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遭尹绰击碎,他满脸怒容,提着一具无头身体进了屋内。
那杜三平的头颅就正漂浮在屋内,瞳孔中有一种最为熟悉不过的神采。
恐惧。
恐惧这种情绪,对所有人而言几乎十分寻常,世间七情六欲,无一不是软肋,恐惧是对于软肋的最直观表述。
登顶战神巅峰后,出手对战必取人命,无论神魔妖佛,临死前或多或少皆有此等情绪变化。
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尹绰抛下无头身躯,摇头道:“听说你罪大恶极,没想到竟还开了一家医馆,这等的恶趣味还真是难以恭维。”
杜三平怒道:“你莫以为能要挟得了我!我告诉你,我乃不死不灭的大罗之身,你杀不死我!”
尹绰挠挠头,故作试探地问了一句,“那我能否检验一下你这不死不灭的大罗之身?”
杜三平吓了一跳。
“别杀他。”尹绰就要动手,尹素及时制止。
尹绰瞪他一眼,“不是苦大仇深么,怎么不杀?”
尹素踉跄着进了屋,视线锁定杜三平,尽管只剩了一颗头在那,他已十分虚弱了,语调也虚浮起来,道:“你修习的这种重生功法,我很好奇,十年前我杀你之时,天地曾有异变,也是因为那一次变故,我才万劫不复,现在我想你告诉我,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地异变……”
提及此,杜三平睁大了眼,仿似看到了恶魔般。
“怎么说,有印象了?”
那颗头突然就惊恐起来,张大了嘴,嗷嗷叫道:“不要跟我提这个!我不能说!我不敢说!”
尹素眸中闪过一抹光彩,“越来越有意思了,十年来我查探当年异变之后的结局,没想到却是你为我打开了契机。师哥,擒住他,带他走!”
“没问题。”
杜三平要反抗,奈何徒劳,尹绰早已封闭时空,探手将头颅塞进了麻布袋中,提在背上大步离去。
——
五行山下。
露天茶摊。
藤居汉与归香晨相对而坐,阙晚空则站立一旁。
一名帝都神宫卫奉上了茶。
藤居汉十分讲究生活,优雅地品茶,笑容满面,也不忘调侃两句,“这女人,虽然看起来正常,但却是丢失了一魂,所以才会在此无尽徘徊,你可能都无法想象,她已在此逗留了八十年之久。”
“为什么?”阙晚空问。
“为什么?”藤居汉冷笑,“为情所困,不值钱的玩意!”
这便是他对此的评价。
阙晚空默然。
一个人若喜欢讲话,喝茶是堵不住嘴的,藤居汉抿口清茶,开始娓娓道来。
“八十年前,有一位从东方王朝前往佛都求取佛法的年轻僧人,他路经此地,见到了一个被压在山下的猴子,僧人慈悲,为他解了封印,可却无法预料,这一念善起,究竟埋藏了怎样的祸根。
猴子是一代杀神,仇家遍地,在得知他重见天日之后,仇家纷纷来袭,僧人受他所累,也受了重伤。
后来的某一日,两个人逃亡,遇到了一位女子。
我不知究竟情愫何生,但那僧人却的的确确地破了戒。
他动了心,生了情,与归香晨有了情感。可是,更大的变故也接踵而来。”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愕然发现,面前的女子,竟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尹绰好似气力瞬间放空,突然倒地,抚着脑袋,表情痛苦。
尹素运转真元,为他体内过渡脉络,片刻,眉头皱了起来,“你灵魂不稳,很躁动,这是怎么回事?”
“是,是她的关系!”
“她?”尹素在瞬间便明白他所言何人,“她的灵魂在你体内,如今应该是本体受到了影响,所以也感染到了你。”
“我很悲伤,她哭了。”
尹素摸出个小锦囊,取出一粒丹药,喂他服下,服药后尹绰暂时无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尹素担忧道:“这隐患蛰伏了近百年,没想到竟如此溃如蚁穴。你现在的身家性命全系在那个女人身上,若她死,只怕你也难活。”
正此时,肩头上的麻布袋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其中传出了杜三平急切的声音:“他来了,他来了!我们快走!”
黑暗。
叫人绝望的黑暗。
无名无法适应这压抑窒息的环境,他不止一次独处暗室,可再暗的室内甚或阴雨连绵的暗夜,也总会渐渐适应这光线,然后慢慢看清周遭环境布局。
如今的情况却似乎多了几分诡异。
他伸出手,没有看到手。这当然不是说他已经没有了双手,而只是因为这里的黑暗真正地做到了完完全全的黑。
伸手不见五指。
他也看不到带自己进来的男人身在何地。
那件血红的披风。
他忍住恐惧,呼吸放平,尝试着向前迈进一步。
“前方是黑暗,看不到脚下的路,若有深渊凶兽,也敢走吗?”血红披风的话语就响在耳边,吓了无名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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