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她谋 > 十 她的烟花

她谋 十 她的烟花

作者:南北制糖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0-10 01:46:29

这一声自然也入了暗房内二人的耳朵。

莲花木床挨不住大幅度的动作,榫卯处粗糙摩擦,渐渐发出床腿震颤的“吱呀”声。

且随动作幅度时轻时重,这吱呀声也高低错落。

本就昏暗的暗房内,火苗也开始左右摇动,二人的影子被这簇火拖拽来拖拽去,只这影子的主人,站的像是两根木头。

木漪听得耳朵有些热,脸上也有股烫意。

她不说话,以手贴脸低头撑额,实则用手给自己降温。

这一动袖子便擦了他的袖口,梨子黄和紫金堆叠在一起,像落满山茶的山阴。

谢春深低眸望着那处,也动了一下,将手持中揣在腹前,眼中半明半暗,“你听见了?”

“……什么。”

“这可不是前戏。”

木漪反应了一下,刹那间八千世界里万马过境,抬起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他却镇定如常,仍是面无表情。

对望几瞬,眼里彼此的面容都随火光泛起涟漪时,一声轰隆的塌响伴着成阳攀顶的高吟响起。

二人同一时间将头各转一边。

木漪胸口又开始聚集着一口酸堵难受的气,背过身快步远离,之后转身,抿唇郑重告诉他:

“我不是你能随便**的女人,如果你想做王四郎正在做的事,莲花楼十七里外有家水月阁,里面的女郎——”

其实她说这话时,被这当下的尴尬逼得颇为头昏脑胀,甚至有些后悔为了保险起见,今日也来了这宅子跟他一起守着。

所以语速极快,仿佛是恼羞成怒了,可脸上又没有要吵架的意思,或许她只是在不解,谢春深刚刚为何能说出那种话。

“你在辱我。”

谢春深将她的话打停,脸色沉了几分。

隔壁的门在此时被温遂安推开了,能听见公主的惊叫和王四郎的驱赶。

“何为**?我不懂。”谢春深走近一步,又问,“你方才听见了什么,有这种反应。”

她凝眉,后退一步,不知为何也心直口快地怼了出来,“只是在听木头响而已。”

“只是木头,”谢春深轻笑一声,“那并非木头,我也并非木头。”

她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奇怪,一阵难以言说的刺热刮过了全身,便在隔壁的争吵和对峙中,也问出了一个她不解的问题。

“一桩上品联姻能助你在朝政立足,你已过而立,为何不成婚?”

不止不成婚。

他甚至没有和哪个门阀贵女走的近过,一直是一个人用尽手段,冲破这深水厚天。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成婚。”

木漪直接道,“我不信任男人,我与这世上的男子只能以利益相交,”又看了一眼眼前人,立即补充,“包括你。”

“很好!”他这二字跟得极快,赤墨色的眼眸压了压,被浓密的睫毛盖住,又抬起眼来唇角一扯:“枕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眠?”

木漪听懂了,“你算计过甚,怕无意落你妻子话柄。”

他没有否认,又说,“我志不在此。”

明明是干冷的秋季,许是室内憋的太久,脊上和手心都闷出了些许汗。

她听着外头激烈的争吵,觉得火候已经到位。

“驸马撞破公主奸情,恼羞成怒之下,与公主彻底撕破脸皮,目的已达,”浮浮地瞥了一眼他,“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说着推开了暗房的另一边门,直通文阳里,他谢府的那条巷道。

烛火受这一推,险些被风掐灭。他抬袖护住,将烛执在手上,就要入暗道,人一弯腰又退回来,转身问,“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要公主和驸马绝婚。”

可木漪听后松口一笑,露出贝齿,摇了摇头。

“我没那么蠢,成阳公主也不会做这种明面上的蠢事。

她本就是陛下拿来维系温家,送给温家的礼物,因自己失德而触怒温家,这会惹怒陛下。

你说她对陛下早已怀有怨恨,又对温遂安如此不屑一顾,那她下一步,就只会杀温遂安灭口。”

这样既能继续与她的王四郎你侬我侬,又能将元靖在她身上强扭的这条线彻断,给元靖和温家添个堵。

“公主也蓄有部曲,她恣睢放荡,纵欢享乐,趁机杀掉一个自己不爱的丈夫罢了,何乐而不为?”

谢春深仰头闷笑了出来,脸上有绒绒的光在肆意流动,几分明媚。

他没有什么高山流水,但却有一个知音:“那好,我走了。”

“不送。”

谢春深远去,木漪猫腰出了门,此莲花楼的管事与那名仕女都在廊下悄悄等候。

她先看了一眼仕女,抬手将她领口用力一扯,胸口半露,在她手上狠狠扭了一把肉,那仕女顷刻间憋出真泪来。

“你就这样跑进去,在他们面前哭诉一场。”又嘱咐管家,“等公主打骂她与驸马,你进去将场面控住,眼睛不要乱看,只制止不劝告,更不要多问。”

二人领命。

*

几句话的功夫,谢春深一个人已经走到了暗道尽头。

一推开,通的是间停冰室,再开闩推门,才到文阳里巷中。

到谢府的脚程,只有半盏茶功夫。谢春深如常往巷内去,却嗅出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

文阳里被四年前那把火烧过之后,整个大修过一回,因此地上的陶砖都是新铺。

这里住户非富即贵,平日地面都被巷内的管事派人扫洒得一尘不染。

风擦过,烛火摇曳,他伸手护烛火,眼眸一低,脚步缓了下来。

凛风中又走几步,手上故意一松,那烛火掉落在地,他蹲身捡拾,这回看清了地上残留的泥印。

泥印前重后轻,放眼整个洛阳,还没有哪个家世深厚的人会轻卑到刻意用前脚掌走路。

除了什么人呢?

