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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来仪 贼喊捉贼

作者:浅醉笙歌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1-07 03:53:55

秋雨,秋雨,无昼无夜,滴滴霏霏。

随着空中一声惊雷炸响,只听见屋子里传来碰的一声巨响,与雷声重叠。

原来是韶衡在屋中大发雷霆,他将放在桌上的白玉杯给怒摔在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韶衡想对一旁的楚熙发怒,但念在他是王爷,他只能厉声质问道:“御王,你既不喜欢老夫的女儿,你又何必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你趁酒醉之际将她玷污,你让她以后如何做人?”

楚熙心里虽知,韶衡是在贼喊捉贼,但楚熙既然选择了将计就计,那就得做戏做全套。

楚熙放低姿态,向韶衡赔礼道歉,“先生,这事是本王不对。本王昨晚喝酒喝迷糊了,这才做下了这糊涂事。但本王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如这样吧,先生想要本王如何赔偿,只管开口便是。”

韶衡稳了稳心情,才缓缓张口问道:“御王可知,方才老夫请了大夫给思怡诊脉,却诊出了喜脉。王爷可知,思怡怀了您的孩子?”

虽然楚熙知道,只一夜情,第二日是难以诊断出女方怀孕的事,但他明白,做戏得做全套,他不仅没有拆穿韶衡和韶思怡,反倒表现出一脸震惊的模样,不可置信道:“什么?”

韶衡叹出一口气,“王爷,我本来想叫思怡将孩子打掉,可思怡性子倔强,死活不肯打掉孩子。第一,是因为他爱慕你,第二,他说孩子是无辜的,她初为人母,不愿承受丧子之痛。所以,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王爷能娶了思怡。”

楚熙做出一脸为难的模样,“可是,本王已有妻子了。若娶她,本王可给不了她正妻之位啊!只怕,会委屈了她。”

楚熙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在屋里散开,“王爷,思怡为了孩子愿意给您做妾,只求王爷能给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分。”

爱女心切的韶衡见韶思怡走到屋中来时,他连忙上前搀扶,并关心道:“孩子,你不去歇着你到这来干什么?”

韶思怡不答,只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走上前对着楚熙下跪,她声泪俱下道:“王爷,求求您,您可以不爱我,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您的孩子,求您给他一个名分吧。只要您能给他一个名分,我愿意给您做妾,且承诺,绝不会和白姑娘相争。”

楚熙看面前这楚楚可怜的韶思怡,便也只能无奈答应,别看楚熙答应的爽快,可他垂在两侧的手却已紧握成拳,力道之大,指甲嵌入了皮肉。

鲜血渗出指缝,滴落在地。

这是做给韶衡和韶思怡看的,让他们知道,楚熙心里是多么的不情愿。

楚熙虽答应了纳韶思怡为妾,但却迟迟没有娶她进门。

一晃眼,又过了半月,十月下旬,邑都皇宫的后花园里,一株株芙蓉向阳而开,傲然绽放。

虞酒卿站在廊檐下赏花,宁梓辰站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宁梓辰问道:“你说要去蛊族拯救虞国百姓,准备何时出发?”

“若不是羽星告诉我蛊族的事,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虞国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还在蛊族受苦受难。但难能可贵的是,一百年过去了,他们既然还为自己是虞人而感到骄傲。”虞酒卿转身,一头埋进宁梓辰怀中,“宁梓辰,两日后,我就要出发去蛊族了。借我二十五万宁家军吧。这可能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战了,但也是我最后能为虞国百姓所做的事了。”

宁梓辰嗯了一声,“酒卿,披甲奴造反了。所以,那五十万大军借你一半后,剩下的一半,我要带着他们去益州平叛。只有你我打下太平盛世,虞珺卿这个皇位才能坐的高枕无忧。”

日近黄昏时分,天气越来越冷,狂风呼啸,将后花园中的牡丹给吹翻在空中,随风起舞。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无波无澜的水面上放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灯,随波逐流。

百姓对天神许下的愿意都用花灯的方式飘向了远方。

淮阳郡里,流民堆中,一个身穿破衣烂衫,但却不卑不亢的女子引起了远处巡逻兵的注意。

这女子叫姜雪,姜雪的父亲姜庭出生在虞国乾州。

姜庭本是个大字不识的人,再加上家里穷,供不起他读书,所以,他早早的就跟着父母学种田放牛。

但他在十岁的时候,认识了同村的一位姑娘,叫解竹。

解竹的父亲解蕴是同乡的一位教书先生,他秉着男女平等的想法,从家里的两个女儿小的时候就教他们读书习字。解竹大姜庭三岁,他温柔善良,容貌姣好,他和姜庭相识后,两人因经常一起相约游玩而成好友。

