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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 第1029章 伯君渐入角色,延坤有意提醒

看着县政协主席胡延坤推着自行车慢慢地消失在了招待所的门口,那身影在萧瑟的风中显得有些单薄,仿佛随时会被这冬日的寒气吞噬一般。天气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寒冬,凛冽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让人不由得缩紧了脖子。我慢慢地重新从风衣内衬里掏出一包烟,那烟盒因为揣得久了,边缘有些微微的褶皱,我缓缓抽出一支,用打火机 “啪” 地一声点燃,深深抽了两口烟。

这烟啊,既是一个解乏的工具,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慰藉,一种无言的陪伴,在这繁杂而沉重的工作之余,唯有这片刻的烟雾缭绕,能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些许。

抽着烟,思绪还没从刚才与胡延坤的谈话中完全抽离出来,小院门口就传来了晓阳和亚男嬉笑的声音,那清脆的笑声像冬日里难得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些许沉闷的气氛。现在亚男已经有了习惯,只要是晓阳来,亚男总会找晓阳一起吃吃饭,聊聊天,逛一逛东洪县并不繁荣的县城大街,她们的身影常常出现在县城那几条不算宽敞的街道上。

我心里暗道,自从我到东洪县之后,发生的事情可真不少。县委书记李泰峰黯然离场,人大主任焦进岗因伤住院并提交了辞职报告;要是政协主席胡延坤如果再提交个辞职报告,那么对于这个县委、县政府来说,不算是一件体面的事,毕竟四大班子一下子少了三位主要领导,这在东洪县乃至整个东原的历史上也是少见的,避免不了要有些许的非议。

是啊,为什么我到了东洪县之后,县委四大班子就有三个人离职,虽然说起来总有客观原因,但对于大多群众来讲,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和谐。外面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议论,这对于整个县的政治氛围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想着曾经我也无数次期待着能将胡延坤这个县政协主席调离岗位,这样又能安排一位自己更得心应手的正县级领导,有利于工作的推进。但是事实证明,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天,反倒并不见得是一件绝对的好事。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这句话说得一点不错,如果说县委、县政府的老干部们一个个选择辞职,那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县里的政治生态多少也是出了些问题的,在市委看来你,或许是我的工作方式方法还有待改进,或许是某些深层次的矛盾没有得到妥善解决。

嗯,听着晓阳和亚男两人嬉笑的声音,那欢快的语调让这寒冷的冬日也多了几分暖意。我双手抱臂,慢慢地抽着烟,难得地享受着这独有的清净。男人啊,有时候不想回家,并非是外面有什么吸引,有的时候是这心确实太累了,肩上的担子太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些选择题,怎么选都不能完全正确,怎么选都可能会留下遗憾,但你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怎么办?这件事确实不好办。就此收手,于公来讲,这几百万的费用就有可能再也说不清楚来源和去处,万一这里面牵扯到违法犯罪,那我岂不是无意间包庇了一个犯罪分子,这是对组织、对群众的不负责任;如果再查下去,那矛盾必然将进一步的激化,牵扯到的人会越来越多,很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县的稳定和发展,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下午的时候,杨伯君在电话里已经告诉我了,靠着财务造假这件事情,就足以将石油公司翻个底朝天,到时候没有一个领导干部能够独善其身。这些金额虽然与三四百万购买设备的钱来讲相形见绌,但是有的时候问题的严重性并不在于金额大小,而在性质是否恶劣,只要撕开了一个口子,顺势追查下去,那必然能将石油公司的一群人一网打尽,可那样一来,东洪县的官场恐怕就要来一次大震动了。

我默默地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打火机再次响起,烟雾在眼前弥漫开来。这些人能够威胁不让田嘉明获任县公安局局长,又何尝不能让我的县长也不能获得任免。人生就是这样,总是在各种权衡和取舍中艰难前行。

在外面站了约莫二十多分钟,烟抽了好几支,身上也感觉有些冷了,我才慢慢转身回到家里面。到家之后,我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不想让晓阳看出我内心的沉重。亚男马上站起来给我打了声招呼,说道:“哥。”

