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传奇 第490章 虚无之境的试炼

时空裂缝的灰色光芒如同凝固的雾气，守护者穿过裂缝时，感到全身的能量都被抽走了一半，仿佛沉入冰冷的深海。

脚下的地面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小的灰色尘埃构成，踩上去会泛起涟漪，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暗。

虚无之境的天空是均匀的铅灰色，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风的流动，空气中漂浮着半透明的絮状物，仔细看去，那是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里面隐约可见不同时空的画面：

燃烧的星舰、崩塌的城池、微笑的孩童……

这些碎片碰到皮肤时，会带来针扎般的刺痛，仿佛在提醒他这些都是无法触碰的幻影。

十二尊观测者石像整齐地跪在祭坛周围，石像的材质并非石头，而是由凝固的时空碎片构成，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灰色纹路，如同干涸的血管。

它们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正直勾勾地盯着祭坛上的白袍，嘴角的诡异弧度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守护者握紧混沌光剑，剑刃上的三片光羽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十米的范围。

当他靠近祭坛时，那些石像突然齐刷刷地转动脖颈，发出 “咔嚓咔嚓” 的声响，黑洞般的眼睛里渗出灰色的泪水，泪水滴落在尘埃中，化作细小的蠕虫，朝着守护者的方向爬行。

“这不是观测者的石像。”

守护者心中一凛，他注意到石像的手掌心都刻着与黑袍人石板相同的符文，只是符文被灰色尘埃覆盖，不易察觉。

他挥剑斩断爬来的蠕虫，蠕虫被斩断后化作一缕青烟，散发出淡淡的硫磺味。

祭坛上的白袍无风自动，朝着守护者飘来，衣摆处的破洞与他身上白袍的破洞完全吻合，仿佛是同一件衣服被撕裂后又缝合。

当白袍触碰到他的瞬间，守护者的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陌生的记忆：

一个穿着同款白袍的观测者在实验室里研究混沌之力，他的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将自己的血液注入混沌结晶中。

他在议事会上与其他长老争吵，手中挥舞着半块黑色石板。

最后，他站在观测者文明的废墟上，将石板按在自己的胸口，身体逐渐被暗紫色的能量吞噬。

“这些是…… 黑袍人的记忆？” 守护者猛地后退，白袍掉落在尘埃中，恢复了静止状态。

但他的手臂上，观测者印记周围的皮肤开始变成灰色，像是被虚无之境的气息侵蚀。

就在这时，其中一尊石像突然站起身，它的身体在站立的过程中不断分解又重组，灰色的碎片散落又凝聚，最终化作一个与守护者体型相似的灰色人影，手中握着一把由时空碎片构成的长剑。

“外来者，接受虚无的试炼吧。”

人影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既熟悉又陌生，“只有承认自己的虚无，才能获得时空的认可。”

它挥剑斩来，剑刃划过空气时，留下一道黑色的轨迹，轨迹中的空间都消失了，变成绝对的虚无。

守护者侧身躲避，光剑与对方的长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剑能吸收他的能量，每次碰撞，光剑上的光芒就会黯淡一分。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个人影的招式与他一模一样，仿佛是在模仿他的每一个动作。

激战中，其他石像也陆续化作灰色人影，它们的招式各不相同，有的擅长防御，有的擅长速度，有的能操控时空碎片进行攻击。

守护者被围困在中央，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灰色的侵蚀也在蔓延，逐渐覆盖了他的左臂。

“你们到底是谁？” 守护者怒吼着，将混沌之力注入光剑，剑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暂时逼退了人影。

但他发现，注入的混沌之力越多，那些人影就变得越强，它们的身体会泛起暗紫色的纹路，与黑袍人的气息越来越相似。

突然，祭坛上的白袍再次飘起，这次它没有靠近守护者，而是化作一道灰色的光带，缠绕在一尊人影的身上。

那尊人影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灰色的外壳剥落，露出里面暗紫色的躯体，竟是年轻的黑袍人！

“看来你还没明白。”

