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教父 第58章 血链烙痕

呜——呜——

深坑底部的震颤声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如同地心深处沉睡的引擎在强行启动。那道从石宇峰紧握的青铜爵杯延伸至坑底的青绿色光柱，已经粗壮如手臂，光芒凝练得近乎实体。它以稳定的频率旋转着，每一次转动，都会在环绕着它的那四根由金属废料瞬间熔铸重凝而成的青铜短柱上，刻下更深邃、更繁复的玄奥纹路。整个坑底被映照得一片诡异的青绿，空间在光柱周围肉眼可见地扭曲、折叠，如同隔着烧热的玻璃看物体。

石星野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贪欲与对未知力量的恐惧交织成冰冷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那暗金门环（钥匙）就在光柱环绕的中心，静静悬浮在离地三尺之处，表面流动的青铜色泽与光柱融为一体，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我的！它必须是我的！”石星野咬碎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再也无法忍受等待，也顾不得旁边那尊如同恶鬼般支起庞大金属身躯、腰部暗紫色能量狂乱闪烁的银发战士，猛地一蹬坑壁上凸起的半截钢梁，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光柱中心的钥匙扑去！他眼中只有那流转的光辉，手指箕张，划破扰动的气流。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钥匙边缘的刹那！

呼——！

一道恐怖的暗紫色能量流如同地狱探出的毒蛇，带着湮灭一切的疯狂意志，从银发战士腰间的“血巢”装置中爆射而出！不是射向钥匙，而是对准了那旋转刻印的光柱本身！能量流的边缘甚至擦到了石星野冲锋路径的前方空气，灼热的高温瞬间燎焦了他额前的头发！冰冷的杀意让他前冲的身形硬生生停滞，惊出一身冷汗！

这机器的目标，是要彻底摧毁这个正在形成的古怪“坐标点”！

滋滋……轰！！！

暗紫色能量流带着毁灭的尖啸，狠狠撞在了那旋转的青绿光柱外沿！想象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未发生！能量流的尖端如同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却又能吸收能量的海绵墙上！接触点爆发出刺眼欲盲的紫青光芒！强大的冲击波呈环形在坑底横扫！碎石如同子弹般激射！烟尘呈喷射状升腾！

能量流的前端猛烈地旋转、侵蚀、试图撕裂那看似有形无质的光柱壁垒！光柱剧烈的摇晃起来，光芒明灭不定！刻印在四根青铜短柱上的纹路发出一阵悲鸣般的嗡响，似乎随时可能崩溃！空间扭曲的程度骤然加剧，一些漂浮在附近的细小金属碎屑如同被投入漩涡，瞬间消失不见！

“警报！空间结构过载！无法完成彻底湮灭！”银发战士冰冷的合成音在能量冲击的爆鸣中依然清晰，带着一丝程序应对未知时的机械停顿，“启动次级净化策略：物理性拆除结构支撑点！”

它那条被石星野撕开巨大裂口、正流淌粘稠黑色液体勉强修复的小腿猛地发力，沉重的身躯带着巨大的惯性冲撞而出！目标正是光柱外侧那四根刚刚凝聚成形的青铜短柱之一！它巨大的金属臂高高举起，臂端握紧成拳，拳锋之上缠绕着压缩到极致的暗紫色能量，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毁灭炮锤！

“老子先废了你！”石星野双眼充血，他被那死亡射线擦过，险些丧命，暴怒彻底压过了理智。他眼看着银发战士冲向支撑柱，那柱子一旦被毁，光柱必然坍塌，钥匙也会随之湮灭或暴露！他不能允许！

他不退反进，身体伏低，如同贴着沙地扑食的蜥蜴，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紧随着银发战士冲锋的轨迹，目标锁定了它那条受伤的、还未完全修复好的腿脚踝关节！这次，他不再用爪撕，而是并掌如刀，凝聚了全身气力，暗劲含而不发，对准了连接处最脆弱的缝隙，狠狠劈斩下去！