我看到亚男,笑着问道:“亚男,下周乾坤厅长马上要来调研,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亚男说道:“哥,你放心,我们黄书记是高度重视这件事的,已经动员了群众,把水库建设当做一项重要的政治工作来抓,现在每天有超过三千多的工人在工地一线,大家干劲十足,每天的进度都是按表推进,各项工程都比较顺利,保证能给厅长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点点头,说道:“平水河是季节性非常明显的河流,现在虽然是这个冬季,天气严寒一些,但是呢,平水河大桥水库也是修建的最好时机,这个时候水量不大,便于施工作业。亚男,你要多费心,支持好乡镇党委政府的工作,争取尽快完成这项民心工程啊,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东洪县百姓切身利益的大事。”

晓阳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说道:“哎呀,好啦,刚回家就说工作,人家亚男来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裤子上都沾满了泥点子,肯定是在工地上忙了很久,你不关心关心人家累不累,倒还说起工作来。”

我笑着说道:“好吧好吧,是我不对,那你们看会电视,看会电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看了一眼电视,电视上正在演着电视剧,画面里的人物你来我往,情节倒也还算热闹。如今的电视节目倒是比以往宽松了不少,内容也丰富了许多。看晓阳和亚男两人胳膊搂着胳膊,看得倒是一脸认真,时不时还低声交流几句,那温馨的画面让我也感受到了几分家庭温暖的可贵。

在床上,晓阳不在的时候,我自然是翻看了会儿书,想从书中找点慰藉或者思路,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看进去多少。过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间就到了 11点多,眼皮开始有些沉重。这时,听到门口一响,晓阳大手大脚的推门进来,看着我睡着,晓阳说道:“哎呦,三傻子啊,装睡那?”

我知道晓阳知道我没睡着,起坐起身子看看晓阳,笑着说道:“哎呀,你们看的什么电视,又看到了 11 点半,这么入迷。”

晓阳说道:“没看电视,看的香港电影,可好看了,你呀,不懂这种乐趣。下次啊,等到有机会了,咱们就在这里装个更好的电视机,晚上的时候躺在被窝里看电视,那多舒服呀。”

整个东洪县除了县委招待所之外,没有一个地方实现了供暖,县委招待所也是自己烧的小锅炉,不知是技术原因还是煤炭原因,这暖气片始终温度上不来,不过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我说道:“快钻被窝,被窝里是可暖和了。”

晓阳这才笑着道:“三傻子,姐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啊。”说着就脱了袜子衣服,一股脑的朝着被窝里钻了进来。

晓阳一直有脚冷的毛病,说话间晓阳就趴在我的身上,将两只脚用力的贴在我的身上。整个人宛若游龙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取暖。

温存了一会之后,晓阳说道:“还是三傻子好,比暖气热活,哎,三傻子,你们县是不是缺煤啊,这暖气片没有烧热。”

想着才给张云飞县长打电话要了 1 万吨煤,希望能缓解一下东洪县的供暖的问题。 就问道:“东洪是有些缺煤,不知道平安县缺不缺煤啊?”

晓阳说道:“哎呀,平安县今年也缺煤,今年煤到了入冬,就开始涨钱了,香梅书记在市里面开会,都把头都要仰到后面去了,今年的考核,临平县的煤,可是挣了钱了,Gdp的考核,是问题不大了,估计是要往上走几位。而且涨钱之后,还很紧俏,分管副县长出面,才批下来5000吨煤。

怎么才5000吨?

晓阳感慨道:“如今,市上正式取消了煤炭局,将煤炭局的职能,全部划转到了市计划委员会。这样的话,市计划委员会先是经办人员批,接着是副科长,科长,然后分管副主任,超过5000吨就是主任批,所以我们才拿到了5000吨。下一步,我要是到了市政府当副秘书长,说不定还要联系计委。”

晓阳到市政府担任副秘书长,已经提上了日程,也就是前后几天的事,我说道:“晓阳啊,你离开平安之后,马叔再一退下来,之前县里的人,就所剩不多了,倒是和我们部队一样啊,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只不过只政府是流水的干部。”

晓阳拨弄着我的耳朵,说道:“友福还没有正式担任县委书记,这是以县委副书记的身份主持县委的工作,说话自然不如郑红旗书记那么有面子嘛。临平县现在都没有多余的煤,曹河县、光明确区倒是敞开供应,明天我和友福,还要去临平县找吴香梅和张云飞,看能不能再批些煤。”

