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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明昭一声闷哼，唇角的鲜血不断涌出，身周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
“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昭！你终于撑不住了吗？血祭秘法可是有时间限制的，你有多少血和灵脉能支撑的起血祭秘法的消耗？”水萧然病态的仰天长笑，脸上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意。
明昭不语，看了一眼已经浑身浴血、但仍拼死往阵眼一步一步艰难移动的白衣青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被大量连抽取血脉中的力量，阵眼中的女人垂首，墨发迤逦铺地，气息极其微弱，仿佛一朵行将枯萎的花。
“嘁！真是个疯子！”水萧然嘟囔道，对这位昔日因利而聚的“盟友”，嫌恶的瞥了一眼，“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就抱着你的师尊一同殉情于此吧。”
“等——我——”青年的声音哑到破碎，艰难的从喉间挤出。再往前几步，只要再往前几步，他就能……
突然，阵眼中的女人霍然抬首，睁开了眼睛。
冷漠的目光在场中扫了一眼，随即，她站了起来，向前踏了一步。
在她离开阵眼位置的刹那，大地开始地动山摇，九道光柱也开始剧烈颤动，发出尖利的哀嚎，不甘就这样散去。
水萧然不可置信的抬头，失声尖叫：“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明明是阵眼，为何能脱离诛魔阵的束缚，为何能自己移动？”
\"谁说阵眼不能移动？只要不动灵力，诛魔阵就无法对其造成任何影响，就算是阵眼也一样能破阵。\"女子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既然敢选择本王做阵眼，自然要做好被反噬的打算。”
光柱化作点点星光随风散去，司凌夜猛的捂住胸口，脸色白到几近透明，一口鲜血喷到前襟上，洁白的前襟顿时染得血红。
“容……儿……师尊……”
以他的血和灵力为基石设下的阵法，与他的根基息息相连。如今诛魔阵被破，他遭到了极为严重的反噬。再加之血祭秘法的效果逐渐减退，代价也随之而来。双重反噬之下，他还能维持住身形不倒，已然称得上是一个奇迹，全凭一股信念苦苦支撑。
她瞥了一眼摇摇欲坠、单膝跪地的白衣青年就转过眼神，连多一个眼神都未曾放在他身上。
他嘴唇颤抖，一张口就有大口大口的血不断从唇角流出，连多说一句话都做不到。
明昭这边同样脸色难看，状况只比司凌夜好一点点。先与司凌夜全力交手，后又在诛魔阵中用灵力强撑了这么久，血祭反噬开始后，明昭也是凭着帝皇的骄傲勉力维持着面上。诛魔阵对魔体伤害极大，明昭在心中暗叹，内伤重到如此程度，恐怕已动摇了他的根基。
水萧然扫了一眼委顿的明昭和司凌夜，两人灵力皆已枯竭，连支撑着站起都困难，更别谈战斗。
机不可失！诛魔阵已破，灵力限制解除。水萧然毫无半分犹豫，水蓝色衣衫一闪，凛冽剑锋直冲明昭而去。明昭而今依靠着插入地里的日月同辉才勉强维持身形不倒，面对满溢森寒杀意的绝沧澜，动了动手指，却连最基本的暗影和光剑都召不出来。临死之际，心中反倒一片空白，并无怨怼和后悔，出奇的平静。
“哐当”一声，双剑相击的声音清脆，看到那道挡在自己身前的红色身影，明昭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开，神情也变得放松和释然。
总算是不枉他一番苦心、甚至付出了这等惨痛的代价。
“欢迎回来……皇后。”明昭努力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吃力的从喉间挤出这句话。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站在明昭那边了。东方——九容！”水萧然眸光狠厉，灵力威压全部释放，原先只有九重天五阶的气息也开始节节突破，最终竟然稳定在了七阶的水平。
“水萧然，你果然一直在隐藏实力。”东方九容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真亏你能隐藏了这么久。”
“哼，若非我有意隐藏并拱手相让，东方，就凭你，真以为能够得上第二这个位置？”水萧然轻蔑道，“刚刚没死在诛魔阵下，算你走运，别以为这样的好运气还能有第二次。罢了，既是如此，那就在明昭面前把你杀了，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多年的执念迎来破灭，倒也不错。”
“是吗？”东方九容扯了扯嘴角，平静地说道：“水萧然，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
“修为本就比我低，又被诛魔阵抽了这么多血，你以为你还有本事从我手下带着明昭逃离吗？你和明昭，今日都得死在这里！”水萧然嗤笑出声，身形向后飘出几步，绝沧澜凝起汹涌的水龙，喝道：“去！”
呼啸的水龙张牙舞爪，冲着单薄的红衣身影俯冲而来。面对数条狰狞凶猛的水龙，东方九容神色无波无澜，手中蛇形长剑倏然融化成透明，下一瞬间，数道无形巨龙从她身后出现，与猛冲而来的水龙正面对轰，山谷上空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鸣啸，水龙和无形巨龙在对轰中同时消散。
感受到对方身周弥漫的同样恐怖的气息，水萧然脸色猝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我打晕你的时候，你还是六阶，这么短短一段时间里，你怎么可能就突破到了七阶？这……荒谬无稽！难道说，你也隐藏了实力？！”
“这还要感谢你啊，水萧然。哦，对了，还有你，小圣人。”东方九容还未答话，明昭已经捂着胸口大笑出声，看着红衣身影的眼神中充满欣赏：“借道心重塑之机突破瓶颈，破后而立。皇后，恭喜你，你终于蜕变了。”
东方九容回头看了一眼明昭，眼神了然：“原来，那是你。”
明昭顿了顿，笑道：“是我又如何？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能突破他设下的灵魂重锁？”
“那日你故意不把我带走，而是对我说那些话……我明白了，那是‘钥匙’？”东方九容恍然，冷冷道，“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为此，不惜以身为饵、亲自深入险地？皇帝陛下，这值得吗？”
明昭深深的凝望着她，坦承：“不错！从结果来看，这一切自然是值得的。至于你想问的其他问题……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促膝长谈，你放心，我会一一如实相告。不过当下，还是先解决眼前更紧迫的事吧，我的皇后。”
东方九容不再追问，而是面无表情的转头重新面对水萧然。
水萧然虽不明两人之间的前因后果，但联系前段时间的种种，脑海中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尖声道：“明昭，万毒教灭门，是你在背后指使傅九霄和东方其凰做的？难怪、难怪我不管用什么方式探查，都只能看到凶手是傅九霄和东方其凰，是你故意破坏了所有的踪迹、有意误导我？那我的谋划……苏锦颜……苏锦颜……”
明昭微微一笑，不再隐瞒：“水萧然，你觉得在自己的亲女儿和你之间，她会选择谁？你隐藏实力、暗中布局之事，我早就发现了端倪，若不是想借你引出整个魔界背后那些早有异心的老家伙，又岂会放任你至今？”
“还有……”明昭惋惜轻叹，“水萧然，你怎么会如此轻看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