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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铁神剑谱 第356章 血奴之秘,余烬新芽

作者:黄锡铮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0-20 05:04:01

“杀了我!”血奴嘶吼着,锁链在他挣脱的瞬间崩断,铁屑飞溅中,他周身的黑气竟如活物般翻腾起来。那些黑色鳞片在绿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芒,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戾气浸透,却偏生那双眼睛里,藏着一丝不属于怪物的清明。

萧枫握紧软剑,剑尖的颤抖并非因为畏惧。他看得出,这血奴虽被戾气侵蚀,却仍有自主意识——否则,怎会说出“杀了我”这样的话?

“你认得镇魂匕?”萧枫沉声问道。镇魂匕是师父留下的信物,除了玄铁神剑,便是他对抗邪祟的最大依仗,此事江湖上知者寥寥。

血奴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胸腔里便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他抬起布满鳞片的手,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何止认得……当年,就是这把匕首,刺穿了我的心脉,才没让我彻底沦为阴罗教的傀儡。”

萧枫瞳孔骤缩。刺穿心脉还能活?这绝不可能!除非……

“你是……”一个模糊的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是师父临终前断断续续提过的故人,“沈孤鸿前辈?”

血奴浑身一震,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猛地睁大,黑气翻涌得愈发剧烈:“三十年前,江湖人称‘追风剑’的沈孤鸿……早就死在阴罗教的炼魂炉里了!”他嘶吼着扑上来,利爪带起的劲风刮得萧枫脸颊生疼,“现在的我,只是个靠着镇魂匕残力苟活的怪物!杀了我,快杀了我!”

萧枫侧身避开利爪,软剑挽出一道银弧,贴着血奴的臂膀划过,却只在鳞片上留下一道浅痕。这鳞片的坚硬,竟不亚于玄铁!

“沈前辈!”萧枫急喝,“若你还有神智,就该知道,杀了你未必能毁掉养魂柱!”

血奴的动作猛地顿住。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鳞片的手,又看了看铁笼里那些面无血色的村民,眼中的火焰渐渐被痛苦取代:“养魂柱以我为引,黑晶石是源,我死,晶石必裂……这是阴罗教当年亲口说的。他们以为锁住我,就能掌控阵眼,却不知我留着这口气,就是为了等一个能终结这一切的人。”

李伯突然跪倒在地,朝着血奴连连磕头:“沈大侠!是我对不起你!当年若不是我贪生怕死,把你藏身之处告诉了白衣人,你也不会……”

“起来!”血奴厉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阴罗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找到这里。你守护韩家庄三十年,也算赎了一半的罪。”他转向萧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白衣人是阴罗教的护法,断指是他们的记号——左手断指者为‘饲鬼’,右手断指者为‘掌阵’。他能操控怪物,是因为他体内也融进了血魔残魂。”

这些信息如惊雷般炸响在萧枫耳边。白衣人是掌阵护法,体内有血魔残魂?难怪他能驱使那些戾气怪物!

“百鬼夜行阵需要一百个被戾气浸透的活人为‘鬼卒’,养魂柱是聚气的枢纽,而我……”血奴惨笑一声,“就是让这些鬼卒听令的‘阵眼’。一旦阵成,黑风谷的血魔封印会被强行破开,到时候,别说韩家庄,方圆百里都会沦为炼狱。”

地窖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隐约夹杂着庄丁的惨叫。韩德海组织村民躲进祠堂的速度,显然赶不上阴罗教的攻势。

“没时间了!”萧枫看向石柱顶端的黑晶石,“沈前辈,我信你。但我不会杀你,我要你看着我毁掉这劳什子养魂柱,看着阴罗教覆灭!”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石柱。软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流光,直刺黑晶石——却在触及晶石的瞬间,被一层无形的气墙弹开!

