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满脸欣慰的,揉揉儿子的脑袋。
“她家的四个儿子都太懂事了,现在知道为以后演戏做准备了。”
任锦居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神秘兮兮的说,
"我刚听说..."
他又警觉地四下张望,压低嗓音:
"供销社新到一批瑕疵布,不要布票!"
钱朵朵的绿茶眼转了转:
"你是想..."
任锦居的绿茶大眼闪过笑意:
"刘红妹的表弟...不是供销社主任么?"
任家这边,暮色笼罩的堂屋里,全家陷入诡异的沉默。
任锦居露出前世当星际秘书长时谈判的坏笑:
"妈,咱们可以这样..."
次日清晨,钱朵朵翻箱倒柜找出件补丁摞补丁的褂子。
这还是当年饥荒时穿的。
钱朵朵还故意用灶灰抹了把脸,把头发抓成鸡窝,最后往腰间系了根草绳。
钱朵朵在原地转了个圈,
"像不像是几天没吃饱的?"
任锦居正往弟弟们身上拍土,闻言抬头:
"妈,您这模样,刘红妹见了准害怕。"
说着把块榆树皮塞进她袖口,
"等会儿记得'不小心'掉出来。"
供销社门口排着长队。
钱朵朵老远就看见刘红妹穿着崭新的确良衬衫,正跟个油头粉面的青年说话。
那青年想必就是,刘红妹的表弟。
钱朵朵绿茶演起来,排到她时,她故意大声道:
"同志...有没有...便宜的布头..."
刘红妹听到声音,看向钱朵朵。
待看清钱朵朵的摸样后,表情就像见了鬼。
刘红妹心里翻江倒海的想:
“这么漂亮的钱朵朵都被任首长养成乞丐样子,
要是我嫁给任首长,会不会也这么瘦,比钱朵朵还丑?”
刘红妹拽着表弟连连后退,压着嗓子道:
"快把后库的瑕疵布给她!别让她在这影响市容!"
表弟还没反应过来,钱朵朵已经扶住柜台道:
"我儿子们...衣服都露屁股了..."
说着袖口抖了下,一块皱巴巴的榆树皮"啪嗒"掉在地上。
排队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哎呦喂!都吃上树皮了!"
"任首长家也困难成这样?"
"听说首长家把津贴粮票都捐给孤儿院了..."
刘红妹的脸瞬间黑红交加,虽然她看见过任首长家两次乞丐不如的饭。
但是她也亲眼见过,任卫国坐着吉普车,警卫员拿着特供猪肉!
她派人去查过任首长捐津贴和粮票的事,按他家捐款的金额,任首长的确是几乎全都捐了,不给家里留一点。
刘红妹不甘心吼出来,
"三毛钱!"
"那捆蓝花布给她!赶紧的!"
钱朵朵颤巍巍接过,足能做四身衣服的布料。
她故意提高嗓音,
"谢谢...刘主任..."
"您真是...好同志..."
回去的路上,钱朵朵拐进小树林就笑弯了腰。
当晚,任家难得点了两盏煤油灯。
钱朵朵踩着缝纫机,四个小子围着看那蓝花布在钱朵朵手里变成衬衫。
任卫国坐在凳子上阴沉着个脸,时不时往钱朵朵那瞥一眼。
任锦居小声说,
"爸吃醋了?"
"他以为是给咱们做的。"
钱朵朵剪断线头,拿起一个裤衩子走向任卫国。
任卫国还板着脸,手里多了条蓝花布的裤衩子。
钱朵朵戳他额头,眼里意味不明,
"臭美吧你!晚上我要看到你穿!"
任卫国耳根通红,拿出个东西塞给她。
钱朵朵看着任卫国递过来的的确良最新衬衫,眼里满是惊喜。
钱朵朵瞬间抱着,任卫国又亲又搂。
1966年11月底的晌午,任锦居冲道后院。
脑门上还沾着几根稻草,准是刚从大院里的草垛边偷听完墙角回来。
任锦居跑向正在后院发呆的钱朵朵,"妈!最新情报!"
任锦居眼睛贼亮亮的,
"刘红妹主任看上个,潜力股!”
“明天在供销社,后面的小树林里相亲!"
钱朵朵慢慢转头,无聊的眸子里闪过兴奋。
"跟谁?"
钱朵朵眯起绿茶狐狸眼的眸子,指尖不自觉地卷着衣角打转。
这身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衣服穿在她身上,让钱朵朵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任锦居左右张望几下,压低声音:
"公社新来的会计!听说家里有亲戚在橸都当大官,光存款就有这个数。"
任锦居伸出六根手指头晃了晃,又赶紧补充:
"长得跟漫画里的小王子似的!大院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打算跟着去看看。"
钱朵朵绿茶眸子满是笑意,指头戳了下儿子脑门:"锦居啊,要不咱俩..."
第二天清晨,
供销社后面的小树林里,人头攒动。
军区大院的八卦群众早早蹲好了位置,比看露天电影还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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