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坠在掌纹河面上的第七夜,念芽果树的影子突然被拉得很长。墨念刚把《掌纹录》合在灶台上,檐角的铜铃就发出刺耳的颤音——那是三年前墨鳞用镇魂木做的预警铃,只有遇到不属于记纹村的气息才会响。
“姐姐,铃在哭。”墨芽的伴生蝶突然炸成金粉,在她掌心拼出把扭曲的刀影。小姑娘抱着星澈送的星轨石,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石头发烫了,比上次星石碎片苏醒时还烫。”
墨念抓起灶边的噬魂獠剑,青金色剑鞘撞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她冲出木棚时,正看见星澈站在掌纹河的老槐树下,星陨流光的星蓝色光轨在他周身织成半透明的网,网外站着个黑衣人,手里的长刀泛着冷铁色,刀身宽近半尺,刃口却薄如蝉翼,风从刀缝里钻过,发出“呜呜”的鸣响,像有无数冤魂在哭。
“裂风玄刃。”星澈的声音比星轨光还冷,星陨流光突然出鞘,剑脊的暗银色映出黑衣人腰间的令牌——块黑铁牌,上面刻着只断翅的鹰,“断魂谷的‘碎纹者’,你们不是早被三界通缉了吗?还敢露面。”
黑衣人嗤笑一声,裂风玄刃突然劈向河面,刀风卷着寒气扫过,掌纹河的新纹瞬间断了三截,河底的星石碎片发出痛苦的嗡鸣。墨鳞的墨蝶群从祠堂飞出,暗金纹路在蝶翅上拼出“守”字,却被刀风削得纷纷坠落,蝶翅的金粉洒在水面,像碎掉的阳光。
“通缉?”黑衣人扯下兜帽,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左眼是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旧伤,“等我把掌纹河的‘纹心’挖出来,三界的通缉令就得换成我的画像。”他的裂风玄刃突然指向念芽果树,“那棵树底下,藏着星石碎片的核心吧?三百年前没来得及拿走,这次正好连树带石一起劈了。”
“你敢!”墨念的噬魂獠剑突然出鞘,剑穗的糖晶撞在剑刃上,发出清脆的响。她身后的刻魂师正往木棚跑,手里的刻刀在月光下泛着红光——他要去取压箱底的“镇纹印”,那是用阿念婆婆的遗骨混合桃木做的,能暂时定住所有纹路。
裂风玄刃的刀风再次扫来时,墨芽突然把星轨石往地上一摔。星石炸开的瞬间,伴生蝶的金粉与星轨光雾凝成道屏障,刀风撞在上面,激起漫天金蓝相间的火花。小姑娘扑到念芽果树后,死死抱住树干,树皮上的“芽”“纹”“星”三字突然亮起,与她掌心的烫伤印重合——那是上次熬守忆星糖时被糖锅烫的,当时星澈说,这印子会成为她的守护纹。
“墨芽!”墨念的噬魂獠剑与裂风玄刃撞在一起,震得她虎口发麻。裂风玄刃的寒气顺着剑刃爬上来,她的手腕瞬间结了层薄冰,“别碰树!断魂谷的人专吸纹心的暖气,你一靠近,他们就能顺着纹路找到星石核心。”
可已经晚了。墨芽的守护纹与树纹重合的刹那,黑衣人突然狂笑,裂风玄刃的刀身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纹路,竟与掌纹河的新纹一模一样。“找到了。”他的刀突然插进地面,刀身的纹路与河底的断纹相连,星石碎片的嗡鸣越来越急,念芽果树的叶子开始大片大片往下掉,“三百年前,老东西们用纹心封印星石,现在,该我来解开封印,让它成为断魂谷的‘碎纹炉’了。”
刻魂师举着镇纹印冲出木棚时,墨鳞突然挡在他身前。墨袍上的暗金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刚才为了护河底的星石碎片,他用魂息修补断纹,被裂风玄刃的寒气侵了体。“别过去,”他咳出口黑血,暗金纹路在他脖颈处游走,像条毒蛇,“印留给孩子们……”
话没说完,星澈突然拽着墨念往旁边扑。裂风玄刃的刀风擦着他们的肩劈向念芽果树,树干瞬间被劈出道深痕,树汁混着星蓝色的光往外涌,像在流血。墨芽的伴生蝶突然集体炸开,金粉覆在树痕上,竟暂时止住了光流。
“碎纹者的刀能吸收纹路的生命力。”星澈的星陨流光突然缠上裂风玄刃,星蓝色光轨顺着刀身往上爬,“他们的门派规矩,就是用生灵的纹心炼刀,刀越利,手上的人命越多。”他的左肩突然渗出血——刚才为了护墨念,被刀风扫到了,“墨念,想办法让墨芽离开树,我缠住他。”
墨念突然吹了声口哨。祠堂的方向传来石牙的魂影喊叫声,二十三个魂影从噬魂獠剑的剑穗里冲出,个个举着当年的武器——石牙的铁棍、门主的铁尺、还有个叫阿竹的姑娘,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糖块在月光下泛着暖光。
“敢动我们的树!”石牙的魂影一棍砸向黑衣人,却被裂风玄刃劈成了烟。阿竹的麦芽糖突然飞出去,粘在刀身上,竟让裂风玄刃的纹路顿了顿。“是阿念婆婆的麦芽糖!”墨芽突然哭出声,“婆婆说,甜气能克邪祟……”
墨念趁机扑到树后,拽着墨芽往木棚跑。小姑娘的守护纹已经变得滚烫,掌心的烫伤印红得像要滴血。“姐姐,树在喊疼。”墨芽回头看,念芽果树的树痕处,星蓝色的光正顺着裂风玄刃往黑衣人身上流,“它说‘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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