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之剑 第882章 自毁神坛，哪吒归化

在天蜀国境内停留了十天，期间龙杨在杨无双的陪同下，带着可可哪吒走遍了天蜀国境内所有名山大川和凡俗城池，也见过了天蜀国淳朴的民风和一些尔虞我诈，不过四个人谁也没有参与其中，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过格，没有触碰到法则底线，人间也有律法和秩序，那些事情自有人间来管，用不着事事都要他们这些大能来管。龙杨想起赤脚大仙，其实人间的事还真需要个别散仙来震慑，以防一些贪得无厌之辈将人间祸害的乱七八糟。举头三尺有神明，要让一些人切实体会到神明所在，让他们有所敬畏，让他们知道害怕。杨无双在这一点也赞同龙杨的看法，人间界有神明执法者，那是一种高压，还需要一些散仙显圣，取得更大的震慑效果，同时，让散仙们游走人间，锄强扶弱，让人们走正道行善举，让他们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

十天后，龙杨带着可可哪吒去往北玄天下，那里有龙小双。

龙杨对哪吒道：“人间还真有你三太子的道场，就在天蜀国翠屏山，有无趣兴趣过去看看？”

哪吒想了想，“也好，我还真想看看，我那个道场现在是什么样子，是荒芜了 还是香火旺盛。”

三人又转道翠屏山，龙杨带着二人一路无声无息的飞行，也没有多长时间，来到一处大山前，山下有山门和巨大的广场，来往的人流还真不少，显得很热闹。当然，哪吒早已经不是民间想象的模样，如今即便行走在行人中，也不会有人把这个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小年轻和传说中的混世魔王联系起来。

哪吒面色平静，心起波涛，自从肉身成圣归于天庭，就没有来过自己这个所谓的道场，不过，民间有信仰和传说，倒也提醒他，他曾是人族，根在人间。

过山门，沿阶而上，据说有九十九重平台，至第一道平台，有一尊巨大的雕塑荷花，荷花前还有一个巨大的香鼎，荷花后，是一尊神像，红兜肚，双发髻，肩披混天绫，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传说中的三件套一样不少。像个玩世不恭的孩子，扬眉怒目看向远方，好像要随时准备咬人似的。龙杨指点塑像，看着哪吒，笑道：“好像与道貌岸然的圣人差得远，有点像混蛋！”

哪吒尴尬一笑，“都是演义，演义而已，不要较真。不过见过石矶娘娘之后，我对自己也有些汗颜，其实很多事现在想起来，任性，任性不仅仅是改变了我自己，也改变了别人的命运。”

龙杨看着陆陆续续上山的人们，看着有一些人从山脚开始就开始烧香磕头，口中念念有词，笑问哪吒：“他们向你求什么？你能办到什么？”

哪吒也是一脸懵，是啊，我能帮人家什么？胡作乱闹？可可笑容满面，道：“你毕竟是大神，大神无所不能，我们不妨听听，他们在求什么？”

三人干脆来到那些烧香跪拜的人中间，聆听他们的心声，有的求镇宅辟邪，有的求一生平安，还有的求得莫名其妙，什么求子求财，还有奇葩的求车行平安。龙杨不禁哑然 ，求子？你这辈子就没结过婚！求车行平安，对了，有情可原，你有风火轮，都是玩轮子，没准你还真有这个功能。

尽管比较滑稽，但是对于哪吒来说却是深受触动，他不需要民间信仰，他也不靠这个，不像那些被封神的神明，要积累香火之力稳固神坛的位置，没有信仰的神明，在天庭的地位也会受到威胁，不仅仅是上限被封死，还有就是香火不旺，证明事干的不多，天庭的考核就会减分，久而久之神位会被降格，不受重视，到时候好处也会越来越少。所以，有的神明为了彰显自己存在的重要性，总会没事找事，又是开会又是发文件，还时不时的在人间作妖，逼迫人们信仰自己。旧天庭那种考核机制，其实很烂，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泛滥，最后受害的还是人间。

三人如同普通凡人一样登山而行，一个平台便有一尊哪吒塑像，便有一段关于他的传说，有的没的一顿胡吹乱砍，整的哪吒自己都不好意思。比如，一头二臂，身穿红兜肚的孩童形象，其剔骨还肉的传说被津津乐道为至孝之典范，又有三头六臂，为天界战神，为天庭护道。还有身长六丈，首带金轮，三头九眼八臂，口吐青云，足踏盘石，手持法律，大噉一声，云降雨从，乾坤烁动的护法之身，更有十面十眸动无相灵光翳日轮的佛道护法身，简直将哪吒吹嘘的如同佛道二界战无不胜的第一战神。

