凝重，他不确定是哪个魔王用了降临术，但他知道，不论哪个魔王，以他现在的状态，都不是人家的一合之将。

光柱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塔罗德和杰斯特正在暗自心惊的时候，光柱缓缓变细，直到消失。而刚才被光柱笼罩的派罗德和那十几个士兵也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