姜庭放牛吹笛,她就坐在树下读书习字。

日子虽平平无奇但却足以让姜庭铭记一生。

在姜庭十一岁时,解竹教他读书认字,自那后,姜庭便爱上了读书习字,为了能多读几本书,他不惜四处去做工,省吃俭用的钱也全都存来买书了。

后来,解竹与姜庭说起科考为官,姜庭听后,便起了想光宗耀祖的心,于是,?他为了能考上功名,每天都在焚膏继晷地读书,兀兀穷年地努力。

姜庭二十二岁那年,他亲自去解竹家里找解蕴提亲,谢蕴见长大后的姜庭风流倜傥,矫矫不群,就决定把长女解竹许给他。

姜庭也不着急娶解竹,他和解竹有约,他将上邑都赶考,等他金榜题名,就来娶解竹。

景元十八年,二十四岁的姜庭上了蜀都后,寒窗苦读十年的他,终于在这次科举考试中蟾宫折桂,一举考中了举人。

待他回来迎娶解竹时,却被解蕴告知,“去年一场瘟疫肆虐,带走了不少人的命。去年的瘟疫,解竹也感染了,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失去了双眼,从此以后,怕是只能做个盲人。但贤婿啊,你如今中了举人,入了官场,已是尊贵之身,我家竹儿无福,配不上你。你不如就此退婚吧!当然,你若执意要与我家结亲,老夫还有个小女儿,名叫解寻,二十有二,容貌身形也是顶好的,若贤婿愿意,老夫可以把她嫁给你,你便还是解家的女婿如何?”

姜庭根本就听不进解蕴的劝告,在他看来,解竹虽失去双眼,让他心痛如绞,但老天还是对他仁慈的,至少,没有夺走解竹的命。

姜庭一脸坚决的要娶解竹为妻,并对解蕴道:“吾心已许解竹。虽盲,岂负吾初心哉!卒娶盲女,与之偕老。”

解蕴拗不过他,也只好同意了。

成婚那日,人人都在訾笑姜庭,高官娶盲女,傻子配瞎子。

但姜庭却将他们的话当作耳旁风,不予理会。

因为对姜庭而言,世人口中的瞎子却是成就了他一生的人。

若当年,姜庭不曾认识解竹,他可能一生都是个放牛种田的庄稼汉,根本没有机会去读书识字,更何谈科考了?

姜庭能有今日的成就,多亏了解竹。

而且,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三大喜事完成了两样,姜庭只觉人生也算美满,所以,面对外人的疯言疯语,他只当外人是嫉妒他,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姜庭自从娶了解竹后,她的官生虽不像别人那样节节高升,但他日子却过的简单幸福。

姜庭所要不多,他每日的生活除了上朝下朝外,其余时间都在陪着解竹。

可自瘟疫夺走了解竹的眼睛后,大夫虽治好了她的病,可她的身体却孱弱了不少,半月一小病,一月一大病。

姜庭的所有俸禄除了扣除生计的钱外,余下的都拿来给她治病了。

人人都说姜庭爱妻如命,但姜庭也真正做到了执妻之手,与妻偕老。

景元二十年,解竹为姜庭诞下一子取名姜寒翎,景元二十三年,解竹又为姜庭诞下一女,取名姜雪。

景元三十五年,解竹因病而逝。

解竹死后,姜庭辞官还乡,带着一对儿女和解竹的尸体回了乾州,蒋婷在乾州老家安葬了解竹。

从那以后,姜庭和一对儿女全都隐居山林。

景元四十年春,姜庭病逝。临死的前一个月里,他去看解竹,他曾一人对着解竹的墓碑说,“终当与同穴,未死泪涟涟。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

他还在死前嘱咐儿女将他和解竹合葬。

姜寒翎和姜雪按照姜庭的遗嘱把他们的爹娘合葬后,并在他们的墓碑上刻了一首诗,有生谅同欢,有死愿同穴。死同穴此心,一誓永不渝。

凤泽元年秋,姜雪和姜寒翎在田野间收割麦子时,被路过此地的鲍静所看见。

鲍静是燕国官员,在燕国担任司天监正。

他来虞国是来游玩的,因为他的生平志向就是想看遍整个世界。所以每每当他休沐时,他都会把时间安排,用在吃喝玩乐上。

姜寒翎本就长的肤色白腻,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气质温和。

鲍静只一眼便对姜寒翎动了心,可鲍静身行微胖,长相平庸,身高也只在姜寒翎的脖颈处。

鲍静对姜寒翎告白时,姜寒翎一开始并不接受他的告白,姜寒翎嫌弃她的容貌和身材,所以拒绝了她的告白。

可鲍静却对姜寒翎展开了坚持不懈的追求,鲍静知道,虞国的男子和燕国的男子不一样,虞国男子不追求胭脂水粉,鲜花美食,精美衣裳,华丽首饰,而像姜寒翎这种读过书的书生,拥有文人风骨,所以他也不喜欢庸俗的钱财。