“没用的!”血奴嘶吼,“这气墙是以我的精血为引,除非……”

萧枫忽然想起怀中的镇魂匕。师父说过,这匕首能破天下邪祟之气。他立刻摸出匕首,乌黑的匕身刚一现世,石室里的黑气便如潮水般退避。

“就是现在!”血奴猛地扑向石柱,用身体挡住那些试图缠绕过来的黑色丝线,“刺我的心脏!镇魂匕的力量能透过我,震碎晶石!”

“不可!”萧枫犹豫了。镇魂匕本就克制邪祟,沈孤鸿能活到现在全靠匕首残力,若是再用匕首刺向他的心脏……

“快!”血奴的后背已被黑色丝线刺穿,墨绿色的汁液混着暗红色的血水流下,“我早已不是人……能死在镇魂匕下,是我的解脱!”

地窖外传来玄铁神剑的嗡鸣,显然祠堂那边已遭攻击。韩立握着匕首的手沁出冷汗,却仍咬着牙喊道:“萧大侠!别犹豫!”

萧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决绝。他足尖一点,身形跃起,镇魂匕凝聚起凛冽的寒光,在血奴坦然闭上的眼睛中,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噗嗤!”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涌,只有一股纯净的白光从匕首刺入处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石室。黑晶石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养魂柱上的符文骤然熄灭,那些黑色丝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铁笼里的村民身上,青紫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血奴的身体在白光中渐渐变得透明,鳞片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早已被戾气侵蚀得不成样子的躯体。他看着萧枫,脸上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师父……我没辜负您的教诲……”

白光散去时,沈孤鸿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落在尘埃里。

黑晶石“咔嚓”一声裂成两半,养魂柱轰然倒塌,石室开始剧烈摇晃。

“快走!”萧枫一把拉起韩立,又拽起失魂落魄的李伯,“这里要塌了!”

三人刚冲出地窖,就见韩德海带着几个浑身是伤的庄丁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惶:“萧大侠!祠堂被攻破了!那些怪物不怕神剑的光芒!”

萧枫心中一沉。玄铁神剑是封印血魔的关键,其光芒本是邪祟克星,如今竟失效了?

“是白衣人搞的鬼!”李伯突然喊道,“他说过,只要阵眼催动,就能暂时屏蔽神剑的力量!”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院墙上,正是那个断了右手食指的白衣人。他看着倒塌的地窖,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沈孤鸿死了?也好,省得我再费心控制他。”

他拍了拍手,数十只形态各异的怪物从巷口涌来,有的长着狼头人身,有的如巨大的蜈蚣般爬行,每一只都散发着浓郁的戾气。

“萧枫,”白衣人负手而立,语气轻描淡写,“你以为毁了养魂柱就能阻止我?太天真了。百鬼夜行阵虽没完成,但用韩家庄这些人凑数,勉强也能破开血魔封印了。”

萧枫将韩立护在身后,软剑与镇魂匕并握:“你到底是谁?阴罗教为何要执着于放出血魔?”

白衣人笑了,笑声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百年前七大门派欠我们的,今日该还了。至于血魔……”他抬头望向黑风谷的方向,眼中闪过狂热,“他会成为我们阴罗教统治江湖的基石!”

“做梦!”萧枫身形一动,踏雪无痕步法施展到极致,软剑直取白衣人咽喉。

白衣人不闪不避,身前突然浮现出一面由黑气凝聚的盾牌。软剑刺在盾牌上,竟被牢牢吸住!

“你的剑,还不够快。”白衣人屈指一弹,一股阴寒的气劲顺着软剑袭来。萧枫只觉手臂一麻,软剑险些脱手。

就在这时,李伯突然抓起地上的柴刀,嘶吼着冲向白衣人:“我儿子的命,我还给你!”