年轻的黑袍人狞笑着，他的手中握着另一半黑色石板，与记忆之泉底的石板正好吻合。

“这些都是你内心的恐惧所化，你越抗拒，它们就越强。”

他将两块石板拼在一起，石板上的符文瞬间亮起，散发出灰色的能量波，笼罩了整个祭坛。

守护者感到大脑一阵剧痛，无数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

对失败的恐惧、对未来的迷茫、对自己身份的怀疑……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混沌光剑从手中滑落，灰色的侵蚀蔓延到了心脏的位置。

就在他即将被虚无吞噬时，徽章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时空监督者残留的力量形成一道屏障，暂时阻挡了灰色的侵蚀。

剑刃上的光羽也发出强烈的共鸣，投射出融合体的影像。

“不要被表象迷惑！”

融合体的影像虽然模糊，但声音却异常清晰，“虚无之境是观测者文明设置的试炼之地，用来筛选能掌控平衡之力的人。那些石像，其实是历代守护者的执念所化！”

守护者猛然惊醒，他想起了记忆之泉中看到的画面，初代观测者的导师也曾经历过类似的试炼。

他重新握住光剑，不再抗拒那些灰色人影，而是尝试着引导体内的混沌之力与创世之力融合。

当两种力量在他掌心形成一个微小的太极图案时，那些人影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

“这才是关键。”

守护者恍然大悟，他不再攻击人影，而是任由它们的剑刃刺向自己。

但当剑刃即将触碰到他时，却被身上的太极图案弹开，人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年轻的黑袍人见状怒吼一声，将两块石板插入祭坛，祭坛开始剧烈震动，灰色的尘埃被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十二尊石像的残骸从漩涡中升起，组合成一个巨大的灰色巨人，巨人的头颅是十二张不同的脸，每张脸都带着不同的表情：痛苦、愤怒、悲伤、喜悦……

“既然你不肯屈服，那就一起沉沦吧！”

黑袍人的声音在旋涡中回荡，巨人挥舞着由时空碎片构成的巨锤，朝着守护者砸来，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为虚无。

守护者没有躲避，他将光剑插入地面，全身的能量都注入其中，三片光羽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护罩。

护罩表面流转着创世与混沌的符文，两种力量相互缠绕，形成一个完美的平衡。

当巨锤砸在护罩上时，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声轻微的 “噗” 声，巨锤和巨人都化作了无数灰色的尘埃，融入了虚无之境的地面。年轻的黑袍人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身体被金色的光芒吞噬，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但在消散前，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

祭坛上的白袍飘到守护者面前，自动套在了他的身上，大小刚刚好。

当白袍完全贴合他的身体时，他的脑海中涌入了更多的记忆，这次是属于历代守护者的记忆：

他们如何寻找命运之匙，如何对抗混沌，如何在关键时刻做出艰难的选择……

记忆的最后，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宇宙的中心，将十二片命运之匙的光羽插入时空之心，身体化作无数光点，修补了宇宙的裂痕。

那个身影的侧脸，既像守护者，又像黑袍人，还像融合体。

“原来如此。”

守护者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平衡之力并非要献祭自己，而是要接纳所有的可能性，包括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

就在这时，虚无之境开始崩塌，灰色的天空出现了裂缝，露出底下五彩斑斓的光芒。

记忆之泉底的半块黑色石板从他的徽章中飞出，与祭坛上残留的另一半石板碎片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块完整的石板。

石板上的符文亮起，投射出第四片命运之匙的坐标 ——“轮回之渊”。

守护者握紧完整的石板，转身走向新出现的时空裂缝。

但他没有注意到，白袍的内侧，绣着一个与命运女神权杖顶端相同的符号，只是这个符号是灰色的，与周围的布料融为一体。

而在他的意识深处，一个灰色的种子正在悄然发芽，那是年轻的黑袍人消散前，故意留在他体内的执念。

裂缝的另一端，轮回之渊的入口处，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正微笑着等待着他，老人的手中握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火焰是灰色的，照亮了他脚下的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一行字：“轮回往复，始即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