“断！” 石星野的嘶吼充满了搏命的狠毒。

轰！嗡！！！

银发战士沉重如攻城锤的拳头，带着压缩的暗紫能量，狠狠砸在那根刻满纹路的青铜短柱上！坚硬的短柱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呻吟！表面的青绿色纹路瞬间被砸下去一个深坑，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柱身疯狂摇晃！整个光柱随之剧烈地痉挛扭曲！

噗！

几乎同时！石星野的手刀也狠狠劈砍在目标位置上！他拼尽全力的一击精准地切入那道被撕裂的装甲缝隙！暗劲勃发！

咔嚓——！！！

一声比刚才更刺耳、更令人心颤的断裂声响起！

银发战士那条本就岌岌可危的小腿，竟然被石星野这搏命一击，从受损的踝关节处硬生生劈断了！断裂的金属足部和一部分小腿装甲带着断裂的管线黑液，飞旋着砸进旁边的烟尘碎石堆里！失去一只脚的支撑，银发战士砸向青铜柱的庞然身躯顿时失去了全部平衡！带着更巨大的冲势，像一列脱轨的火车头，轰然撞向那根被它自己砸出深坑裂纹的青铜短柱！

轰隆！！！！滋啦——！！！！

惊天动地的撞击！青铜短柱虽然坚固无比，但在被砸出裂纹后再遭受山倾般的撞击，再也无法支撑！瞬间从中段弯折断裂！上半截带着刻印的纹路呼啸着倒飞出去，下半截则在巨大的压力下崩裂成扭曲的金属块！

嗡——！！！

青绿光柱发出一声如同濒死巨兽般的悲鸣！光芒骤然黯淡了一半，旋转刻印的动作彻底停滞！围绕着钥匙的稳定光域剧烈地扭曲、塌陷，仿佛一个肥皂泡即将破灭！光柱本身也开始变得时断时续、闪烁不定！

“核心节点失效！空间信标即将崩解！”银发战士巨大的身躯重重压在断折的青铜柱残骸上，腰部“血巢”装置光芒狂闪，警报音调急促刺耳。

“就是现在！” 石星野被撞飞的反震力震得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但他却狞笑起来！他看到了！那原本被青绿光柱稳固保护在中心的暗金钥匙（门环），此刻因为支撑点被毁、光柱不稳，周身的守护光晕瞬间变得极其稀薄黯淡！钥匙的本体完全暴露在狂暴的残余能量乱流之中！

石星野的眼珠子都红了！他顾不上擦嘴角溢出的血沫，身体在坑底翻滚半圈，借助乱石堆的起伏，再次如同疯狗般冲向那枚悬浮在空中、光芒忽明忽暗的钥匙！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

“钥匙！给我！！” 他眼中再无其它。

“宇峰！撑住！” 坑边上沿，陈冬几乎是用整个身体压在石宇峰身上，拼命抵住那股因为光柱受创、青铜爵杯能量输出剧烈紊乱而产生的反向拉扯力！石宇峰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强行灌注了过量能量的破口袋，在狂暴的青绿能量流冲击下剧烈起伏！他胸前那片被恐怖力量强行再造、覆盖着青铜纹路的血肉区域，每一次能量洪流涌入，都让他发出如同钝刀刮骨般的、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整个额头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青铜蚯蚓！他紧握青铜爵杯的右手被能量灼烧得皮开肉绽，焦糊味弥漫，却依旧死死攥着不放！

石宇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没有看深坑下的惨烈争夺，而是死死盯着坑口边缘那两个滚在一起、生死一线的女人——顾清欢和周绾绾！

就在刚才银发战士释放精神污染冲击顾清欢、周绾绾扑救、众人混乱一片时，周绾绾强行催发精神力庇护顾清欢的精神空间，将她撞离坑口后，两人都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周绾绾精神力透支严重，脑部剧痛如同电钻在搅动，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都快无法集中。

而顾清欢，在周绾绾不顾一切的精神“庇护”下，脑中那股冰冷混乱、非人的痛苦被强行冲开了一道缝隙。但那道银发人强行打入她眉心的污秽细丝，如同跗骨之蛆，在她意识最深处不断释放着毒汁。