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手一挥,一道黑气便将李伯击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口吐鲜血。

“李伯!”韩立惊呼着想去扶,却被萧枫按住。

“别冲动。”萧枫低声道,“他在拖延时间,等黑风谷的血魔封印松动。”

白衣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笑得愈发诡异:“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瞒你了。现在,血魔的戾气已经开始渗透封印,再过一个时辰,整个韩家庄都会成为他苏醒的祭品。”

他身后的怪物开始嘶吼着扑向众人,庄丁们虽奋勇抵抗,却根本不是对手,转眼间便已有数人倒下。

萧枫深吸一口气,将镇魂匕塞给韩立:“带着李伯和庄丁去祠堂,守住那里!神剑的光芒虽被屏蔽,但墙体坚固,能多撑一刻是一刻!”

“那你呢?”韩立急道。

“我去黑风谷。”萧枫的声音异常平静,“既然他们想放血魔出来,我就去加固封印。”

“不可!”韩德海连忙阻止,“那谷里的瘴气连守护牌都挡不住,你进去就是送死!”

萧枫看向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比起在这里等死,我更想试试,能不能让他们的百年美梦,碎在今天。”

他突然转身,软剑回鞘,抓起地上那柄沈孤鸿留下的锈剑,足尖一点,竟朝着黑风谷的方向掠去。

“想走?”白衣人冷哼一声,身形如影随形地追了上去,“你的对手是我!”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很快消失在巷口。韩立握紧镇魂匕,看着萧枫离去的方向,突然对韩德海道:“韩伯,你带大家去祠堂,我去帮萧大侠!”

不等韩德海反应,他已提着匕首,沿着萧枫的足迹追了上去。李伯挣扎着起身,抹了把嘴角的血:“这孩子……跟他爹一样倔。”他捡起地上的柴刀,“我也去!就算死,也得死在该去的地方!”

韩德海看着一老一小的背影,又看了看不断涌来的怪物,咬了咬牙:“庄丁们,跟我回祠堂!守住入口,等萧大侠回来!”

泥泞的路上,韩家庄的炊烟彻底断绝,只剩下怪物的嘶吼与兵器碰撞的脆响。黑风谷的方向,黑气愈发浓郁,仿佛有一头沉睡百年的巨兽,正缓缓睁开它的眼睛。

萧枫奔至黑风谷口时,白衣人已拦在他身前。谷口的腥气比传闻中更甚,吸入一口便觉肺腑如刀割,幸好他运转内力护住心脉,才勉强抵御。

“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白衣人缓缓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身泛着与黑气同源的幽光。

萧枫举起沈孤鸿的锈剑,虽锈迹斑斑,却在他灌注内力后,发出一声清亮的嗡鸣:“未必。”

两柄剑在空中交汇,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劲碰撞、湮灭。白衣人的剑法阴柔诡谲,招招不离要害,剑身缠绕的黑气更是试图侵蚀萧枫的内力;萧枫则以快打快,追风剑的残影中,藏着镇魂匕的破邪之意——那是他从沈孤鸿的剑招中悟到的诀窍。

“你竟会追风剑法?”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冷笑,“看来沈孤鸿死前,倒是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你了。可惜,你还是太弱!”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上,剑身顿时暴涨数尺,黑气凝聚成一条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萧枫。

萧枫不退反进,锈剑突然调转方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巨蛇的七寸——那是追风剑法的杀招“惊鸿”,沈孤鸿曾凭此招横扫江湖。

“噗!”

锈剑刺穿黑气巨蛇,白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萧枫抓住机会,身形如箭般冲入黑风谷。

“休想!”白衣人怒吼着追了上来。

谷内比谷口更阴森,两侧的山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苔藓,将那些缠绕的藤蔓映照得如同毒蛇。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白骨,既有兽骨,也有人骨,显然百年间,不知有多少生灵葬身于此。

萧枫循着越来越浓郁的戾气往前奔,很快便看到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上方刻着模糊的符文,正是当年封印血魔的阵眼所在,此刻那些符文正在黑气的侵蚀下,渐渐失去光泽。

“就是这里!”萧枫心中一喜,刚想上前加固符文,却见洞口突然冲出一道黑影,速度比之前的怪物快了数倍,直扑他的面门!

