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宗大典之上,灯火如昼,映得满殿宾客面容分明。
“老夫此生,从未有今日这般畅快!”高座之上,赤炎宗老祖声若洪钟,满是感慨,“未曾想,这荒地诸路势力竟能齐聚一堂,共贺本宗大典。见诸位摒弃前嫌、和睦共处,老夫实属欣慰——我仿佛已望见,未来某一日,这荒地将在西州之地崛起,成为举世瞩目的修行圣地!”
话音落,老祖抬手虚引:“今日无需拘谨,诸位且尽兴吃喝!”
“老祖所言极是!”
下方立时响起一片恭贺之声,欢呼与碰杯声交织,这般盛况,纵是赤炎宗百年乃至千年历史中,亦属罕见。
“弟子恭请老祖满饮此杯!”有弟子端酒上前,老祖朗声应道:“好!”
酒过三巡,夜色渐深,宾客大多尽兴散去,殿内只剩寥寥数人。
“该做的戏已做足,老座要的东西呢?”老祖收敛笑意,语气冷了几分。
“哈哈,说起来,您也算是赤炎宗上代的上代宗主了。”李泰的声音响起,语气却没了先前的恭敬,反倒多了几分熟稔,像在与老友闲谈。
老祖心头一凛,猛地抬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泰却不答,自顾自往下说:“您还记得吗?您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任宗主。当年您继任时,曾立下过血誓,那誓辞的倒数第二句,您还想得起来吗?”
周遭空气骤然凝固,老祖猛地起身,气息轰然爆发,身前的紫檀木桌瞬间被震得粉碎,木屑飞溅:“你放肆!”
“您不记得,我便替您说。”李泰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我将毕生献于赤炎宗,永不背叛’——可您,又是怎么做的?”
“夫君!”
危急对峙间,几声慌乱的叫喊突然传来。老祖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几位道侣被人制住,脖颈上架着利刃,正满脸惊惧地望着他。
局势瞬间倒向不利,老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决然放弃道侣,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朝宗门阵法外围冲去——他要在阵法完全开启前逃出生天!
“老祖,您走得掉吗?”
李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话音未落,整个赤炎宗上空骤然亮起金色阵纹,阵法彻底闭合。
老祖被迫停在半空,周身火焰翻涌,冷哼道:“本座乃源皇境,区区阵法,也想困我?”他目光扫过阵外,厉声道:“打开阵法,放了她们,本座可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
“发生与否,不重要。”李泰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重要的是,您今日必死。”
话音落,阵法中万千光点汇聚,尽数涌入李泰体内,其余赤炎宗长老则各自守住一处阵眼,源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阵法。
“执迷不悟!”老祖怒喝,“本座先杀了你,再破此阵!”
无数赤红色火焰在他身前凝聚,化作一柄丈许长的火焰长刀,刀光劈下的瞬间,他已与李泰缠斗在一起。阵法上空光芒炸裂,仅眨眼功夫,两人便已交手数十回合。
“放弃吧,老祖。我等可不止这点手段。”李泰的声音依旧平稳。
老祖攻势一滞,随即冷笑:“莫非你在酒中下毒?可惜,本座一口未沾。”
“这种小手段,怎瞒得过您的眼睛?”李泰轻笑,“我岂会做这等蠢事。”
“嗯?”老祖突然脸色一变,周身源气运转竟有了一丝滞涩——他分明感受到,周围的空间正在悄然变化。
“您似乎忘了,这阵法不仅能为我加持力量,还有另一重奇特效用。”李泰的身影在阵中若隐若现。
“你突破了?不对,你气息明明未变……”老祖瞳孔骤缩,猛然惊觉,“是半步源皇!”
话音刚落,他便察觉到,周身空间已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李泰的身影在这些空间碎片中穿梭,哪怕有时就站在他眼前,他伸出手,却始终碰不到对方的衣角。
“你以为躲起来就有用?看本座一力破万法!”
老祖怒吼一声,周身火焰暴涨,化作一尊数十丈高的火焰法相,法相手持巨斧,先是狠狠劈向左侧空间,见空无一人,又转向其他方向,斧影重重,将周围空间劈得不断震颤。
可他不知道,李泰并非单纯躲藏——他正操控着阵法最恐怖的力量。此刻,空间不仅被分割,更在不断切割老祖的力量,原本他能瞬间调动全身力量,如今却要耗费眨眼乃至一个呼吸的时间。
这才是老祖真正急切的原因:他必须在力量被彻底切割前,找到李泰、打破他对阵法的操控,否则终将陷入死局。
“李泰!你给本座滚出来!”老祖的怒吼响彻云霄,“你若敢出来,本座定要诛你九族!”
“那也得您能活下来才行。”李泰的声音从无数空间碎片中传来,却始终找不到源头,像一道催命符,萦绕在老祖耳边。
阵法之内是生死搏杀,阵法之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战斗的余波不断扩散,震得赤炎宗山脚下的镇子簌簌发抖——那里还住着方才离场的诸多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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