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倾天下 第425章 定鼎·潜龙出渊

淬毒匕首的寒光，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蓝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城楼上君临渊的心口！这刺客身法诡异，暴起发难，时机更是歹毒到了极点——正是君临渊现身安抚万民，万众瞩目，心神稍懈的刹那！

“王爷！”

“小心！”

惊呼声从君临渊身后的玄影卫口中爆出。墨影反应最快，腰间佩剑已如毒龙出鞘，带起一道匹练般的寒光，直斩刺客后颈！然而那刺客身法太过刁钻滑溜，竟在半空中强行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墨影的致命一击，匕首去势不减反增！

千钧一发！

一只纤白如玉的手，快如闪电般从君临渊身侧探出！指尖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在阳光下几乎微不可察！噗噗噗！三声轻响，精准无比地没入刺客持匕的右手腕脉、肩井穴以及脖颈侧后方一处隐秘穴位！

那刺客的动作如同被瞬间冻结，匕首在距离君临渊胸前玄甲不足三寸之处硬生生停住！他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身体僵硬地向下坠落。

出手的正是萧云倾！她目光沉静如水，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拿下！”墨影怒吼。数名玄影卫如猛虎扑食，将坠落的刺客死死按在城楼冰冷的砖石上，卸掉下巴，搜遍全身，杜绝其自尽可能。

城楼下，百姓们被这惊变吓得呆住，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愤怒声浪：

“有刺客！”

“是那些狗官派的！要杀渊王殿下！”

“跟他们拼了！保护王爷！”

眼看刚刚被君临渊震慑住的民愤又要失控！

君临渊却连眉头都未曾动一下，仿佛那致命的刺杀从未发生。他上前一步，屹立城头，玄袍在风中鼓荡，声音依旧沉稳如磐石，清晰地盖过所有喧嚣：“宵小刺杀，动摇不了本王肃清朝纲、还天下清明的决心！更动摇不了本王对诸君承诺！”他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激愤的脸，“诸位学子，诸位父老！请信本王一次！一个时辰！只需一个时辰！本王在此立誓，定让真相大白于宫门之前！若不能，本王自当亲开宫门，向天下谢罪！”

他话语中的斩钉截铁与强大自信，如同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汹涌的怒潮。百姓们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看着他身旁那位刚刚出手如神的女神医，看着他身后肃杀如林的玄甲卫士，沸腾的情绪奇迹般地平息下来。有人带头高喊：

“我们信王爷！”

“等王爷一个时辰！”

“请王爷主持公道！”

“好！”君临渊沉声应诺，不再多言，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墨影，“一个时辰！内库！玉牒！本王要确凿铁证！青鸾！”

“属下在！”一身劲装的青鸾如同暗影般悄然出现。

“你亲自随墨影去！内库若有阻拦，无论何人，格杀勿论！”君临渊的命令冷酷如冰。

“遵命！”青鸾与墨影同时抱拳，身影如两道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城楼之下，直扑内库方向。

时间，在死寂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乾清宫内，皇后瘫坐在凤椅上，眼神涣散，口中喃喃不知在诅咒什么。苏贵妃抱着昏睡的九皇子，如同泥塑木雕。德妃手持赤龙金鞭，闭目养神，只是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苏文博被捆得像粽子，丢在角落，彻底没了声息。宗正寺卿等人则坐立不安，不时望向殿外，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宫门之外，万民屏息，无数目光聚焦在那紧闭的朱红宫门。

终于，在距离一个时辰堪堪将尽之时，沉重的宫门在巨大的嘎吱声中，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墨影与青鸾的身影当先出现。墨影手中捧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匣，青鸾则托着几卷陈旧的簿册。两人身后，是两名玄影卫押着一个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的内库掌司太监。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君临渊与萧云倾再次登上城楼。墨影单膝跪地，双手将紫檀木匣高高举起：“禀王爷！内库西域贡品‘血焰砂’出入库记录在此！经查，三日前，仅九皇子师、礼部尚书苏文博以‘御书房添置印泥’为由，凭其宫牌，调取过三钱‘血焰砂’！记录在此，掌司太监画押确认！”青鸾同时展开手中簿册，赫然是内库的登记原件，上面朱笔记录与掌司太监颤抖的画押清晰可见。

“另！”墨影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属下遵王爷令，于内库深处暗格，寻获此物！”他猛地打开紫檀木匣。

匣中并无金银珠宝，只有一本薄薄的、封面泛黄、以明黄绸缎包裹的册子。册子封面，赫然是两个庄重的墨字——玉牒！

“天圣皇室宗谱！”城楼下有老儒生失声惊呼。

君临渊接过玉牒，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直接翻到记载皇帝子嗣名录的最后一页。他的目光落在九皇子“君临睿”的生辰八字及生母名讳处，眼神骤然一凝！随即，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弧度。

“苏贵妃！”君临渊的声音如同寒冰炸裂，响彻四方，“本王问你！玉牒所载，九皇子生于昭元二十三年七月初七寅时三刻，生母为贵妃苏氏！是也不是？”

苏贵妃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点头：“是……是又怎样？”

“是？”君临渊猛地将手中玉牒展示向城楼下方，内力灌注，声如洪钟，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可据本王所知！昭元二十三年七月，你因‘不慎’误食寒凉之物，小产滑胎！此事在太医院脉案及当时侍疾宫女口供中皆有记载！你根本不可能在当年七月生下皇子！”

轰——！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滔天巨浪！城楼上下，一片哗然！

苏贵妃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君临渊的声音继续，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揭开这皇室最不堪的隐秘：“那么，这个所谓的‘九皇子’君临睿，究竟是谁？！是你苏家从何处寻来的野种？！竟敢冒充龙裔，觊觎神器！污我君氏血脉！乱我天圣江山！苏氏！苏文博！尔等该当何罪？！”

“野种”二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彻底刺穿了苏党最后一块遮羞布！也彻底点燃了城楼下万民的怒火！

“野种！冒充皇子！”

“苏家狗贼！罪该万死！”

“杀！杀了他们！”

民愤如火山般彻底爆发，声浪直冲云霄！

苏文博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疯狂的血丝，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嘴里的布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睿儿是皇子！他是！他是……”他话未说完，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嘴角溢出大量黑紫色的污血，眼球暴突，脸上迅速弥漫开一层死灰之气！

“不好！他服毒了！”萧云倾脸色一变。

然而已经晚了。苏文博死死瞪着君临渊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几个模糊不清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玉牒……德……德……”话音未落，整个人已气绝身亡，兀自圆睁着不甘与怨毒的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