这黑影与人无异,却浑身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嘴。

“血魔的先锋!”萧枫认出这是《禁术录》中记载的“血煞”,是血魔戾气凝聚的产物,比寻常怪物厉害百倍。

他挥剑格挡,却被血煞的巨力震得手臂发麻。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身后的白衣人已追了上来,软剑带着黑气刺向他的后心!

前有血煞,后有追兵,萧枫已陷入绝境。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看招!”

韩立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手中的镇魂匕朝着白衣人掷去。匕首虽小,却带着破邪的白光,逼得白衣人不得不回剑格挡。

“找死!”白衣人一剑挑飞匕首,反手一掌拍向韩立。

“小心!”萧枫回身一脚将韩立踢开,自己却被血煞的利爪扫中肩头,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萧大侠!”韩立急得眼眶发红,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白衣人身上砸。

白衣人被他搅得心烦,正要下杀手,却见李伯举着柴刀冲了过来,嘴里嘶吼着:“放开那孩子!”

三人一煞顿时在洞口缠斗起来。萧枫肩头受伤,动作慢了半分,很快便被血煞逼得险象环生;李伯年老体衰,柴刀虽猛,却根本碰不到白衣人;韩立只能仗着身形灵活,不断用石子干扰白衣人,却也数次险些丧命。

“哈哈哈!”白衣人笑得癫狂,“萧枫,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丧家之犬有何区别?”

萧枫咬着牙,强忍着肩头的剧痛。他知道,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他瞥了一眼洞口的符文,突然有了主意。

“李伯!韩立!往洞口退!”他嘶吼着,突然转身扑向血煞,故意将后背卖给了它。

血煞的利爪狠狠刺入他的后背,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也借着这股冲击力,抱着血煞冲进了洞口!

“萧大侠!”韩立惊呼着想去拉,却被李伯死死按住。

“别去!”李伯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是想同归于尽!”

洞口内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黑气如喷泉般涌出,紧接着是血煞凄厉的嘶鸣。白衣人脸色骤变,连忙冲了进去。

韩立挣脱李伯的手,也跟着冲了进去。

洞内别有洞天,竟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一具覆盖着暗红色鳞片的躯体,正是沉睡的血魔。而此刻,萧枫正用沈孤鸿的锈剑,死死钉住血煞的头颅,自己的后背还插着血煞的利爪,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白衣人看着石台上的血魔,眼中闪过狂热:“封印松动了!血魔大人要醒了!”

他挥剑刺向萧枫,却被突然亮起的白光逼退——那是萧枫怀中滑落的玄铁神剑碎片,不知何时竟掉在了地上。

“玄铁神剑的碎片……”萧枫看着那碎片,突然笑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锈剑从血煞头上拔下,反手刺向石台上的血魔!

“不!”白衣人目眦欲裂地扑上来,却被韩立用镇魂匕划伤了手臂,迟滞了片刻。

锈剑刺入血魔躯体的瞬间,整个溶洞剧烈摇晃起来。石台上的血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周身的戾气疯狂翻涌,却被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符文死死压制——那是玄铁神剑碎片激发的封印之力!

“不可能……”白衣人瘫坐在地,看着那些重新亮起的符文,眼中充满了绝望,“百年谋划……怎么会这样……”

萧枫的意识渐渐模糊,后背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他看着韩立扶着他,李伯挡在他们身前,突然觉得,这场风暴,或许并没有输。

溶洞外,韩家庄的怪物嘶吼声渐渐平息,阳光穿透散去的黑气,照在泥泞的路上,映出点点金光。

韩立抱着昏迷的萧枫,看着重新沉寂下去的黑风谷,握紧了手中的镇魂匕。他知道,江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韩家庄的晨曦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却也终于穿透了弥漫多日的阴霾。祠堂前的空地上,幸存的庄丁们正默默清理着怪物的残躯,那些墨绿色的汁液渗入泥土,竟让冻土泛起诡异的黑泡。

