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看着命源莲缓缓在手中盛放,那一刻,他的识海如同一方空寂大地,十颗碎裂星辰在莲光照耀下逐渐凝聚,碎片飞舞间化作无数微芒,嵌入那口新生的星图之中。
这一次,不再是天授之命,而是凌宇亲手拼接、重铸的命轨,每一寸脉络都铭刻他自己的意志。他痛苦地咬紧牙关,那种命魂重塑的过程仿佛将他彻底剖开,再以天地之力反向压入识海,他的血肉在燃烧,他的骨骼在炸裂,但他的眼神从未动摇。
星图之中,逐渐浮现出一条新生命脉,与原有的命魂截然不同,不再是循规蹈矩的轮回曲线,而是一道近乎垂直升腾的裂痕-—那是破界之痕,是命格中本不该存在的一道空白。
他终于明白了,那道裂痕便是所有凌宇都未能踏出的界限,是他们失败的终点,而他如今要走的,正是那之后的路。
而就在他即将完全与命源莲融合之际,异变再起。那金瞳再度睁开,不是一只,而是无数只,像是某种更庞大的存在在背后真正苏醒,它们汇聚成一张宏大的脸庞,那脸没有五官,却散发出无法形容的压迫力,仿佛真正的命源意志。
“.你不该继续。”那无面之声再次响起,空间本源开始扭曲,甚至那莲台也被震得微微倾斜。
凌宇此刻身处命图核心,无法动弹,若这意志强行压下,他恐将再度崩碎。但下一刻,一道钟鸣再响,那柄问天古钟重现于空中,却不再被那位“过去的凌宇”掌握,而是自动悬浮在星图之巅。
“凡命皆问天。”一声无比低沉的古老之语从钟中响起,仿佛是某位已逝仙帝的余音回荡。
那钟顿时化作千丈巨影,撞击命源莲正上的虚空,直接击碎了那无面之主的神念一角,其余金瞳纷纷闭合,似不敢与那钟之意志正面冲突。
凌宇趁势一掌拍入莲台中心,将命魂之力彻底融合,那条破界裂痕开始汹涌扩张,识海之外,天命天书竟也隐隐浮现,在莲台之上燃烧自身化作一道烙印,缓缓融入凌宇背脊。
那一刻,他不再是原来的凌宇,不再是他们的某一条延续,而是一道真正独立的命魂,命格破界而生,命脉自铸而成。整个天地的法则对他沉默了片刻,就连四极天轮,也在微微震荡。
可也在此刻,大地深处,一口染血的棺椁开始缓缓开启,一只枯手从棺中伸出,那手穿透层层空间,直指凌宇的心脏,那并非来自命运之主,而是另一个时代沉睡至今的“旧王”,它的气息之中没有命轨,没有天道,有的只是终焉与湮灭。
天空骤然压下,万界惊悸,那钟再响,凌宇体内星图与莲台同鸣,他站起身,剑指那口棺椁方向,血未冷,魂未灭。
远方天边,忽有一道血虹破空而来,一女声娇叱震裂虚空:“凌宇,谁敢动你?”
凌宇心头微动,那声音——熟得令人心碎。
那道血虹撕裂天穹,如一柄灼日长戟,划破了诸天命运的帷幕。虚空深处浮现出一抹身影,赤衣飞扬,手持弯月形羽刃,神纹绕身,步履间天地随之坍塌。她双瞳如火,竟燃烧着远古神焰,那并非寻常灵火,而是能焚尽命运丝线、令时空退让的“炎初之焰”。
凌宇一眼认出她,那是他在命海幻境中曾窥见的身影,是那被无数命轨反复提及却又每次都被抹去记忆的女子。她的名字被封于天书之中,连神明都不敢提及,而此刻她却带着满身逆天业火,踏碎岁月桎梏而来,杀意如潮。
“你……”凌宇低声开口,却不知该称她为何名。她在他记忆中存在又不存在,如一道梦魇中残留的光。
“我是苏姒。”女子轻语,却如九天雷霆在虚空炸响,连那无面意志都在瞬间停滞片刻。
苏姒,三万年前命天禁史中最后的天逆者,她曾逆斩神皇,屠天执道,被九界封为“不可记之人”,以命魂为祭,引动命源反噬,最终被生生抹去存在。而今,她却从那“被遗忘”的虚空尽头归来,如燃尽一切过往的流星,重新照亮凌宇的眼底。
她一步踏出,羽刃瞬间化作一轮暗红圆月,直取那棺椁之手。那枯手猛然一震,五指间的空间直接坍塌成无尽暗渊,露出一张布满缝隙的苍老脸庞,那脸仿佛未曾属于这个纪元,而是来自某种早已被天地封印的时代。
“旧纪之诡兆。”苏姒冷声道,眸中炎焰暴涨。她并未等对方反应,体内气机骤然炸开,一道古老的印记在她眉心亮起,那是早已湮灭的“炎劫印”,象征着逆命者的最高极境,也是她当年与整个天界为敌时斩下万域的真正依凭。
“命格已破,命源重构,你不该再染指新轮回。”苏姒挥刃而下,整片天宇为之撕裂。
凌宇只觉眼前万象崩塌,他的识海中,那颗刚刚凝实的命图突然躁动,莲台中的星痕剧烈跳动,似乎正被某种“诡兆之力”牵引。那种牵引不像压制,反而像某种因果血契,在某个凌宇未曾知晓的旧日,被强行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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