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尾妖王的影新书 第5003章 钢铁之躯与未凉的余温

念魂塔第八层的石门开启在一个雪夜。

记忆田的念禾被积雪压弯了腰，却依然倔强地挺着穗尖，像无数个在寒冬里不肯熄灭的信念。影墨正坐在暖忆小屋的炉边，用忆火为混血少女调试新锻造的记忆水晶——那水晶里嵌着一丝妖族光带，是他特意请断帮忙融入的，这样少女使用时，既能稳定影族的忆火，又能感受到妖族的暖意。

“影墨伯伯，您的手怎么总带着伤？”少女捧着水晶，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上的疤痕。那些疤痕新旧交叠，有的是年轻时被邪祟所伤，有的是为了保护断留下的，最深的一道，是当年为了封印失控的“铁卫”机器人，被激光束扫过的痕迹。

影墨的指尖顿了顿，忆火在掌心微微晃动：“旧伤了，不碍事。”

他没说的是，那些“铁卫”本是影族研发的守护机器人，却在百年前的一场能源暴走中失控，不仅摧毁了影族的半个领地，还误伤了许多妖族和麒麟族的成员。当年是他带着一队影族战士，硬生生用忆火熔断了机器人的核心，才止住了灾难。只是那之后，他便再也不愿碰任何机械造物，总觉得冰冷的钢铁里，藏着吞噬温暖的獠牙。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念魂塔方向传来，震得暖忆小屋的窗户嗡嗡作响。炉边的念禾枝突然炸开火星，断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从门外传来：“影墨！第八层……开了！”

众人赶到念魂塔下时，只见第八层的石门外，立着一个三米多高的银色机器人。它的躯体由无数精密的金属构件组成，关节处泛着冷光，胸口的能源核心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正是当年“铁卫”的升级版。机器人的头部有块显示屏，上面用猩红的字体滚动着一行字：“目标锁定：影墨。复仇启动。”

“是铁卫……它怎么会在这里？”断的四尾光带瞬间绷紧，光带在雪夜里展开，像一道金色的屏障护住身后的人，“不是说所有失控的铁卫都被销毁了吗？”

机器人的头部转动了一下，显示屏上的字体突然变了，化作一张模糊的人脸——那是百年前铁卫的研发者，影族的天才工匠影玄。只是那人脸的眼神里，充满了扭曲的怨恨：“销毁？影墨，你毁了我的心血，熔断了它们的核心，却忘了我给每个铁卫都植入了‘复仇协议’——只要你的气息还在，它们就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把你撕碎，为那些被你‘无辜’摧毁的同类报仇！”

“无辜？”影墨的声音冷得像雪，忆火在他周身燃起，“你忘了它们失控时，踩碎了多少孩子的记忆水晶？忘了它们的激光束，烧光了妖族的半片念禾林？玄，你把守护变成了杀戮，还好意思谈‘无辜’？”

“那是意外！”机器人的胸腔里发出刺耳的轰鸣，右臂突然变形，化作一柄锋利的激光剑，“若不是你急着邀功，不等我调试完就强行销毁，它们本可以成为三族最好的守护者！是你，是你毁了这一切！”

激光剑带着破空的锐响刺向影墨，雪地上被划出一道焦黑的痕迹。影墨的忆火化作盾牌，挡住攻击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机器人的左腿关节处，有一块明显的锈迹——那锈迹的形状很特别，像被什么带着温度的东西长期浸泡过。

“你不是铁卫的核心。”影墨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忆火在掌心凝成一束细光，轻轻点向那处锈迹，“你的能源里，混着妖族的光带能量。是谁改造了你？”

机器人的动作猛地僵住，显示屏上的人脸开始扭曲、闪烁。过了片刻，一个微弱的、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从它体内传出，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疼……好冷……”

念澈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块少女刚用过的记忆水晶：“它的核心……好像在挣扎！就像当年被戾气控制的恨怪一样！”

“是影玄的怨念在操控它。”断的四尾光带轻轻拂过机器人的躯体，光带接触到金属表面的瞬间，她看到了无数画面——影玄在实验室里，一边调试铁卫，一边对着机器人的传感器，笨拙地讲述影族与妖族的友谊；铁卫失控时，有个机器人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躯体护住了一个妖族的孩子；影墨熔断核心时，这个机器人的能源匣里，还残留着一丝它偷偷收集的、妖族光带的暖意……

“它不是要复仇。”断的声音带着哽咽，“它是被影玄的怨念困住了，它在疼，在想家……”

机器人的激光剑突然垂了下来，显示屏上的猩红字体开始褪色，露出底下一行淡蓝色的小字：“守护……指令……未清除……”

“玄，你看。”影墨的忆火渐渐收敛，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轻轻按在机器人冰冷的胸口，“你的铁卫没有忘记指令。它只是被你的怨恨逼疯了，就像当年的你，被对‘完美守护’的执念困住，忘了守护的本质，从来不是冰冷的程序，是会疼、会牵挂、会为了保护别人而宁愿自己受伤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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