韩立跪在萧枫的卧榻前,看着他后背狰狞的伤口,指尖缠着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李伯端着熬好的草药走进来,苍老的手微微发颤:“敷上这‘断续草’,能让伤口好得快些。”他的声音里带着后怕——昨夜若不是萧枫拼死激活了玄铁神剑的碎片,别说韩家庄,恐怕整个黑风谷周边都会沦为炼狱。

韩立接过陶碗,草药的苦涩气味直冲鼻腔。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汁涂抹在萧枫的伤口上,看着对方因剧痛而蹙起的眉头,眼圈又红了:“都怪我,若不是我非要跟去添乱……”

“不怪你。”萧枫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艰难地侧过身,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若不是你用镇魂匕伤了白衣人,我未必能撑到神剑碎片觉醒。”

昨夜在溶洞的最后时刻,白衣人见血魔封印重固,竟想抱着萧枫同归于尽,是韩立拼尽全力将镇魂匕掷向对方的咽喉。那匕首虽未致命,却逼退了白衣人,也让萧枫得以拖着半昏迷的躯体爬出溶洞。

李伯蹲在地上,用布巾擦拭着那柄沈孤鸿遗留的锈剑。剑身上的锈迹在晨光下泛出暗红,仿佛还残留着当年追风剑的锋芒:“白衣人跑了,但阴罗教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筹划百年,绝不会因一次失败就收手。”

萧枫沉默着。他想起溶洞里血魔那具沉睡的躯体,想起白衣人绝望中嘶吼的“七大门派的血债”,心中总有种不安。师父临终前曾说,百年前封印血魔的并非只有玄铁神剑,还有七大门派共同立下的“同心咒”。如今阴罗教卷土重来,莫非当年的封印背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萧大侠,”韩德海掀帘而入,脸上带着忧色,“清点人数时发现,庄里少了十二个人。”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少年,像是……被人掳走的。”

萧枫猛地坐起身,后背的伤口撕裂,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掳走少年?”

李伯突然一拍大腿:“是了!阴罗教炼制鬼卒,最喜用少年精血!他们定是见百鬼夜行阵失败,改而另寻目标!”

韩立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被掳走的少年里,有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狗剩。那个总爱偷藏野果子给他吃的少年,此刻恐怕已沦为阴罗教的祭品。

“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萧枫掀开被子,不顾韩德海的阻拦,伸手去拿软剑。

“西北方。”韩德海递过一件厚实的棉袄,“庄丁说看到几道黑影裹着人,往断魂崖的方向去了。”

断魂崖是黑风谷以西的一处绝地,崖下深不见底,传说藏着能吞噬魂魄的瘴气。阴罗教选择那里,显然是算准了他们不敢追击。

“我去追。”萧枫将棉袄裹在身上,镇魂匕别在腰间,锈剑负在背后——他决定带着沈孤鸿的剑,完成这位前辈未竟的事。

“我也去!”韩立霍然起身,手中还紧握着那柄染过白衣人血的镇魂匕。

萧枫看着他眼中的倔强,想起了少年时的自己。那时师父总说,江湖路险,但若心中有光,便不惧黑暗。他点了点头:“带上守护牌,或许能避断魂崖的瘴气。”

李伯将韩家庄剩下的六块守护牌塞进韩立怀里:“这是祖上传下的东西,或许真能派上用场。”他又从墙角拖出一个木箱,里面竟是一套叠得整齐的玄铁铠甲,“这是当年韩家先祖跟着沈大侠征战时穿的,虽不及神剑锋利,却能挡些邪祟。”

萧枫看着那套泛着冷光的铠甲,突然明白韩家庄与阴罗教的纠葛,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两人整装出发时,韩家庄的炊烟又袅袅升起。幸存的村民们站在村口,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挽留,只有无声的祈愿。韩立回头望去,看到李伯正将那柄锈剑举过头顶,朝着断魂崖的方向躬身行礼,像是在与百年前的恩怨作别。