鲍静为了追求姜寒翎,便入乡随俗,学着虞国女人捯饬自己,整日里擦脂抹粉,穿华服带首饰,她还用钱收买和讨好姜雪,从姜雪嘴中打听姜寒翎的口味与喜好,当得知姜寒翎不喜甜不喜辣时,她会每日三餐亲自给姜寒翎做些清淡合口的饭菜,还给他送来。

平日里,还会收集一些名人字画,转托姜雪送给姜寒翎。

可鲍静对姜寒翎的好,姜寒翎统统不领情,鲍静追求了姜寒翎三个月,这三月里,鲍静对姜寒翎又花钱又出力,为他洗衣做饭,为逗他开心,买了许多他最爱的东西送他。

可当一个人的心暖不化的时候,鲍静就想放弃了。可能是他们有缘无分吧。

鲍静在临走前,为姜寒翎做了一幅画,姜寒翎在鲍静的笔下被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若真人。

那副画上提了一首诗: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鲍静临走前将这副画交给了姜雪,便与他说,“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姜雪,请替我转告你哥,这段时间打扰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鲍静当初追求姜寒翎追的有多热烈如今就走的有多洒脱。

鲍静走后,姜雪知道姜寒翎厌烦鲍静,就没有将字画交给姜寒翎。

直到鲍静走的第三日,姜寒翎才问姜雪,“这几日,鲍静可有来找过你?”

姜雪将鲍静走的事对姜寒翎实话实说,姜寒翎闻言,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落寞感。

鲍静走的这三日,他耳边虽清净了不少,可姜寒翎却总觉得,好似少了点什么东西。

其实三个月里,他早已习惯了鲍静对他的嘘寒问暖,奉承讨好,也习惯了鲍静给他送的一日三餐,诗画名作。

姜寒翎向姜雪要了那副鲍静临走时赠予他的画,姜寒翎在画后面也提了一首诗: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姜寒翎想用此诗来说明他们之间的距离。

姜寒翎是虞人,鲍静是燕人,他们之间隔着涛涛江水,不能逾越。

又过了七日,姜寒翎实在想鲍静想的不行,便和姜雪告别后,带着画离家出走了。

自此,姜雪和姜寒翎彻底断了联系。

直到前几日,姜雪收到了姜寒翎寄给她的信。

信里写道:

吾妹姜雪轻启:

一别经年,弥添怀思

今除夕之夜,对月抒怀。

自邑都一别,三年未见。吾已在异国他乡,尊其律法,嫁为人夫。

三载光阴,一切安好。

特寄信来,安雪儿之心。

雪儿今也二十有一,巧笑鄢然,如初绽之桃红,美目转盼,溢无尽之秋波。

一身才华,得父相授。怎奈生于虞国,如笼中困兽,永无出头之日。

吾在大燕,孤身一人,虽有妻主相伴,却思妹心切。

吾妹姜雪,才华横溢,大才榱盘,何不赴燕一展宏图?

也解吾思亲之苦。

燕国繁花似锦,美景如云。

暮春三月,兖州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兖州城外,行驶百里,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假山清泉,风景宜人。

十月蕲州,城郊野外,河海广袤,群山参云。

悬泉瀑布,飞漱其间。似白虹饮涧,玉龙下山,晴雪飞滩。

其中美景,多不胜数,愿雪儿早日赴燕,一同观览。

——姜寒翎

这封信字里行间都是在说姜寒翎在燕国过的很好,让姜雪勿念。也在表达姜寒翎对姜雪的思念之情。

不过,姜寒翎说的是实话,自他嫁给了鲍静,鲍静确实待他很好,既不三夫四君,也从不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

而鲍静能有这么好的品德,是因为他家里的缘故。

鲍静从小就看着自己的爹傅莹总被母亲鲍玉家暴。

鲍玉为人仗义,但爱饮酒。

鲍玉在外人面前,她脾气温和,对谁都彬彬有礼,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脾气,可他所有的坏脾气都留给了傅莹。

傅莹自从嫁给鲍玉,不仅要陪她吃苦受累,为他洗衣做饭,伺候他吃穿,帮他挣钱养家,还每日要遭受鲍玉的毒打。

在燕国,只要妻子不同意和离,丈夫便不能和离。

但若妻子提休夫,那丈夫回到娘家,将会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所以,面对这残酷的燕国律法,傅莹只能隐忍,直到有一日,傅莹忍无可忍时,便拿着刀趁鲍玉酒醉之际,将他杀死。

