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门被踹开的巨响撕裂了实验室的寂静,金属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尖啸。
暗剑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滴管中那滴幽蓝液体在管口危险地悬停,像一颗将落未落的毒泪。
樱子的细高跟踏在钢制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暗剑的神经末梢上。
她身后拖着的男人踉跄前行,黑色头套被汗水浸透,在脖颈处洇出深色水痕。
尼龙绳深深勒进他的手腕,暗红色的血珠顺着绳索滴落,在无菌地面上绽开一朵朵诡异的花。
"你要的凶手。"
樱子猛地扯下头套的动作像撕开一道陈年伤疤。
男人的脸暴露在紫外线灯下——那是一张布满新旧伤痕的脸,右眉骨到嘴角的刀疤泛着青紫。
他眼神涣散,瞳孔扩张到极限,嘴角挂着不自然的傻笑,下巴上还残留着干涸的口水痕迹。
实验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暗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膜里血液奔涌的声音盖过了通风系统的嗡鸣。
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残缺的无名指神经质地叩击着台面,发出"嗒、嗒"的声响,像一具走针失常的精密仪器。
但下一秒,毒理专家的本能就迅速接管了情绪。
他的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剖开细节:男人瞳孔扩散至7.2毫米,远超实验室光照条件下的正常值;颈部静脉的彩虹色纹路排列得过于规整,像是用模板印上去的;太阳穴处的针孔周围,皮肤呈现出硫喷妥钠特有的珍珠母光泽;面部肌肉每分钟23-26次的痉挛频率,正是药物干扰杏仁核的典型症状。
"雷老板雇的杀手,"樱子的蝴蝶刀在男人脸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刀刃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眉骨的伤疤,"他什么都招了。"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毒蛇吐信时的那一丝颤音。
男人的喉结机械滚动,声音平板得如同坏掉的录音机:"是我......用铁棍......"
每个音节之间的停顿精确到0.5秒,标准的药物控制下的供述节奏。
暗剑的残指在实验服口袋中微微蜷缩——这种程式化的供词,与他亲手绘制的凶手心理画像完全不符。
他缓步上前,白大褂在消毒灯下泛着尸检台般的冷光。
他的左手拇指与食指精准钳住男人的下颌关节,这个手法能让任何受训的杀手瞬间脱臼,但眼前的人只是呆滞地任由摆布。
"张嘴。"
暗剑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讨论天气。
当男人的口腔暴露在紫外灯下时,他立刻注意到三个关键细节:舌苔上的溃疡呈规则的几何排列;臼齿间残留的蓝色药膜;以及软腭处细微的电极灼痕——这是标准的刑讯致幻剂鸡尾酒配合电击记忆植入的痕迹。指腹下的颈动脉搏动134次/分钟,伴有不规则的早搏,苯丙胺类兴奋剂与东莨菪碱混合使用的典型反应。
这是个被精心调制的替死鬼。这个认知让暗剑的胃部痉挛,既因狂怒,又因嘲弄。
"什么时候抓到他的?"
他佯装漫不经心地问,同时将采集到的唾液抹在袖口试纸上。青绿色的反应证实了他的猜测。
樱子的卡地亚手表表盘闪过一道冷光:"上周在境外。"她的回答比正常人眨眼快0.3秒,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这是她说谎时的招牌动作。
"有意思。"
暗剑松开手,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故意扫过实验台。
烧杯坠落的瞬间,他鞋尖轻挑,玻璃器皿在空中划出优雅的抛物线,稳稳落在废物箱里。
这个行云流水的动作既掩饰了他眼中闪过的寒光,又向樱子展示着绝对的控制力——无论是实验器具,还是这场即将开始的致命游戏。
"我需要单独审讯。"
暗剑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锯子锯过钢板。
他的残指在试管架上轻颤,这个精心设计的"破绽"果然让樱子眯起眼睛。
她的蝴蝶刀尖突然抵住了暗剑正要抽取药剂的手腕,刀锋在静脉上方半毫米处凝住。
她的呼吸带着薄荷与氰化物混合的诡异甜香:"就在这审。"她的指甲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血光。
暗剑余光瞥见樱子的左手瞬间按上腰间的枪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在害怕,害怕这个傀儡说出剧本外的台词。
"那就用常规流程。"
暗剑佯装妥协从柜子里取出标准审讯包,塑料包装的撕扯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他故意选了最显眼的戊巴比妥钠,让樱子能清楚看见标签。
当针管抽取药液时,他故意让无名指残根抽搐——像是压抑着滔天怒火。
男人的头突然重重地磕在铁椅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按住他。"暗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男人被铁链拴在审讯椅上,头无力地垂着。
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他的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暗剑的拇指不着痕迹地轻弹针管,药液在血管中呈现异常流动轨迹——这个人的血液循环被某种兴奋剂加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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