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蛰伏的野兽在黑暗中喘息。
暗剑站在操作台前,苍白的手套上沾着几滴未干的溶剂,在幽蓝的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3:17,这个连老鼠都沉睡的时刻,正是他最清醒的时候。
"叮——"
离心机发出提示音,暗剑的嘴角扯出一个近乎痉挛的微笑。
他伸手关掉了紫外线灯,实验室顿时陷入更深的黑暗,只有操作台上的几盏指示灯还在固执地闪烁着红光。
就是现在。
他从风衣暗袋缓缓取出那个陪伴他多年的锡盒。
斑驳的盒面上镌刻着一段拉丁文:"Ex Veneno, Gloria"(从毒药中诞生荣耀)。
十二片乳白色药片整齐排列,每一片都泛着珍珠母般的微光。
他用残缺的无名指轻轻碾碎一片,粉末飘落的轨迹在紫外灯下划出一道妖异的荧光弧线。
当第一粒晶体接触酒精的刹那——
"嘶..."
溶液瞬间沸腾,绽放出令人窒息的虹彩,无数微小的光点在液体中流转,如同星河倾泻。
暗剑的瞳孔扩张到极限,倒映着这美得致命的光影——这正是"小飞龙"最迷人的特质:它的结晶会自主排列成光子晶体结构,产生自然界罕见的结构色。
"72小时?"他低笑着摇头,声音因亢奋而嘶哑。
烧杯中的液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那些完美的六棱柱晶体层层堆叠,发出风铃般的细微脆响。
"三小时......不,两小时四十七分......"他盯着腕表喃喃自语,防毒面具后的呼吸变得急促。
当最后一粒晶体完成自组装时,暗剑突然扯下面具。
实验室的无影灯照在他扭曲的笑脸上,那道贯穿左脸的伤疤因肌肉抽搐而蠕动,宛如一条苏醒的毒蛇。
就在这时,他猛地拍下操作台上的聚光灯开关——
刺目的光束直射烧杯,那些晶体顿时化作无数棱镜,将实验室的墙壁折射成一片流动的彩虹。
暗剑伸出舌头,轻轻舔过杯沿折射出的七彩光斑——
"完美。"
这个词从他齿间滑出时,聚光灯正好聚焦在那排晶莹剔透的晶体上,为这位毒术大师的作品镀上一层冰冷而精准的光晕。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露出近乎癫狂的纯粹喜悦,实验室的灯光在他眼中折射出毒蛇般的寒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三记长、两记短的敲门声——那是樱子的专属暗号。
暗剑面无表情地将十二支试管依次装入钛合金手提箱的凹槽中,每个动作都精准得像在组装精密仪器。
他逐一检查完三个保险柜的锁具,最后用锐利的目光扫视整个实验室——没有遗漏任何痕迹。
打开门的瞬间,走廊里惨白的LED灯光如刀刃般刺来。暗剑条件反射地眯起眼睛,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
樱子慵懒地倚在斑驳的墙面上,猩红色皮衣在冷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
她灵巧地把玩着蝴蝶刀,刀锋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暗剑老师果然名不虚传,"她吹了个轻佻的口哨,红唇勾起玩味的弧度,"比约定时间提前了整整十小时。不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毒王'。"
暗剑直接伸手递过手提箱,金属箱体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光,与他眼中的寒意如出一辙。
樱子却没有立即接过,反而歪着头打量他:"怎么?心情不好?"
"闭嘴,贱人。"暗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
"你的人,"他指向地面那滩粉红色的腐蚀液体,"在天花板。"皮靴踢向角落里的防化服,空荡的布料下露出一截森森白骨,"通风管。"他又俯身掀开工作台下的暗格,拽出一个皮肤溃烂的男人,"还有这里。告诉梅老狗,再敢派人监视我,我就让这方圆两公里都变成辐射废墟。"
当暗剑拽出那个皮肤溃烂的监视者时,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腐肉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樱子的鼻翼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红色高跟鞋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但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向前迈了一步——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那双猫般的瞳孔骤然收缩,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这是她极少流露的震惊表情,但转瞬间,她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嘴角的弧度变得僵硬了几分。
"哎呀呀......您别生气嘛......"她拖长声调,指尖的蝴蝶刀停止了转动,''豪哥只是......关心进度而已。"
手提箱里,黑色天鹅绒上,十二支试管整齐排列如等待处决的囚犯。
樱子使了个眼色,她重金聘请的首席验毒师——那个曾在南境毒枭手下工作十年,号称能靠舌尖分辨出0.01毫克杂质的老狐狸——此刻正戴着三层防护手套,连呼吸都调整到了最轻缓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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