背后一阵凉意回应了他心中答案,谢春深浑身紧绷,翻身掷出手中灯身。

瓷片与飞来的箭矢相碰,碎裂空中,箭矢亦被打歪了方向,转眼射在他身后楸树上。

他翻身借楸树躲避,抬手从树上折下箭矢,在月光下疾速一瞥那箭造工艺。

眸中诧异,心中猛然一沉,下意识摸腰剑,手下却空荡荡。

三年前作下约定,与她独处不可携兵武,以免他动怒杀人——他将腰剑解在莲花楼了。

一剑自树外劈来,谢春深就势捉住那人手腕,在关节处用力一拧,那剑自对方手中松下被他接住,反手一刺。

可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他自被陈擅伤了胳膊后,练武常有局限,一人对多,恐是不敌……

清幽高深的莲花楼内,方结束一场鸡飞狗跳。

木漪想得不错。

那温遂安闯进去后,怒斥成阳**,犯下七出之条,被先过来的王四郎一拳打肿了脸。

之后王四郎反辱骂温遂安相貌丑陋,呆板无趣,根本配不上公主。要他主动去陛下面前,革去驸马都尉一位。

温遂安被气得脸红脑涨,手脚痉挛,他本还占着自己这一边的理,不肯让步,也不服输,谁料那美貌的女仕衣衫不整地跑了进来。

成阳见此有了底气,当即跳起来抽了温遂安一巴掌,她张狂惯了,从不觉得自己有错过,因此打了温遂安泄气之外,也不会放过这个女人。

管家及时出现上去拉扯,温遂安丢脸至极,再无一锥之地能够自容,羞愤气极而走。

成阳是一朝公主,与男子在酒楼苟合,传出去终归是个丑闻。

便告诉管家他们二人只是一起喝酒,被驸马看见了误会而已,让管家不要乱说,也匆匆收拾好离去。

先后送走这三尊大佛,管家还要去木漪那里复命。

她坐在一间清谈室内喝着果酒,官家过去时,她正握起案子上那把中长的剑,红唇冷潋。

管家退了一步。

木漪扭头,“只是把玩。”

管家松了口气,站在外并不进去:“都办好了,女郎。”

她唤他进去,提了一荷包的金银丢给他,沉甸甸的很有份量:

“你带着我找来的那个女人,离开洛阳,今夜宵禁前就走,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出城。”

管家已经在莲花楼干了一年之久,“这……”

“不走?不走公主不送你上路,公主的情郎改日也会送你上路,那时候就不是离开洛阳,是直接去黄泉了。

你在莲花楼一年余,也在暗房窥见过王家和梁王下属互通有无。

你想一想,这王四郎真的只是一个想要和公主在一起鬼混的贵公子吗?”

管家扶着门沿跪坐下来,擦了擦额上劝架时所留的灰尘,再一看袖,还有不少汗水。

他长叹口气。

木漪心中突然有些急,她等不了管家的下文,一扔下金酒盏,将那把剑横握掌中便抬腿而去,丢下一句,“想通了就起来,马车在扁鹊门等你。”

谢春深行事没有底线,这三年朝内朝外立仇太多,想取他命的人,可谓数不胜数。

这把剑,她应该要还给他,让他路上以防万一。

暗道是她花钱凿的,她再熟悉不过,算着他的脚程,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到了冰室。

剑真重啊。

他平时就这样无时无刻都带在身上。

木漪有些对他的体力服气了,上手要拉开那暗室门闩,就敏锐听见兵器划肉的声音。

这种声音,她太熟悉。

外面一定发生了打斗……现在并未宵禁,巡查的司隶呢?!

一时那手停在门闩上,没有再动,一道黑影突然靠近并朝着她的这扇门撞了过来,痛呼声一瞬而过,又被她捕捉。

她在门后睁大了眼睛。

是他。

手里的剑忽然很冷很重,她向后退,下意识要避回暗道藏身。

只一瞬犹豫,便迅速朝着暗道内跑了回去,不忘将暗门关上。

靠门喘息的谢春深又挡住来者致命一刀,眼里已经迸进血珠,染红了整只眼睛。

他知道门后的那个人已经来了,但没有开门,也知道,她转身离去得毫不犹豫。

乌云倒徙,遮盖了他头顶上的那轮月,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谢春深唇咬出了血,一低吼,翻刀向外,将眼前人抹了脖。

腰间的血渗漏出腰兰,滴在地上,溅起血花。

他捂住刀口撑剑跪倒,下一瞬,黑暗的天上突生一抹亮线,他抬头上望,见天上绽放出巨大的烟花。

这种信花,萧家那夜他亦然见过。

蓝冷幽玄,染了他抬头时的脸。

这次,她的烟花,为他开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