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896章 论道一番

星云流转，星辉洒落，将两道身影勾勒得愈发清晰。

青云仙帝抬手一挥，周遭星辰竟如棋子般缓缓挪动，不多时便化作一方蕴含天地至理的星阵。阵中法则交织，时而凝为山川河流，演绎生灵轮回；时而散作鸿蒙紫气，追溯宇宙本源。

“道友请看，”青云仙帝声音平和，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此乃老夫观星悟道三百万年所得，略窥天地法则皮毛罢了。”

沈维衍目光扫过星阵，指尖轻动，一点微光自袖中飞出，落入阵中。那微光看似微弱，却如同一滴墨滴入清水，瞬间融入星阵运转之中。原本按部就班流转的星辰忽然微微一滞，随即以一种更为精妙、更为圆融的轨迹重新转动起来，其间隐有大道天音流淌，比先前更胜三分。

青云仙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抚掌笑道：“妙哉！道友这一笔，竟让老夫这星阵生出几分‘活’气来。看来道友对法则的理解，远在老夫之上。”

他话音刚落，便见星阵中忽然浮现出一柄青色长剑虚影，剑鸣之声响彻虚空，带着无坚不摧的锋锐之意。“老夫当年以剑证道，这‘青云剑道’虽不算顶尖，却也凝聚了毕生感悟。道友不妨指点一二？”

长剑虚影化作一道青虹，朝着沈维衍疾驰而来。看似凌厉，却无半分杀意，唯有纯粹的剑道真意。

沈维衍不闪不避，只是伸出食指，轻轻一点。指尖与青虹触碰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那道蕴含着仙帝毕生剑道感悟的青虹竟如冰雪消融般缓缓散去，化作点点青光，融入周围的星阵之中。

“剑道之妙，在于‘势’而非‘力’。”沈维衍淡淡开口，指尖在空中虚划，一道看似随意的轨迹浮现。那轨迹初看平平无奇，细品之下却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所有剑招的本源，刚柔并济，虚实相生。“所谓大道至简，大巧若拙，便是如此。”

青云仙帝望着那道轨迹，双目微凝，陷入沉思。良久，他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明悟之色：“原来如此……老夫执着于剑之锋锐，反倒落了下乘。多谢道友点醒！”

他散去星阵，周身青芒收敛，神色愈发郑重：“道友的修为，怕是早已超越仙帝境界了吧？否则，绝不会有如此超脱的感悟。”

沈维衍笑了笑，不置可否：“境界不过是他人定义的枷锁，大道无穷，又何必困于虚名？”

青云仙帝闻言，洒脱一笑：“道友所言极是。是老夫着相了。”他抬头望向浩瀚星空，忽然问道：“道友既为过客，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

“随心而行。”沈维衍望向远方一颗正在孕育生命的星辰，“这天地之大，总有值得一看的风景。”

青云仙帝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令牌，递了过去：“此乃我青云仙庭的‘青云令’，持此令，可在我仙庭境内畅行无阻。道友若遇麻烦，亦可凭此令调动我仙庭之力。

沈维衍看了令牌一眼，没有推辞，伸手接过：“多谢。”

“举手之劳罢了。”青云仙帝笑道，“能与道友论道一番，老夫已是受益匪浅。他日若有缘再见，定要与道友痛饮三千杯，再论大道！”

沈维衍微微颔首，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方星空疾驰而去，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亿万星辰之中。

青云仙帝静静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在原地，仿佛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旁边的虚空微微波动，一道苍老的身影悄然浮现，正是青云仙庭的太上长老。

青云仙帝见状，立刻恭敬地说道：“老祖，您怎么看此人？”

太上长老微微叹气，眼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我怀疑他根本不是这大荒宇宙的修士。”

青云仙帝闻言，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浓，他望着沈维衍消失的方向，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老祖，外世界……那不是只存在于古籍残卷中的传说吗？难道真的有生灵能跨越宇宙壁垒，来到我大荒宇宙？”

太上长老缓缓摇头，目光深邃如星空：“古籍未必全是虚言。你与他论道时，难道没察觉他的道韵中，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大荒宇宙的烙印？我们修士修行，无论何种法门，终究脱不开这方天地的法则束缚，可他不同……他的道，像是凌驾于这方宇宙的规则之上，干净得不含半点此界的尘埃。”

青云仙帝沉默下来，回想与沈维衍相处的点滴，从对方轻描淡写化解玉虚仙帝攻势，到弹指间完善自己三百万年悟道而成的星阵，再到那番“境界不过枷锁”的言论，种种迹象串联起来，竟真的指向一个他从未敢想的可能。

“若他真是外世界来客……”青云仙帝语气凝重，“那他的实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恐怖。能跨越宇宙壁垒，这等手段，已非仙帝所能企及。”

“正因如此，才更要与他交好。”太上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要想离开大荒宇宙，更广阔天地可能我们还有有求于他，”

青云仙帝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老祖所言极是。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来历更是超乎想象，与他交好，确是眼下最稳妥的选择。”

他摩挲着手中那枚已无沈维衍气息的虚空印记，沉吟道：“只是其他仙帝怕是也不傻。方才我与他论道时，虽未刻意张扬，但那星阵运转引发的法则波动，少说也有三四位仙帝能感应到。以他们的敏锐，未必猜不出此间有位不寻常的存在。”

太上长老捋了捋长须，眼中波澜不惊：“猜到也无妨。真要动起心思，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能轻描淡写化解剑道真意，这等人物，岂是他们能随意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