说了些许煤炭的事情之后,晓阳看出我眉宇间的愁绪,带着关心,问道:“三傻子啊,你们那个石油公司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我手里把弄着晓阳的发梢,淡淡的蜂蜜洗发水的味道幽幽传来,我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晓阳道明了。

晓阳听了也很惊奇,没想到杨伯君竟然靠一本收据就找到了县石油公司做假账的事实,说道:“做假账这事,就是可大可小了,往大了说这是违反财经纪律,往小了说,也是领导干部把关不严嘛。杨伯君这个点子倒是不错,可以说完全掌握了这个主动权嘛。”

是哈,只是没想到,胡延坤竟然会主动辞职。我看着晓阳,带着一丝期待和真诚说道:“晓阳,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我现在真是拿不定主意了。”

晓阳想了想,说道:“三傻子,这事啊,确实不好办,你想啊,一边是可能得罪一群老干部,影响以后的工作开展;一边呢,要是处理不好,又可能得罪整个教师群体,毕竟这里面牵扯到不少人的利益,这么多老师,大家都看着那。

晓阳继续说道:“三傻子,按说这事没说的,一查到底,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谁都要考虑一个影响,谁都要顾及一个稳定,本地干部自然是抱成团的,理性的看你是对的,但实际上,小团体不论对错,只顾利益。我觉得,你可以学习一下张叔处理煤炭公司事情的态度,只要他们把钱退回来,这样呢,就不追究其他责任,兼顾原则性与灵活性。”

我心中暗自思忖,晓阳说的有道理啊。张叔在处理县煤炭公司的时候,确实是手下留了情,只要是把钱退回来之后,还给这些人保留了原有的货车,没有追究责任,相当于没有把事情完全做到绝路上,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也让事情得到了相对平稳的解决,这倒是一个可以借鉴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让石油公司把那几百万吐出来?\" 我低声问道,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这些事的性质,倒是都差不多,只是就怕有些人啊,贪心不足。把好心啊当成驴肝肺,负隅顽抗,不思悔改,到时候,县里面就只有抓人了。”

晓阳往我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我的锁骨:\"不光是钱。那本收据不是能证明做假账吗?你拿着这个由头去找他们谈,让他们把挪用的设备款还回来,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至于胡延坤...\" 晓阳顿了顿,手指在我胸口画着圈,\"他要辞职可不行。他是政协主席,说话在老干部里还有分量,让他去做那些人的工作,比你亲自下场硬碰硬强。这事关系到儿子,这个时候,他应该知道,县里有了证据,也就是有了主动权。

我看着晓阳,抚摸着晓阳的脸颊,一种细腻滑嫩的触感直击心灵,让人不觉得一直看着晓阳,说道:“晓阳啊,这幸亏是你给我提供了这个思路啊,我也在想,如果真的把胡延坤逼到辞职这一步,那确确实实,东洪这边的老干部们确实会被我得罪完了,以后怕是转正都要困难了。”

晓阳说道:“菩萨低眉那是有金刚怒目,该强硬就得强硬。你呀,要想服软,接受他们的示好,还是要先亮出你的手段,让他们知道你的底线,不然的话,这些问题你还是不好解决,这中间就是一个往返拉锯的过程,得把握好分寸。”

我说道:“这不是有公司财务造假的证据吗?只要深挖细查下去,这吕振山和田利民、胡玉生包括石油公司的班子,一个也跑不掉啊。”

晓阳说道:“这还不够,我都替你想好了。这些人不是想着收钱安排工人进省石油公司吗?趁着田嘉明开枪这事还有威慑力,你们就应该趁热打铁把工人的事理顺,不然到最后12月31日无法完成划转,责任和压力全部在县里。

怎么理顺?

县委、政府完全可以张贴公告,由人事劳动局、县委组织部重新核定人员身份,对于之前没有在石油公司工作,通过非正常渠道进入县石油公司的,一律退回处理。这样的话,大家自然是找胡玉生他们退钱,谁的娃谁抱走,谁安排的人谁负责清退,他们收钱,你们跟着在后面擦屁股,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晓阳得意地说道:“你看看我这三言两语,就把你的问题给解决了,你怎么奖励我呀?”

