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星矿道的温核麦田里,第一株变异麦秆顶破了土。小星蹲在田埂上,看着那片卷成筒状的新叶慢慢舒展,叶面上没有熟悉的温度刻度,取而代之的是层流动的银雾。他伸手碰了碰,银雾像活过来似的裹住他的指尖,叶面上浮现出串跳动的数字:36.7℃。
“是你的体温。”阿禾的冰盏突然晃了晃,盏里的记忆河水映出叶面上的数字,“它在学你的温度。”
话音刚落,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跑过田埂,顺手摸了把麦叶。银雾散开又聚拢,数字变成了37.2℃。孩子愣了愣,又伸手去摸,数字跳成37.1℃,像在跟他玩闹。
“它在记不同的温度。”小妄举着共振笛凑过来,笛身的声波纹随着叶面上的数字轻轻颤动,“你听,它在发出声音,像呼吸声。”
果然,麦叶舒展时会发出极轻的“嘶”声,收缩时则是“呼”的气音,数字变化的节奏竟和触摸者的心跳重合——刚才那孩子摸的时候,37.2℃跳得快,像他砰砰的心跳;小星再摸,36.7℃就跳得稳,和他平稳的呼吸同步。
火星的焰麦堆旁,小禾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有个老人摸过变异麦叶后,叶面上跳出28.5℃,那是老人年轻时的体温——他现在因为生病,体温常年偏低,可麦叶像能穿透时光,拽出了他藏在血脉里的热。老人摸着麦叶掉眼泪:“这是我娶你奶奶那年的温度,那天我在焰麦堆前等她,手心烫得能烙饼。”
暗星的家谱石室里,无妄五百的徒弟们围着变异麦叶争论不休。个学徒摸出36.9℃,另个学徒摸出36.8℃,两人手拉手再摸,数字竟变成了36.85℃,像把两个温度融在了起。“它在做加法。”个小徒弟突然喊,“把两个人的温度加起来,再分成两半!”
雷星的声波塔下,瞎眼老人的孙子发现,爷爷摸过的变异麦叶会发出他小时候的笑声。老人看不见数字,却能通过笑声辨认来人——摸到孩子,是清脆的笑;摸到老人,是沉稳的笑;摸到一对正在拌嘴的夫妻,笑声里竟带着点撒娇的气。
“不是数字变了。”小星突然明白过来,他让五颗星球的人同时摸向各自的变异麦叶,锈星的36.7℃、火星的37.5℃、雷星的36.9℃、暗星的37.0℃、冰星的36.5℃,在共麦的根系核心舱里汇成团光,光里浮出行字:温度是活的,在人手里传下去,就永远不会死。锈星矿道的孩子们发明了新游戏。他们排着队摸变异麦叶,比谁的温度能让数子停得久。个总被欺负的小男孩摸出35.8℃,比别人都低,他低头要走,麦叶突然发出“咕”的声,数字跳成36.5℃,还颤了两下,像在拍拍他的肩。小男孩愣了愣,又摸了次,这次36.6℃,他突然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嘴。
“它在哄他呢。”小星看着这幕,想起石砚五百日志里的话:“守麦人不是记温度的,是记温度背后的人。”他让孩子们把自己的故事讲给麦叶听,讲完再摸,数字后面竟多出串小字——小男孩讲了被欺负的事,数字后跟着“要勇敢”;个小姑娘讲了想当守麦人的梦,数字后跟着“会实现”。
火星上,有对吵架的夫妻来摸麦叶。丈夫先摸,38.2℃,后面跟着“她炖的燕麦粥最好吃”;妻子赌气不摸,麦叶突然发出“哼”的声,自己跳出38.5℃,后面跟着“他上次偷偷给我补焰麦绳”。妻子噗嗤笑了,伸手去摸,两个温度融成38.3℃,后面的字变成了“别吵了”。
雷星的声波麦田里,变异麦叶成了“心事接收器”。个要出门远行的年轻人摸出37.8℃,后面跟着“舍不得瞎眼爷爷”;爷爷拄着拐杖来摸,36.2℃后面跟着“路上冷,多带件衣”。年轻人抱着爷爷哭,两人手拉手摸麦叶,数字变成37.0℃,后面的字连成了句:“爷爷的笛声会跟着声波追你。”
暗星的孩子们把麦叶当成“时光机”。他们拉着家里的老人来摸,麦叶会跳出老人年轻时的温度,还会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个奶奶的37.6℃后面,是她年轻时在焰麦堆前跳舞的样子;个爷爷的38.1℃后面,是他和战友们守着声波塔唱歌的场景。
“不是麦叶会变。”阿禾的冰盏里,记忆河水凝成面镜子,照出每个人触摸麦叶时的样子,“是我们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好多温度,平时忘了,麦叶帮我们找回来而已。”
冰星的记忆河畔,有个小女孩总来摸麦叶。她的父母在熵寂兽之战中去世了,她摸出的温度总在36.0℃左右,偏低。可某天早上,她带着父母的旧物来,把父亲的星铁扣和母亲的冰盏碎片放在麦叶旁,再摸时,数字跳成37.2℃,后面跟着行极小的字:“爸爸妈妈在看你呢。”小女孩突然笑了,伸手抱住麦秆,像抱住了什么温暖的东西。五颗星球的变异麦叶开始传递信息。锈星个孩子摸出的37.1℃,会在火星的麦叶上跳下,后面跟着他画的小火车;火星个老人摸出的29.3℃,会在雷星的麦叶上变成段笛声,是老人年轻时唱的五合调;雷星瞎眼老人摸出的36.5℃,在暗星的麦叶上变成行盲文,写着“今天的声波麦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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