断魂崖的瘴气果然名不虚传。尚未靠近崖边,便见灰黑色的雾气如活物般翻滚,吸入一口便觉头晕目眩。韩立掏出守护牌,七块木牌凑在一起,竟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将瘴气逼退三尺。

“果然有用。”萧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来这守护牌不仅藏着启灵咒,还有避邪的功效。”

两人循着地上的血迹往前追,很快便在崖边看到一串杂乱的脚印。脚印旁散落着半块啃剩的麦饼,正是狗剩最爱吃的那种。

“他们下去了。”韩立指着崖壁上垂下的几条藤蔓,藤蔓上还挂着破碎的衣角。

萧枫探身往下望,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但他能感觉到,一股与养魂柱同源的戾气正从深处往上翻涌。

“抓稳藤蔓。”萧枫将软剑系在手腕上,率先抓住一根最粗壮的藤蔓,“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松手。”

韩立紧紧跟着他,守护牌的金光在瘴气中忽明忽暗。下降约莫数十丈后,脚下终于踩到了实地。这里竟是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用黑石遮掩,若非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山洞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萧枫点燃火折子,火光映照下,只见地上躺着七八个少年的尸体,身上的精血已被吸干,皮肤干瘪如枯木。

“狗剩……”韩立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在尸体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少年手中还攥着半块麦饼。

萧枫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噤声。火折子的光芒往前延伸,照亮了山洞深处——那里竟摆着七个与李伯家地窖相似的石台,每个石台上都绑着一个少年,正是韩家庄失踪的另外几人。而石台旁,站着五个穿着黑衣的人,每个人的左手食指都缺了一截。

“饲鬼卫。”萧枫低声道,“阴罗教负责炼制鬼卒的爪牙。”

为首的饲鬼卫正拿着一把匕首,准备划破一个少年的咽喉。他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到萧枫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化为狠厉:“是你!护法大人果然没说错,你会追来!”

萧枫没废话,软剑出鞘,直取对方心口。这些饲鬼卫的武功远不及白衣人,但身法诡异,手中的匕首上还涂着墨绿色的毒液,显然是阴罗教的邪门功夫。

“保护血引!”为首的饲鬼卫嘶吼着,其余四人立刻结成阵型,匕首上的毒液在火光下泛着幽光。

韩立将守护牌护在胸前,趁着饲鬼卫注意力被萧枫吸引,悄悄摸到石台边,用镇魂匕去割绑住少年的绳索。他的手抖得厉害,但看到同伴们惊恐的眼神,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嗤啦!”匕首割断绳索的瞬间,一个饲鬼卫突然转身,匕首带着毒液刺向他的后心!

“小心!”萧枫察觉不对,回身一脚将饲鬼卫踹飞,自己却被另外两人的匕首划伤了手臂。伤口处立刻泛起黑紫,显然中了毒。

“萧大侠!”韩立惊呼着想去扶,却见萧枫反手将锈剑扔给他,“用这个!沈前辈的剑能克邪毒!”

韩立握紧锈剑,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他想起李伯说过的话,这柄剑曾饮过无数邪魔的血。他学着萧枫的样子,剑尖斜挑,竟真的逼退了扑来的饲鬼卫。

萧枫忍着手臂的麻痹,软剑与镇魂匕配合,很快解决了剩下的三个饲鬼卫。为首的那人见势不妙,竟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哨子,用力吹响。

“不好!他在召帮手!”萧枫一剑刺穿他的咽喉,“韩立,带他们走!”