我笑着说道:“晓阳啊,咱劳军,劳军。”

晓阳握着拳头,在我身上重重的捶了两下,娇嗔道:“三傻子,你好坏,不过我好喜欢呀……”

第二天一早,冬日的暖阳冉冉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了一丝暖意,但是暖阳仍然驱散不了寒风凛冽所带来的低温,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依旧是让初冬的早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爽,说话间口中都冒出白气,空气依旧是冰冷刺骨。

到了办公室之后,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韩俊就来汇报了一天的行程和工作安排,条理清晰,满满当当。

我一边听一边看文件,时不时还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听完之后,我就说道:“韩主任,这样,还是抽时间安排一下,我到县人大走访一下,与县人大的班子还有中层干部举行一个座谈会,听一听大家对县里工作的意见建议,多听听不同的声音总是好的啊。”

韩俊说道:“县长,您看什么时间合适?要不把下午的行程调整一下,明天去怎么样?”

我说道:“时间我没有要求,们安排吧,时间充足一些最好,还要与个别人大代表再深入交流一下,不要打招呼,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要听。”

韩俊出门后,杨伯君就主动走了进来。杨伯君进门之后,先是用火钳子将火炉里的灰烬扒了扒,在上面烧了一壶水,炉火很旺,不多会那水壶 “咕嘟咕嘟” 地冒着热气,忙完这一切之后,杨伯君走到门口,拍了拍手上的煤灰才说道:“县长,今天我们就要找石油公司的人,如果他们不配合,我们就打算将石油公司的吕振山控制起来。”

我并没有马上回答杨伯君,而是将手上一份秘密文件认真看完了。秘密文件显示,苏联局势已经到了极为严峻的时刻,自从 819 政变之后,局势越发紧张。文件倒并不是说这苏联局势我们能做什么,而是要求各地要关注社会稳定大局,坚决不能让苏的混乱局势影响到国内的稳定。如今,这样的文件一天就要来两三份,可见上面对这个事情是高度的重视。

我看完文件,抬起头看向杨伯君说道:“伯君啊,这件事情你先等一等,这样,我给你安排个工作,把石油公司非正常渠道调动工人的事,联合劳动局和组织部,做一个梳理,然后张贴公告……

杨伯君看着我,有些忧虑的道:“县长,这样干,会不会有逆反效果,这个,工人才聚集起来打算闹事?”

我看着杨伯君,说道:“伯君啊,这事不要怕嘛,现在田嘉明局长开了一枪,至少打出了一个月的稳定,你不是也和钻采公司、炼化公司达成了一致,在张贴之前,先到钻采和炼化公司去吹吹风,把支持自己的人搞的多多的嘛,把反对自己的搞得少少的。让大家看到,不走正规途径,不得人心。同时,也可以在公告上明确,如果有人在划转过程之中收了钱,可以到县委政府反映情况,县委政府,绝对不会袒护,不会让大家人财两空。”

杨伯君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之处,杨伯君说道:“县长,我现在马上去办!”

我点了点头,说道:“协调上有困难,就来找我。”

杨伯君道:“县长,没什么困难,组织部和劳动局,我都熟悉,他们那边都好办。”

我点头道:“恩,倒是有了些县长秘书的样子了。伯君啊,我这边和县政协的胡延坤主席再沟通一下,争取那边能够主动坦白问题,配合县里的调查。”

杨伯君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不明白我说这话是有何深意,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听从安排。从杨伯君的角度来讲,他到了石油公司之后,就开始被人算计,在曹河县被人做局,心里肯定憋着一股气,想要尽快查清真相;但是王守谦那边也是迟迟没有拿到对方做局的直接证据,这让县里面想通过这条线打击石油公司的愿望,还没有成为现实。

是啊,这倒也能理解,搞这行生意的人,还是讲究一个所谓的义气,他们也是担心,万一把这条线供述出来之后,在江湖上没法立足。

我心里暗自盘算着,胡延坤是政协主席,我是代理县长,两个人的身份相当。既然昨天胡延坤已经示弱,有和解的意愿,我又何必要赶尽杀绝,不如就坡下驴主动示好,或许能平稳解决这件事,对大家都好。我再拿起水杯喝口水,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起身走向了前面一排的县政协办公区。

9 点钟,胡延坤主席已经开始上班了,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我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 “请进”,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我推门而入。

看到胡延坤一个人正坐在位置上,认真地看着文件,神情专注。胡延坤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看到我进来之后,马上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迎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热情,说道:“县长啊,您怎么能亲自过来,您吩咐一声,我直接过去。”

