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墨双尾画出的守护符还未消散在风中,一道浅金色的光突然从水晶城废墟的方向飘来,落地时化作株含苞待放的花。那花通体莹白,花瓣边缘却泛着淡淡的佛光,花茎上缠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佛前献花”四字,墨迹里隐约能看到与影族纹不同的古老符文。
“这是……”断的四尾光带轻轻拂过花瓣,金红尾尖触到纸面的瞬间,纸条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钻进她的眉心。
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脑海:穿袈裟的僧人在佛前诵经,香案上的白花突然渗出黑血;戴斗笠的旅人在古寺留宿,夜里听到墙缝里传来数数声,从一到七,数到七时必有人敲窗;还有张写满规则的黄纸,第一条就是“佛前献花不可见血,见血则花醒,醒则需以忆饲之”。
“断姐!你怎么了?”阿禾扶住摇摇欲坠的断,发现她的瞳孔里竟映着张旋转的黄纸,上面的规则正一条条闪过,“你看到什么了?”
断猛地闭眼,四尾光带剧烈颤动,将眉心的金光逼出些许:“是……规则类的诅咒,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邪祟都不同,它靠‘遵守’与‘违背’来操控记忆。”
影墨的双尾银翼突然绷紧,指向废墟深处。那里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灰布僧袍的人影,手里托着个铜钵,钵中插着朵与眼前这株一模一样的佛前献花,只是那花已经盛开,花瓣上的佛光里裹着无数痛苦的记忆碎片。
“施主们好。”僧人的声音平和得没有起伏,脸上却没有五官,只有团旋转的灰雾,“听闻影族灵宠已觉醒,特来请小施主去寺中一叙,讲讲佛前花的故事。”
“你是谁?”忘砂君的银灰砂粒织成盾,挡在断和影墨身前,“这花是什么邪物?”
“非邪非正,是‘念’所化。”无面僧人轻轻转动铜钵,钵中的佛前献花突然掉落下一片花瓣,落地化作个小小的纸人,纸人身上写着“规则一:入寺需弃武器,影族灵宠的银翼也算武器”。
影墨的双尾银翼瞬间收起,少年形态的他下意识地摸向背后,那里的银翼消失处还留着淡淡的灼痕。他看向断,眼神里带着询问——要听这僧人的话吗?
断的指尖还残留着眉心传来的刺痛,她想起那些涌入脑海的画面,尤其是那张规则黄纸的最后一条:“破局者需识花魂,花魂即守花人之执念,执念不破,规则不灭。”
“我们跟你去。”断的四尾光带重新稳住,金红尾带缠上影墨的手腕,“但我们有条件,不能限制影墨的力量,他的银翼是守护用的,不是武器。”
无面僧人沉默了片刻,铜钵中又落下片花瓣,化作新的纸人:“可改规则一:入寺可携守护之器,但不可对佛像不敬。”
前往僧人所说的“古月寺”的路上,断的脑海里总闪过那些规则。影墨紧紧牵着她的手,少年形态的手指有些发凉,却异常坚定:“妈妈,我不怕,我能感觉到,那花里的记忆……很痛。”
古月寺藏在水晶城废墟后的山谷里,寺门斑驳,门楣上的“古月寺”三字缺了个“月”字,只剩下“古寺”二字,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踏入寺门的瞬间,断的四尾突然收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正殿奉着药师佛,施主们可先去上香。”无面僧人引着他们穿过天井,院子里的香炉插满了半截香,香灰堆里埋着无数小纸人,每个纸人身上都写着不同的名字,“记住,上香时不可数香的根数,数则引‘香客’来。”
阿禾刚想弯腰去数,被忘砂君一把拉住。她吐了吐舌头,赶紧收回手,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烛台,烛火落在香灰上,瞬间燃起幽蓝的火苗,照出香灰里藏着的——竟是无数只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规则二:烛火不可照香灰,照则需闭眼默数到十,期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可睁眼。”断的声音发紧,拉着影墨和阿禾同时闭眼,“快数!”
黑暗中,无数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孩童的嬉笑,有老人的咳嗽,还有人在耳边低语:“睁开眼看看我呀,我是你忘的那个人……”
影墨的手攥得死紧,双尾在身后微微颤抖,却始终没睁开眼。直到数到十,断喊了声“可以了”,众人才睁开眼,发现院子里的烟睛已经消失,香灰上的幽蓝火苗也变成了正常的橘红色。
正殿的药师佛像是用黑檀木雕刻的,面目模糊,左手托着药钵,右手却握着把滴血的匕首,与常见的佛像截然不同。佛前的供桌上,摆着七盏长明灯,灯芯的光忽明忽暗,照着供桌下的阴影——那里蜷缩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正用手指抠着地砖,嘴里反复念叨着“七盏灯,少一盏,佛就笑,笑着要……”
“规则三:长明灯不可灭,灭一盏则需有人留下陪佛。”无面僧人的声音从佛像后传来,“昨晚灭了一盏,所以……”
他的话没说完,供桌下的小女孩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陪我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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