“……07？容器？……不！我是顾清欢！……我是谁？！”

混乱与认知撕裂的巨大痛苦让顾清欢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般在地上翻滚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压抑嘶鸣。她的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头，指尖深陷头发。突然间，她身体猛地弹起，似乎要冲向深坑，冲向那诡异的钥匙光柱！眼中除了混乱的痛苦，还混杂着一丝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强行植入的渴望？或者说，是被那根污秽丝线引导着的、对那钥匙的贪婪？

“清欢！不行！那不是你的！”周绾绾魂飞魄散！她不顾头部炸裂般的剧痛，扑上去死死抱住顾清欢的腰！两个同样重伤的女人在坑口边缘再次扭打翻滚！碎石不断滚落进深坑！周绾绾用身体作为最后的屏障，阻挡顾清欢向危险靠近！

这一切都被濒死边缘的石宇峰看在眼里！看着顾清欢的痛苦挣扎，看着她眼中那不属于她的混乱与贪婪，石宇峰心中某个地方如同被利爪狠狠撕开！他体内的能量洪流在剧痛中翻腾奔涌！一种更古老、更霸道、带着他个人强烈意志的力量被强行从青铜爵杯传递而来的浩瀚能量中抽取出来！那不是修复和重构的温和之力，是“祖血”中残留的、属于初代“铸造者”的——控制欲与烙印之力！

石宇峰那布满痛苦和青铜血丝的双眼，瞳孔猛地收缩聚焦！所有的意志化为一道无形的箭矢，顺着青铜爵杯与深坑底部光柱的连接纽带，强行刺入！

嗡！！！

一股极其霸道、冰冷如同青铜本身意志的力量，借着那不稳青绿光柱的残余通道，并非注入钥匙本身，而是猛地冲击在被毁短柱残骸旁、正在挣扎支撑身体、准备再次攻击下一根支撑柱的银发战士身上！

“指令…冲突…权限…无效…强行链接请求接入…侦测到高权重干扰协议…祖系…烙印——！”

银发战士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直！它腰间的“血巢”装置爆发出极度紊乱的暗紫色火花！墨色水晶眼球中的亿万血丝猛地停滞了一瞬！如同被一股更古老更霸道的力量，强行压着它的头颅，改变了方向！

那双冰冷的墨色眼球，在石宇峰意志的强行干扰下，不再看向第二根青铜柱，而是猛地转向了——正扑向悬空钥匙、手指几乎就要触摸到那流动暗金光芒的石星野！

石宇峰要的不是控制银发战士去杀石星野，他此刻的力量也几乎办不到杀死这样一个强韧的杀戮机器。他要的，仅仅是干扰，是瞬间的拖延，是用这怪物的力量去阻止石星野拿到钥匙！同时也要打断顾清欢可能被引导的危险行为！

“去！”石宇峰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字眼。

嗖！！！

一道暗紫色能量光束比之前那道湮灭冲击细得多、快得多，却带着同样致命的冰冷意志，从银发战士抬起的手臂前端瞬间射出！目标直指石星野抓向钥匙的手腕！时机、角度刁钻到了极点！正是石星野即将得手、心神松懈的那一丝空隙！

“什么？！”石星野所有心思都在钥匙上，完全没想到这机器怪物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骤然掉头攻击自己！那冰冷的锁定感让他全身汗毛倒竖！千钧一发之际，他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战斗本能！手腕猛然向下一沉，身体强行拧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被光束直接洞穿手腕的下场！

噗！

暗紫光束擦着石星野的右手手背边缘射入旁边的岩石地面，瞬间烧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股灼热的刺痛感夹杂着冰冷能量侵蚀的麻痹感，顺着石星野的手背迅速蔓延！他手腕的动作不可避免地被大大迟滞了！

也就在他躲避光束、动作迟滞的零点几秒！一道瘦小的黑影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从坑壁上像壁虎一样滑落扑下！