我直接坐到了长条沙发上,打量了一眼胡延坤的办公室。办公室不大,陈设也简单,一张掉了漆的朱漆木桌,两把旧藤椅,墙角立着个铁皮文件柜,柜门已经微微泛黄,门上的字迹还写着东洪县革委会。

墙上挂着幅地图,纸边微微泛黄,想来挂了有些年头了。最显眼的是窗台上那盆仙人掌,蔫巴巴的,顶端却倔强地顶着个花苞,像是在寒冬里憋着股劲儿。

“胡主席这办公室,倒是比我那清净。” 我笑着指了指藤椅,“坐,咱们随便聊聊。”

胡延坤搓了搓手,给我倒了杯热水,玻璃杯壁上很快凝了层水珠。“县长笑话了,政协嘛,本就是个建言献策的地方,哪比得县政府那边日日都是大事。” 他坐下时,藤椅 “吱呀” 响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扶了扶扶手,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捧着水杯暖手,水汽氤氲了视线:“昨天您说的事,我回去认真思考了。胡主席啊,您在东洪县干了三十多年,从公社文书到政协主席,哪条街哪条河不熟?真要走了,不光是政协,整个县都得少块主心骨。您要辞职,县委政府可是不批准啊。”

胡延坤低头看着杯底的茶叶,半天没说话。北风从窗缝钻进来,卷起地上的几片纸屑,他忽然叹了口气:“县长啊,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儿,我们老了,是该下来了。”

我说道:“胡主席,您的年龄还没有钟书记大吧,钟书记可还是战斗在一线嘛。谈年龄的事,可是没有说服力,只能说,您不愿支持我的工作。”

俩人就这事说了会之后,我说道:“胡主席,胡玉生的枪伤,现在有什么新的情况吗?恢复得怎么样了?”

胡延坤听到这里,还是微微一怔,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苦笑一声,说道:“还好,没有伤到大动脉,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县长,谢谢你的关心啊!”

看到胡延坤这么说,我心里有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给一个父亲讲他的儿子受过枪伤,那就算这枪伤再小,也是像一块石头压在了父亲的心头,肯定不好受。我感到有些尴尬,搓了搓手,说道:“主席,你昨天说道对,还是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那样对谁都不好。县政府和县政协同属于东洪县的四大班子嘛,都是为了东洪县的发展,有什么事不能沟通,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嘛!”

胡延坤说道:“这事啊,县长,我很高兴你能到我的办公室来,推心置腹地来讲这件事。玉生有错在先,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没有管教好他,我代表他向县委、政府做个检讨。”

我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放下茶杯,我拿起了火炉旁的煤球镊子,夹起煤球,调整了一下方位,又拨开了堵着煤球的灰烬,让火烧得更大一些,办公室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再多说些客套话其实就显得更加尴尬,我主动说道:“胡主席,咱们说点具体的事情吧。县委、政府并不是不能收手,或者也不叫收手,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合理的调整与安排。我的意见是,县石油公司有三个问题必须回答清楚,这是底线。第一个,那就是县石油公司要把购买设备的钱如数返还,一分都不能少。第二个是,县石油公司在运输油量的数量对不上,这造成了国有资产不小的损失,这笔钱当赔则赔,当退则退,必须给县里一个交代。第三个就是,县石油公司在临近划转的时候,进来了大批的工人,公司机关超编了 100 多人,下属的销售公司也超编了 100 多人,这 200 多人省里消化不掉,县里也没有能力解决,石油公司必须如数将这批人全部退回到原单位,不能耽误改革接收工作……

胡延坤听完这三条,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杯沿在嘴边悬了半晌才抿了口热水。他站起身从桌面上摸出个烟盒,抖出两支烟递过来一支,自己叼着一支却没点燃,只是用手指摩挲着烟卷:“县长提的这三条,条条都在理上。前两条我不清楚。停顿了一会之后,胡延坤道:“县长,但是说到超编的工人,那两百多人里,我听玉生说过一些,多数是县里和乡里领导托关系塞进来的,还有些是老干部的子弟。真要清退,怕是得得罪半个县的人。”

他忽然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点恳求,“县长,能不能给条缓冲的路?这样干,我们家玉生无所谓,按要求办就是了,但是啊,县长,您可是要得罪半个县的干部。”

我说道:“错了,延坤主席,不是我要大家清退,是炼化公司和钻采公司的人不同意,他们也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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