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朝暮我长生 第295章 白骨、血泪

咔嚓——

碎了。

那道，由五位太上长老，用生命与神魂，所铸就的、华美而悲壮的结界，就这么，碎了。

不是山崩地裂的巨响，而更像是一件，被珍爱了千年的瓷器，终于，落在了地上。

它化作了漫天的、晶莹的齑粉，在血色的残阳下，折射出最后一点，凄凉的光。

然后，悄无声息地，消散在了，这片，已经彻底死去的土地上。

希望，连同着那最后的悲壮一起，被碾得粉碎。

“好了，烦人的包装纸，总算是拆掉了。”

玉姬慵懒地，收回了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身后的朱厌，早已迫不及待。

他那双，闪烁着贪婪光芒的小眼睛，四处扫视着，像是在寻找着，被藏起来的、最后的甜点。

很快，他就在那已经坍塌的祖祠废墟之下，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奶香的、恐惧的气息。

“嘿嘿……找到了！”

他那肥硕的身躯，毫不费力地，撞开了成吨的断壁残垣。露出了一个，被临时布下的、极其简陋的藏匿法阵。

法阵的光芒，早已黯淡。

里面，几十个，最大的不过七八岁，最小的还在襁褓中的狐族幼崽，正瑟瑟发抖地，挤作一团。

他们是青丘，最后的血脉。

当他们看到朱厌那张，沾满了他们父母血肉的、巨大而“憨厚”的脸时，连哭喊，都忘记了。那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只剩下，绝望的、死寂的麻木。

“吃！吃掉！”

朱厌激动地，流下了口水，巨大的手掌，就要朝着那些，在他眼中，最鲜嫩多汁的“点心”，抓过去！

“等等。”

玉姬那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朱厌的动作，猛地一僵，委屈地，回头看着她。

“太吵了。”

玉姬微微蹙眉，似乎对这种，粗暴的、毫无美感的进食方式，感到一丝不悦。

她缓缓踱步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孩子。

她的目光，在一个，约莫五六岁，生得粉雕玉琢，死死抱着一个更小婴儿的、小女孩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么好的品相，直接吃了，未免，有些浪费。”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残忍的笑容。

“这样吧，”她对朱厌说，“我改变主意了。这些，不杀了。”

朱厌一愣，脸上写满了失望。

“我们，养几只，当宠物，怎么样？”

玉姬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说出的内容，却比魔鬼的诅咒，还要恶毒，

“给他们戴上项圈，刻上奴印，让他们，学会在我们脚边，摇尾乞怜。想必，会是，很有趣的余兴节目。”

“好耶！”

朱厌的眼睛，瞬间又亮了！他觉得，这个主意，比直接吃掉，还要好玩！

玉姬满意地笑了。

她伸出手指，指尖，燃起一簇，由“**”之力，所化的、妖异的暗红色火焰。

她蹲下身，无视了那个小女孩眼中，那滔天的、却又无力的恨意，捏住了她那小小的、雪白的下巴。

“别怕，小东西。”

玉姬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很快，你就会，忘记仇恨，只记得，你的主人了。”

说罢，那簇，带着极致污秽与奴役气息的火焰，便狠狠地，烙在了小女孩光洁的额头上！

“啊——！！！”

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青丘的死寂！

一个，代表着永世为奴的、靡丽而丑恶的印记，出现在了女孩的额头。

那印记，仿佛活物一般，缓缓蠕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与此同时。

青丘禁地之内，正在被无尽怨念吞噬的陆景，身体，猛地一颤！

他仿佛感觉到，有一个，滚烫的、充满了羞辱意味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他自己的神魂之上！

那股，锥心刺骨的痛，与，深入骨髓的辱，让他那张，本就布满了痛苦挣扎神色的脸，变得，更加扭曲！

……

外面的“游戏”，还在继续。

玉姬，似乎是，失去了亲自动手的兴趣。

她将剩下的“工作”，交给了玩得不亦乐乎的朱厌。

而她自己，则像一个，巡视自己战利品的女王，缓缓地，在这片，白骨累累的废墟上，闲庭信步。

她赤着足，雪白的脚踝上，系着一串，会发出细微脆响的银铃。

她走过的地方，是青丘最繁华的街道。

她的脚下，踩碎的，是狐族少女们，散落的、精美的桃花发簪；碾过的，是涂山卫们，至死，都紧握着的、断裂的兵刃。

叮铃，叮铃。

那清脆的铃声，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她走到一座，被拦腰斩断的梳妆台前。

那上面，还散落着，已经破碎的胭脂盒，和断裂的眉笔。一面，镶嵌着珠贝的铜镜，碎成了几片，散落在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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