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甜味祠堂的恒温展厅里,阿婆刻着“甜,是活的”的糖砖被嵌在特制的水晶基座上。基座下的传感器每小时记录一次数据:凌晨三点,糖砖的湿度上升0.3%,与祠堂外桂花圃的晨露凝结时间完全同步;正午十二点,糖砖的温度比室温高1.2℃,那是全球193个甜味工坊同时开锅时的共振反应;午夜时分,糖砖表面会渗出极细的水珠,在灯光下连成线,像阿婆当年熬糖时锅沿的水珠。
“这不是普通的糖结晶。”第42代守护者林砚的孙女林芽,用显微镜观察糖砖的截面,“你看这些蜂窝状的气孔,每小时都在收缩扩张,像在呼吸。”屏幕上的分子运动轨迹图显示,糖砖内的甜味分子从未停止活动,它们会顺着水晶基座的纹路,与展厅外的桂花根系产生微弱的电流——那是1953年阿婆亲手栽下的桂花树,如今已长成需要三人合抱的大树,树根在地下蔓延,恰好将糖砖包裹在中心。
展厅的玻璃墙是块巨型触摸屏,访客轻触任意位置,就会跳出对应时区的甜味故事:
- 触摸巴西区域,显示2053年的记录:亚马逊雨林的土着孩子用阿婆的配方,把野蜂蜜涂在箭头上,射中了破坏树林的偷猎者的帐篷,蜂蜜在阳光下融化,在帐篷布上晕出“甜,是活的”五个字;
- 触摸挪威区域,弹出2077年的影像:极夜时,科考队员在冰屋里煮糖,锅里的蒸汽在冰墙上凝成这句话,零下50℃的低温里,字迹三天未消;
- 触摸肯尼亚区域,出现2090年的音频:马赛族的长老用斯瓦希里语念这句话,背景里有孩子的笑声,他们刚用枣禾的糖渣在沙漠里种出了第一丛甜草。
林芽的指尖停在杭州区域,屏幕上立刻浮现出阿婆的全息影像:她正蹲在刚埋下糖砖的土坑旁,用围裙擦手,泥土在她掌心结成块,却能看见指缝里漏出的糖渣,“埋深点,让它能喝着雨水,听着风声,才活得久。”撒哈拉沙漠的甜味基站里,站长哈桑正调试“活甜追踪仪”。屏幕上的绿色光点代表流动的甜味分子,它们从阿婆的糖砖出发,顺着地下甜脉网络向全球扩散——有群光点正绕过沙丘,往开罗的方向移动,那是埃及使者新熬的椰枣糖在“召唤”;另一群光点突然加速,朝着南非的方向奔去,哈桑查了日志才知道,那里刚降生了个婴儿,第一口辅食是按阿婆配方做的蜂蜜桂花泥。
“甜味会跟着人走。”哈桑的祖父曾在日志里写,“1960年我跟着商队穿越沙漠,口袋里的桂花糖化了,糖汁渗进骆驼鞍,后来那匹骆驼走到哪,哪就长出甜草。”现在,哈桑在骆驼鞍上装了微型传感器,果然监测到糖分子在鞍具的纤维里繁殖,像群永远不知疲倦的小虫子。
纽约的甜味博物馆里,有件特殊的展品:件1955年的蓝布围裙,是阿婆送给纽约第一任使者的礼物。围裙的口袋里缝着块糖砖碎片,历经七十年,碎片早已融化成糖浆,却在围裙的纤维里游走,每年秋天会在衣角凝结成桂花形状的结晶。博物馆的老馆长说:“去年有个华裔孩子摸了摸围裙,第二天他书包里的巧克力就长出了层桂花霜,那孩子现在是纽约最年轻的甜味使者。”
在东京的樱花糖坊,佐藤家的第8代传人佐藤萤,用阿婆的铜锅熬“会发芽的糖”。她往糖浆里混入樱花种子和桂花花粉,冷却后的糖块埋入土中,三个月后竟长出带着甜味的幼苗——叶子是樱花的形状,花瓣却散发着桂花的香。“阿婆说‘甜要生根’,”佐藤萤对着幼苗轻声说,“现在它们真的在土里扎根了。”2100年全球甜味大会上,193国的使者带来了“活甜标本”:
- 冰岛使者捧着块冰糖,里面封着2070年的极光,冰面刻着这句话,每年极昼时,极光会在糖里流动,像条发光的河;
- 秘鲁使者展示了块用古柯叶熬的糖,糖心嵌着根玉米须,那是印加文明时期的作物,与阿婆的糖配方融合后,玉米须竟重新抽出嫩芽;
- 中国使者林芽,带来了那棵老桂花树的一截树枝,树皮上天然形成了这句花的纹路,切片在显微镜下看,每个细胞里都有甜味分子在跳动。
大会的压轴环节,是全球同步的“喂糖仪式”。各国使者同时将本国的“活甜标本”埋入土中,埋坑的位置用GPS定位,恰好连成个巨大的地球轮廓。当最后一捧土盖上杭州的糖砖旁,全球的甜味监测仪同时发出长鸣——所有埋糖点的地下,突然涌出金色的菌丝,它们在土壤里迅速蔓延,24小时后,卫星图显示,193国的埋糖点之间,长出了条贯通全球的“甜草带”,草叶上的露珠都映着“甜,是活的”。
林芽站在阿婆的糖砖前,看着水晶基座上渗出的水珠滴落在地,渗入泥土后,地面立刻冒出颗嫩芽。嫩芽展开的第一片叶子上,清晰地印着这句话,阳光穿过叶子,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个阿婆在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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