是陈冬！他看到了宇峰眼中那疯狂的、几乎以自身崩溃为代价的决断！也看到了机会！趁着石星野被阻击、银发战士被强行干扰的瞬间，他顾不上抱着石宇峰，将生死不知的老兄弟暂时靠在坑壁碎石堆上，自己则借助残存的机械臂装置在坑壁上几个借力，如同灵猴般扑向那悬浮的钥匙！他目标是——石宇峰需要钥匙，那他就拼了命也要拿到！

石星野眼睁睁看着陈冬从侧翼扑出，离钥匙的距离甚至比自己现在被阻挡的位置更近！到嘴的肥肉要飞！一股前所未有的、要焚尽一切的暴怒在他胸腔炸开！

“陈冬！你找死！！！” 石星野嘶吼，声音扭曲变形。他不再顾忌什么钥匙不钥匙，此刻他只想把胆敢坏他好事的陈冬撕碎！右手被光束擦伤而迟滞的瞬间，他那完好无损的左手猛地从腰后抽出一把贴身携带的、刀刃狭窄细长如手术刀般的战术匕首！刀光在青绿光影中一闪，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刺向陈冬毫无防备的后颈脊椎！刀尖带起的寒意激得陈冬颈后寒毛倒竖！

噗！

匕首没有刺中预想的位置！

就在陈冬即将被刺中的刹那，他的身体因为坑底不平的地面和惯性猛地前扑了一下！石星野这含恨一击，没能扎穿后颈，却扎扎实实地捅进了陈冬的右肩胛骨靠下、紧挨着腋窝后的位置！刀尖入肉极深！

“呃啊——！”陈冬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匕首穿透身体的剧痛让他眼前瞬间发黑，前冲之势为之一顿！但他去势未竭，硬生生带着插在背上的匕首向前又扑出一步，身体失去平衡，轰然栽倒在距离钥匙仅有一步之遥的乱石堆上，溅起一片烟尘！鲜血瞬间从他的肩背伤口涌出，浸透了破败的外衣。

“老废物！去死！”石星野一击未能致命，愈发狂暴，拔腿就要追上去给陈冬补上致命一刀！

就在这时！

坑口上沿，周绾绾的尖叫如同受伤的杜鹃：“清欢！你干什么？！”

一直捂着头部痛苦挣扎的顾清欢，在石宇峰全力干扰银发战士、光柱又剧烈波动不稳的瞬间，眼中那道被引导的混乱渴望猛地放大了数倍！她如同中邪般爆发出超常的力量！不顾自己脚下一瘸一拐（之前躲避深坑时扭伤），猛地甩开了紧抱着她的周绾绾！

“钥匙……它是……钥匙！” 顾清欢的声音空洞而含混，完全不似她自己，她踉跄着扑向坑沿，眼睛死死盯着坑底悬浮的钥匙光芒，双手向前伸出，像一个渴望玩具的梦游孩童，竟然就要直接从坑沿滑跌下去！

“清欢！回来！” 周绾绾被甩得翻滚出去，撞在坑壁上，眼睁睁看着顾清欢半个身体已经探出坑口，她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再次扑过去，双手死死抓住了顾清欢一只脚踝！

“放开我！” 顾清欢爆发出非人的力气，另一只穿着磨砂高跟鞋的脚狠狠蹬踹，不顾一切地要向下扑！鞋跟差点踹在周绾绾的脸上！

周绾绾被打得生疼，眼镜都歪了，她眼中也闪过一丝决绝的狠意！与其让清欢被那钥匙吞噬或者摔死在坑底，不如……

嘶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周绾绾没有再去够顾清欢的身体，而是一把撕开了顾清欢那条价值不菲、此刻却染满灰尘和血污的雪纺长裙裙摆！

