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结的星核果从粉白渐变为橙红,果皮上开始浮现螺旋状的纹路,像极了星系的运转轨迹。这是成熟的征兆,却也意味着最危险的时刻即将来临——噬生虫的二次群潮,通常会在果实完全成熟前爆发,目标直指果核里的生命能量。
“根据生命族的星历推算,大概还有七天。”小信使背着星壳,在生命结周围蹦跳着,星壳上的纹路实时显示着果实的成熟度,“这七天,果实会吸收周围所有的能量,包括我们的虚实结,你们要做好准备,可能会感觉有点‘虚’。”
铁蛋的断齿齿轮贴在红绳上,能清晰地感觉到能量正顺着绳纹往星核果涌去,齿轮的温度比平时低了两度:“放心,我早就把齿轮的能量储备调到了最高,就算被吸走一部分,也够撑到群潮结束。”他指了指齿轮内侧新刻的纹路,“这是我照着王信笺上的‘蓄能结’刻的,能临时储存能量,关键时刻能放出来。”
石粒的彩虹拓片铺在生命结下方,光色已经变成了深邃的橙黄,像落日的余晖:“我把光强降到了最低,只保留基础的生命光,避免刺激果实提前成熟。古籍上说,星核果‘喜暗不喜明’,成熟前需要在相对昏暗的环境里积蓄力量。”拓片边缘有些卷曲,那是上次群潮时被噬生虫啃咬的痕迹,石粒特意没补,说要留着“提醒自己别大意”。
水纹的歪结网兜换成了双层结构,外层是磨损严重的旧网,内层则是新织的、更细密的网:“旧网能迷惑噬生虫,让它们以为还是上次那个容易啃的网,内层的新网才是真正的防线。”黑团的黑线在网兜里绕了个复杂的结,“这是太奶奶传下来的‘**结’,虫子钻进去就会绕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出口。”
雾痕的雾影几乎完全融入了生命结的虚空树干,只有红绳上偶尔泛起的涟漪能看出他的存在:“我已经通知了附近的虚空族,群潮来时,他们会赶来支援,在周围织层‘虚空茧’,延缓虫子的速度。”他顿了顿,补充道,“王信笺上的字快完全消失了,但我总觉得,他好像就在旁边看着,说‘别慌,按计划来’。”
接下来的七天,星核果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它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像成熟的浆果,吸引着周围的能量向它汇聚。小徒弟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能量在流失,铁蛋的齿轮转动越来越慢,石粒的拓片光越来越暗,水纹的网兜越来越轻,雾痕的雾影也越来越淡。
但他们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只有期待。
“你看,它在抖。”第五天夜里,水纹突然轻声说。
生命结的树干在微微颤动,星核果也跟着晃,螺旋纹路发出微弱的光,像在和远处的星系呼应。
“是在和宇宙定位呢。”小信使解释道,“星核果需要知道自己要去哪个星球,才能在成熟后精准地‘落位’。”
“它好像选好了。”铁蛋盯着星核果的螺旋纹,“你看这纹路的走向,像不像我们上次在星图上看到的‘荒芜星’?”
荒芜星是颗距离他们最近的枯寂星球,曾经孕育过生命,却因一场灾难变成了死星,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没有大气层,只有刺骨的寒风。
小信使的星壳亮了亮:“没错,就是荒芜星。看来它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第七天清晨,星核果的螺旋纹突然停止了转动,香气也变得浓郁起来。小徒弟们知道,这是成熟的信号,也是噬生虫即将到来的信号。
他们各就各位,铁蛋的齿轮蓄势待发,石粒的拓片光调到了应急模式,水纹的网兜严阵以待,雾痕的雾影绷紧了虚空树干。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煎熬。
直到正午时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云层遮挡,而是无数噬生虫遮天蔽日地飞来,像团黑色的乌云,瞬间笼罩了生命结上空。
二次群潮,来了。噬生虫的数量比上次多了十倍不止,它们似乎记恨着上次的失败,带着更强烈的攻击性,疯狂地扑向生命结。
“启动计划A!”雾痕的声音在虚空能量中回荡。
铁蛋的断齿齿轮瞬间高速转动,齿轮边缘泛起冷冽的光,像把旋转的利刃,迎向最前面的虫群。“来得好!”他低吼一声,齿轮精准地切入虫群最密集的地方,将虫子绞成碎片。但噬生虫太多了,很快就有漏网之鱼突破了齿轮防线,冲向生命结。
“计划B!”石粒喊道。
彩虹拓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强光,不是之前温和的生命光,而是能灼伤噬生虫的“净化光”。漏网的噬生虫被强光照射,瞬间变得僵硬,动作也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水纹的歪结网兜猛地罩了上去,将被强光削弱的噬生虫一网打尽。网兜里的“**结”立刻生效,虫子在里面东冲西撞,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但这只是开始。更多的噬生虫源源不断地涌来,它们似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一味地冲击,而是开始分工合作——一部分虫吸引铁蛋的齿轮和石粒的拓片光,另一部分虫则悄悄绕到侧面,试图从雾痕的虚空树干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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