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集市的灯笼刚亮起第三盏,影墨的鼻尖突然动了动。少年形态的他正帮阿禾捡拾散落的念禾穗,双尾的银辉在暮色里轻轻晃动,却在闻到那缕气息时猛地绷紧——是奶香,混着淡淡的、刚离开母体的温热气息,像极了记忆里影月圣女怀抱的温度。
“怎么了?”断的四尾光带缠上他的手腕,指尖传来他身体的轻颤,“又闻到什么了?”
影墨没说话,只是循着那缕气息往集市外跑。双尾银翼在身后展开,带起的风卷着几片念禾叶,落在断和忘砂君脚边。阿禾举着琉璃灯跟上,灯芯的光在石板路上投下串急促的影子,像在追赶某个即将消失的瞬间。
气息的源头在集市后巷的老槐树下。那里放着个蓝布包裹,包裹口露出截粉嫩的小拳头,正无意识地挥舞着,发出细弱的哭声,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影墨在包裹前停下,银翼缓缓收起,变回毛茸茸的猫形。他绕着包裹转了两圈,黑亮的眼睛里映出襁褓里的小脸——婴儿闭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唇瓣翕动着,像是在寻找母亲的**。
“是个被遗弃的孩子。”断蹲下身,四尾光带轻轻拂过包裹,没有感应到邪祟的气息,只有纯粹的、带着奶香的暖忆,“布上绣着‘安’字,大概是父母希望他平安。”
影墨突然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婴儿的小拳头。婴儿的哭声停了,小拳头抓住他的胡须,竟露出个无意识的笑。影墨喉咙里发出温柔的呼噜声,转身看向断,尾巴尖轻轻勾了勾她的裤腿,像是在问“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穿黑衫的人举着火把冲进来,为首的脸上有道刀疤,眼神凶狠:“找到那孽种了!城主说了,凡是没登记的婴儿,都要带去‘净忆池’!”
“净忆池?”阿禾握紧了琉璃灯,“那不是用来销毁危险记忆的地方吗?怎么能用来……”
“别跟他们废话!”刀疤脸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立刻扑上来。忘砂君的银灰砂粒瞬间织成盾,将断和婴儿护在后面,可对方人多,砂粒盾很快被撞出裂纹。
影墨突然挡在包裹前,双尾炸开银光,对着刀疤脸嘶吼。可他忘了自己现在是猫形,没有银翼,没有利爪,那声嘶吼在人类听来,更像声委屈的猫叫。
刀疤脸嗤笑一声,抬脚就要踹向影墨。断的四尾光带及时缠住他的脚踝,金红尾带化作鞭子抽向他的手腕,却被另一个黑衫人用刀挡住,火星溅落在包裹上,蓝布瞬间烧出个小洞。
婴儿被惊醒,再次哭起来,哭声里带着惊恐。影墨看着那团跳动的火苗,又看看婴儿皱起的小脸,突然做出个惊人的举动——他低下头,用嘴叼住包裹的一角,使劲往后拖。
布包很沉,婴儿至少有七八斤重,影墨的嘴角被勒出红痕,步子踉跄着,却始终没有松口。黑衫人的刀砍过来时,他猛地侧身,用后背挡住刀锋,皮毛瞬间被划开道血口,血珠滴落在蓝布上,晕开朵小小的红花。
“影墨!”断的四尾光带爆发,金红与紫雾尾带交织成网,将所有黑衫人罩在里面,“不准伤他!”
影墨叼着包裹,一步步挪到断身边,将包裹轻轻放在她脚边。他抬起头,黑亮的眼睛望着断,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像是在说“我做到了”。
就在这时,影墨的身后突然亮起道金光。断惊讶地睁大眼——在他原本只有两条尾巴的尾椎处,第三条尾巴正缓缓长出,毛色比前两条更深,尾尖拖着缕流动的金光,与断的四尾光带共振,发出温暖的嗡鸣。
“三……三尾?”阿禾的琉璃灯差点脱手,“影族灵宠不是最多双尾吗?古籍里从来没记载过……”
影墨似乎也感觉到了,转过头,用新长出的尾巴尖挠了挠自己的背,喉咙里发出困惑的呼噜声。那第三条尾巴灵活得很,轻轻一卷,就将掉在地上的婴儿小毯子卷了起来,放在包裹上。
刀疤脸在光网里挣扎,眼神惊恐:“三尾灵宠……是影族的守护神兽!城主说了,见到三尾者,必须……”
他的话没说完,巷口突然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个穿官服的中年人翻身下马,看到光网里的黑衫人,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城主府的命令是‘寻找失踪婴儿,送回父母身边’,谁让你们动私刑的!”
刀疤脸脸色煞白:“李大人,这是……”
“闭嘴!”李大人走到断面前,拱手行礼,“多谢几位出手相助。这孩子是城西张木匠的,今早喂奶时被偷了,我们正全城寻找。”他指了指黑衫人,“这些是城主的私兵,总打着‘净忆’的旗号胡来,我会禀明朝廷处置。”
张木匠很快被找来,看到包裹里的婴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孩子哭得浑身发抖:“安安……我的安安……”他看向影墨,看到它背上的刀伤和新长出的三尾,突然磕了个头,“是灵宠大人救了我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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