失去了长裙下半部分的包裹和束缚，顾清欢整条白皙纤细的小腿和半边大腿立刻暴露在空气中！肌肤上沾着尘土和血痕，更触目的是，在她小腿后侧靠腿弯处，一道并不深、但鲜血淋漓的新鲜抓伤清晰可见——那是刚才在坑底混乱扭打时，石星野躲避银发战士攻击时，左手五指在她腿上划过的指痕！石星野那只抓抠过银发战士小腿、浸染了那种粘稠黑色机油状液体的手！伤口边缘沾染的血液，此刻正散发出极其微弱的、诡异莫名的……青黑色污浊光晕！

就是这道暴露的伤口！周绾绾那被烟尘熏染的瞳孔骤然放大！不是因为伤口的血迹，而是那血迹边缘皮肤下方，在青绿光芒与暗紫能量交织的诡异光线映照下，若隐若现地浮动着几缕极其细微的、如同嵌入血肉的青铜色暗纹！

那暗纹极其古老、扭曲，带着非人的意味，正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微微蠕动！

这绝不是刚才被抓伤留下的污染！这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刻印在她血脉深处的东西！此刻才受到外界能量和石星野沾染物的刺激，如同密码被输入般被短暂激活！

“清欢！” 周绾绾失声惊呼，大脑嗡的一声！她猛地抬头看向顾清欢的眼睛！

顾清欢也恰好因为这暴露的伤口和体内突然被激活的怪异灼热感而动作一滞！她扭过头看向自己裸露的小腿伤处，又对上同样惊骇欲绝的周绾绾。

就在这一瞬间！

坑底异变再起！

被石宇峰强行干扰、改变了攻击目标的银发战士，墨色眼球中的亿万血丝光芒大亮：“目标校正：核心锁定！【调制容器-cqh】状态激活！风险等级提升至最高！优先清除！”

它的手臂抬起，这一次，不再凝聚那种毁灭光束。那只手掌中心如同花瓣般裂开，露出一个微型发射孔！一枚细如钢针、通体乌黑发亮、针尖闪烁着一点冰蓝毫光的奇特子弹瞬间无声弹出！

目标——坑口上沿正抓握顾清欢脚踝的周绾绾！

这机器怪物的逻辑冰冷而明确：清除能唤醒\/庇护调制容器的存在！切断容器获得援助的路径！

尖锐的破空声细若蚊呐，在混乱的坑底几乎无法捕捉！

周绾绾对下方的致命危险毫无所觉！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顾清欢伤口上那些蠕动的青铜暗纹带来的巨大惊骇之中！

噗嗤！

一声轻响！那枚乌黑钢针精准无比地没入了周绾绾抓住顾清欢脚踝的手臂外侧三角肌！周绾绾只觉得手臂一麻，仿佛被冰蚁咬了一口，随即感觉不到疼痛，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向肩颈！那一点冰蓝毫光在她肌肉纹理中一闪而逝！

“唔……”周绾绾身体猛地一僵！抓握顾清欢脚踝的手不由自主地松脱了力！意识如同被冻住了般迟滞！

“不——！绾绾！”坑底，目睹这惊心一幕的石宇峰，如同受伤的孤狼，爆发出撕裂胸腔的怒吼！胸口的青铜纹路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闪烁！陈冬倒在血泊中挣扎，周绾绾被偷袭控制，顾清欢诡异莫名……他二十年的布局，他的“归墟”计划……要崩塌？！这一切背后……顾清欢……

他死死攥着青铜爵杯的手，指骨捏得嘎吱作响。就在这濒临彻底失控、一切都将倾覆的刹那，一道冰冷、嘲弄、却又带着一丝熟悉韵律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如同毒蛇吐信，从坑洞上方最边缘的、一片未被烟尘完全覆盖的阴影里冷冷传来：

“石叔，这就是你选的归途？一场可笑的自毁闹剧！还是让我……为您提前谢幕吧！”

一道人影缓缓从阴影中步出，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抬起，稳稳地指向坑底那正在崩溃、试图凝聚最后力量的石宇峰！

枪口的方向微调，冰冷的目光扫过石宇峰手中嗡鸣震颤的青铜爵杯，最终定格在他那布满痛苦与青铜血丝的脸上。

“楚河……？！” 石宇峰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