“那你呢?”韩立扶着刚被救下的少年,急道。

“我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萧枫看向山洞更深处,那里的戾气比养魂柱还要浓郁,“这里绝不止炼制鬼卒这么简单。”

他嘱咐韩立沿着藤蔓原路返回,自己则提着软剑,朝着山洞深处走去。火折子的光芒在前方摇曳,隐约能听到水滴落在石地上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诵经声。

越往深处走,戾气越重。萧枫运转内力抵御,却仍觉得心口发闷。突然,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竟坐着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人,正在闭目诵经。

僧人的周围,摆满了骷髅头,每个骷髅头里都插着一支燃烧的黑色蜡烛,将他的影子拉得格外诡异。而在他身后,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上面刻满了与养魂柱相似的符文,符文中央,嵌着一块比黑晶石更大的血色晶石。

“阿弥陀佛。”僧人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竟是全黑的,没有丝毫眼白,“施主终于来了。”

萧枫握紧软剑:“你是谁?阴罗教的人?”

僧人笑了,笑声在石室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贫僧法号‘无妄’,既非阴罗教,也非佛门。只是个……守碑人罢了。”

“守什么碑?”萧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他能感觉到,那血色晶石散发的戾气,竟与血魔同源。

“自然是‘镇魂碑’。”无妄指了指身后的石碑,“百年前,七大门派封印血魔后,将其残魂封在此碑中,交由贫僧看管。可惜……”他摇了摇头,“人心不足,总有人想借用血魔的力量。”

萧枫心中一动:“你是说阴罗教?”

“不止。”无妄的黑眼珠转向他,“施主以为,玄铁神剑为何会出现在韩家庄?沈孤鸿为何会被阴罗教擒获?”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七大门派当年为了独占封印血魔的功劳,暗中勾结,牺牲了多少无辜之人?阴罗教,不过是在替那些亡魂讨债罢了。”

萧枫浑身一震。师父从未提过这些秘辛,难道百年前的封印,真的藏着如此不堪的真相?

“你到底想干什么?”萧枫的剑尖微微颤抖。

“很简单。”无妄站起身,红色袈裟无风自动,“贫僧想请施主做个选择——是继续维护七大门派的谎言,让血魔永远被封印,任由阴罗教的报复席卷江湖;还是……”他指向血色晶石,“打碎此碑,放出部分血魔残魂,让百年前的恩怨,彻底了断。”

石室里陷入死寂,只有黑色蜡烛燃烧的噼啪声。萧枫看着那块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晶石,又想起韩家庄少年们的尸体,想起沈孤鸿化为血奴的悲凉,心中的天平剧烈摇摆。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韩立带着几个庄丁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惶:“萧大侠!不好了!白衣人带着大批怪物回来了,韩家庄……韩家庄快守不住了!”

无妄的黑眼珠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施主没时间犹豫了。”

萧枫看向血色晶石,又望向洞口的方向,突然握紧了软剑。他想起沈孤鸿临终前的解脱,想起李伯的赎罪,想起韩立眼中的倔强。

“我选第三条路。”萧枫的声音异常坚定,“既不维护谎言,也不放出血魔。我要让百年前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所有恩怨,都在阳光下了结。”

他举起软剑,剑尖直指无妄:“而你,这个操纵一切的守碑人,就是第一个该被揭穿的谎言。”

无妄的脸色终于变了,红色袈裟下的躯体竟开始扭曲,露出底下覆盖着的黑色鳞片:“看来,贫僧还是小看了镇魂匕的传人。”

石室里的骷髅头突然炸裂,黑色的烛火汇聚成一条巨蛇,朝着萧枫扑来。血色晶石发出刺眼的红光,石碑上的符文如活物般蠕动,整个石室开始剧烈摇晃。

萧枫将韩立护在身后,软剑与锈剑交叉,在身前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那是他融合了追风剑法与自家心法的新招,是属于他自己的江湖路。

“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了你们这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剑光如练,劈开烛火巨蛇,直取无妄的面门。而在石室之外,白衣人带着怪物的嘶吼已近在咫尺,韩家庄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江湖的风暴,从未停歇。而这场因百年秘辛而起的纷争,才刚刚露出最狰狞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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