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抛弃替身仙尊徒弟后他黑化了 第384章 真正的道

黑暗的血海中，有一道模模糊糊的虚影漂浮于面前，散发着青色的光芒。

“当年你能毫不迷惘的踏上修罗之道，现在究竟为何而迷茫？”

“我没有迷茫！我已经决定，要斩断一切、重新走上那条修罗道！”她下意识的反驳，情绪激动，“追寻至高剑道才是我的心愿所在，我已然、已然决定……”

说到一半，她抿了抿唇，后半句又吞了回去。

“真的吗？若你当真已然决定，那你现在为何还会在这里？”

虚影的话一针见血，戳破她的虚伪。

“你又心软了，对吧？沉浸在虚幻的美好中不愿自拔，即使明知那是故意欺骗你的幻境，也不愿去打破它！”

“明明已经放出了狠话，明明说好要一刀两断，明明说好要为自己而活，要实现自己的心愿……可事到临头，你还是退缩了，还是未能贯彻自己所说的话，再度选择逃避，自欺欺人活在你自认为的‘幸福’中。”

“你是为了那个人，还是因为……”

“你是不敢再走那条修罗道。为什么？”

“你……是后悔了吗？”

说穿了心底最深的隐秘，她慌乱的想要后退，“我……我……”

是啊，她后悔，后悔走上了那条修罗之道。

或者说，她不是后悔，她是恐惧，恐惧那样黑暗的过往，恐惧只有鲜血和黑暗的独行。

那总是让她质疑自己的“**”和“愿望”——她所追求的快意战斗、追求的至高剑道，是不容于世的罪孽。而居然会拥有这样愿望和**的她，是罪无可恕的罪人！

“可你为何要后悔？”

“因为我杀了很多无辜者，我手上沾了太多无辜的血腥，我……只不过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就杀了这么多人！”

“那又如何？”那道声音严厉而淡漠，“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间铁则，你若不杀旁人，就会被杀。”

“不是的！我……我不该做这样的事！因为我……因为我……”

“因为曾经有人教导过你，你不该滥杀无辜？”

“他用生命保护了异族的你……所以你被愧疚束缚终生，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可你背负了不得不报的仇恨，又偏偏生而为魔。”

“漫长的时光里，那份愧疚逐渐演变、演变，最终变为了名为‘情’的枷锁，把你死死困住。”

“‘情’，原本是你力量的源泉。正是因了‘情’，才拥有了极致的‘恨’。”

“‘恨’，迫使你不断突破瓶颈，赐予了你无上的力量。”

“可，‘恨’消散之后呢？”

“你再无前进的动力，也陷入了迷茫。‘情’，成了困住你无法前进的枷锁，成了你软弱的根源。”

“而你，又因‘情’，抑制了天性的‘欲’……”

“魔的**，乃是与生俱来的天性。”

“你的道心为何会崩毁？那并非因为某一个人而导致，即使没有他，你的道心也终有一天会崩坏，因为它本身就是摇摇欲坠、随时会崩塌的琉璃碎片。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引子。”

“崩坏的根源，在于你的道始终是矛盾的。你的道，是拼凑而来的道，不是出自你本心的道。”

“‘情’与‘欲’之间的矛盾；天生的本性与后天的经验之间的矛盾；你真实的心愿与你虚伪的表象之间的矛盾……你的道，从根本上就出了问题。”

“你不认可自己的道，却不得不在这条道上继续走。追寻道的路上，又进一步的被责任、愧疚、感情束缚。不断产生自我怀疑，我的道当真是正确的吗？我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她歇斯底里的怒吼。

声音笑了笑：“我说出的这些，全是你自欺欺人、不肯承认的事情，我不过是让你认清自己罢了。”

“好好想想，你该走的道、你真正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对你而言，‘情’，当真是必要的东西吗？”

“你为之付出‘情’的那些人……他们真的值得吗？”

虚影手指一点，无数负面记忆瞬间涌入，那是被背叛、被利用、被折磨的屈辱记忆。

还有那些人的面孔……亲情、爱情、友情……

盘桓于心头多时的质疑和恨意，再度变成了铮铮的叩问。情带给她的只有憎恨和伤害，那她为何要有情？为何要选择情，而不是选择欲？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死在她怀里的司天音和东方凤羲。

“那些明明不是你的错啊，为什么总是让你来承担这一切呢？”

“还记得自己为何拼了命也要不断变强吗？”

“因为想守护想要守护的人，想要一生中都不再如此遗憾。”

“但你做到了吗？”

“你没做到，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强！还有，你总是为情所困，过于软弱！”

“我——！”

“守护别人，那终究是为了别人，而不是为了你自己。”

“你该为了你自己而变强！”

“为了实现踏上巅峰的心愿、为了追求至高剑道、为了你想要不断与强者战斗的**而变强！”

她瞳孔骤然收缩，周围的血海转瞬就崩塌、溃散、直至消失不见。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眼前笼罩的重重迷雾被一阵狂风吹散。

视线变得清晰，那道虚幻的身影也凝聚出了实体。

那，竟然是她自己的脸！

一裘紫色王袍的“她”悬浮于半空，绚丽繁复的衣袂在风中猎猎飞扬，“她”露出了微笑，向她伸出了手。

“她”的唇上下开合，充满勾人堕落的诱惑。

“来吧，封印你所有的软弱、斩断所有会阻碍你寻道的东西。”

“听从自己本心的呼唤，牢记自己本是魔族的事实，释放自己生而为魔的天性。”

“自此以后，走上你自己的道！”

“可我害怕！”她终于没忍住，冲着面前的自己喊出了最真实的原因，“我害怕，我害怕，我害怕！我不敢再走那条道！”

对面的影子轻笑出声，“别怕，斩断那些软弱以后，你不会再有恐惧。”

“你将会拥有，坚不可摧的道心。”

“轰——轰——轰——”

整座空间突然开始剧烈颤动，血色的天空出现了无数裂缝，仿佛随时要崩塌毁灭。

“快些决定吧，再不决定，你就要死了。”影子催促，“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要是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虚幻泡影！”

“决定好了就跟我来，我带你离开。”

她望了望天空，又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再抬头时，眼神已变得从未有过的坚定。

活下去！她要活下去！

说的没错，她不能再逃避了。

既然情是无用之物，是她求道路上的最大阻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