傅莹知道,自己也难逃一死,于是,他用一根麻绳悬梁自尽。

那一年,鲍静十八岁。

正是因为鲍静目睹了傅莹的惨剧,所以他从小就立誓,将来娶夫后,定会对他一辈子忠诚,绝不会让他遭受一点苦难。

鲍静在娶姜寒翎时,他知道姜寒翎嫌弃自己身形肥胖,所以,他让姜寒翎等了自己半年,这半年里他每日都会坚持锻炼,少吃食物。

半年后,她果真瘦了下来,身材婀娜,脸也好看了不少。

她为了取悦姜寒翎,便开始擦脂涂粉,学着虞国女人温柔体贴,为博姜寒翎一笑,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成婚三年,她与姜寒翎相敬如宾,恩爱和睦。是人人艳羡的夫妻。

自姜寒翎走后,姜雪一人在虞国日子过得艰难,她孤身一人来大燕,这一路上,盘缠都花的差不多了,所以,她才会和乞丐混在一处。

远处的巡逻兵以为衣衫褴褛的姜雪是在蛊族生活的低贱虞人。

世代在蛊族生活的虞人早已被燕人折磨的傲骨尽断,谁还敢不卑不亢,身姿笔直的行走在路上。

巡逻兵的首领上前一步,拦住了姜雪,她用手中的皮鞭不由分说的一鞭子抽在姜雪身上。

姜雪的衣服被鞭子划破,露出一条红痕,一鞭下去,皮开肉绽,疼得姜雪呲牙咧嘴。

“额啊~”

一声惨叫的姜雪被抽倒在地,她双眼微红,因痛而落下了泪来。

巡逻兵一脸趾高气昂,她冷笑嘲讽道:“一个贱奴还敢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真是找打。”

姜雪知道巡逻兵误会自己是蛊族的虞人,瘫在地上的她眸光一冷,厉声呵斥道:“放肆,我是虞人不假,但我来燕国是来投靠我嫂子的。我嫂子是监天司正,鲍静。你们若敢对我无礼,我定让我嫂子杀了你们。”

“监天司正?”巡逻兵字斟句酌,突然想起,朝堂上的监天司正鲍静在三日前就被陛下下令抄家问斩。

鲍家一百口人一个都没留的全都被打入了大牢。

而抄家问斩的起因是因为鲍静从一国之后安兰秋的面相中看出了他是祸国殃民的妖后,鲍静曾对燕国陛下苏江月直言,此妖后不除,必有亡国之患。

这句话被下人无意中传到了安兰辞的耳中,所以最后,安兰秋蛊惑了苏江月,让苏江月抄了鲍家满门。

燕国君王苏江月虽是一代明君,但她一生挚爱,唯安兰辞一人。

她容不得任何人诋毁安兰辞。

巡逻兵得意的冷哼一声,“你嫂子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想着让她杀我?做梦呢?”

姜雪不解,“你什么意思?”

“老子也不怕告诉你,鲍静因说君后是祸水,被陛下治了个对君后不敬之罪,从而一家百口人全被打入大牢,昨日,他们就在兖州闹市,行刑台上被斩首示众了。”

姜雪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与错愕,“你说什么?鲍家百口人被斩了?”姜雪心里悲痛万分,她摇头,试图想用否定来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流着泪对巡逻兵质问道:“燕国的陛下不是明君吗?明君怎会乱杀无辜?”

巡逻兵看着姜雪孤身一人好欺负,他突然眸光一亮,脑中灵机一动,心里有了小算盘。

若是能捉住他,以鲍家余孽的名义献给小郡王,小郡王会不会记她一功?就算不记她一功,也能赏些铜板吧?

巡逻兵询问道:“女郎,可想去见见你嫂子的墓碑?要不就跟我走吧,我带你去。”

姜雪知道面前人的话不可信,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笑着婉拒道:“多谢官爷好意,但我不想麻烦官爷。所以,还烦请官爷将他们墓地位置告知我,我有空自己去祭拜也是一样的。”

巡逻兵见姜雪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一下没了耐心,命令道:“来人,捉住他!”

姜雪虽不知巡逻兵的心思,但她见巡逻兵一脸阴险的模样,便也知这个士兵来者不善,心里定在打什么算盘。

此刻,为保命的她只能掉头撒腿就跑,身后的士兵穷追不舍。

姜雪没跑几步路时,一个身穿黑衣,脸蒙黑巾的男子似天神下凡般从天而降,这男子抓着姜雪的衣服,便带着她施展轻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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