龙杨带着可可和哪吒一路登山，龙杨注意到，哪吒从刚开始的兴奋变得沉默，最后登上最高的三坛海会大神庙，香火更是鼎盛，哪吒看着自己的塑像，自言自语：“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哪吒站在塑像前，感到空前的惶恐，他感到自己于人间并无寸功，相反第一次神战还参与过讨伐人间界的战斗，龙家人再建人间界，并没有泯灭他在人间界的传说，相反，还保留着那些美好的传说，但是自己难道心安理得的承受这份荣耀这份香火？哪吒看着塑像，越发感到自己不配，身形突然变得虚幻，一股浩荡的精神力量从山顶开始向下横扫，翠屏山所有关于自己的香火坛顷刻间皆化为灰烬。

龙杨一惊，可可也跟着大骇，哪吒虚幻的身形苦笑道：“我不配享受这一切，从此，人间界不应该有我的影子，我曾剔骨还肉，这具莲花化身也还给我的师尊，从此我和玉京城也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你不必如此！”龙杨将哪吒的魂体带入大世界灵湖，以建木之舟和生命之树孕养，哪吒道：“谢谢你龙杨，走这一趟人间界，我明白了，原来守护人间才是神仙要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和玉京城没有一点关系了，待我重塑肉身，我就是人间界的战将，与你一道，与诸神开战，守护人间！”

龙杨道：“我没有那么多心眼，这一次来到人间并非我安排的什么阴谋，我也没有意思让你反目玉京城，更没有想到让你背叛师门，你我虽然斗过几次，但是都是玩笑一样并没有动真格的，你自毁人间神坛，自愿放弃莲花化身，重塑肉身，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不过是再开战时，不愿意与你成为敌人，哪怕你成为看客，两不相帮，我也愿意把你当成朋友，相信我，我压根没有利用你的意思！”

哪吒虚幻的手拍了拍龙杨，笑道：“你小子，我们虽然打了几仗，正如你所说都不是真打，玩笑而已，你这副憨厚耿直的样子讨人喜欢，心如明镜台，怪不得可可对你一往情深。这一次来到人间界，其实一直是我自己的本心驱使，我想看看人间，毕竟我曾出生在这里，但是，我又对不起这个人间，这一次来，其实是想让我自己想明白一下，我到底要干什么，现在我明白了，与过去告别，就是我来到人间最大的决定，我心甘情愿。兄弟，等着我，要不了多久，神战开启时，我就是你身边的战神，为你杀出一条血路，是你的先锋官！”

龙杨带着可可出了大世界，可可道：“哪吒被太乙真人救命，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安排好的局，哪吒是元始天尊看中的人，在佛家又被佛祖看中，他们看重的都是灵珠子的一身战力，灵珠子又是灵石一脉成精，其实与石矶娘娘和那个石叮当同类。第一次封神前，灵珠子出世转生哪吒，刚会动用武力，就一箭射死了石矶娘娘的侍女，事情哪有这么凑巧？后来石矶娘娘的下场你也知道了，被炼化了，炼化成为妖石，却一直放在乾元山金光洞，难道是放在那里观赏吗？天帝父亲也知道这件事，多次向太乙真人索要石矶娘娘的本体，不过都被太乙真人拒绝，不用猜测，哪吒剔骨还肉之后，太乙真人以莲花藕根为哪吒再造神躯，其实，哪吒炼化化身就已经有精石筋骨，不然，那副肉身也到不了那个程度。还有说哪吒无魂无魄，无血无肉，百邪不侵，能免疫各种摄魂夺魄系列的法术和法宝，是魂魄攻击的克星，其实言过其实，第一次封神前的人间内战，哪吒几次败仗，恰恰败在魂魄攻击，他能逃出来，都是凭借强悍的肉身之力。这就说明，石矶的本体被他的师父炼化给了他。还有第一次神战，石叮当是真正可以免疫一切魂魄攻击和毒素攻击的人，而且战力仅次于神武大帝，这样一个人却在哪吒手中一直没占到便宜，而且凭借的就是肉身之力。要知道，从根源上，哪吒石矶和石叮当都是石精一脉，对了还有那个猿坤，哪吒若仅靠莲花之身，不可能是石叮当的对手，他能抗衡石叮当，已经说明了问题，同一脉，自然有相克的办法！”

龙杨点点头：“无所谓，反正他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哪吒不简单，只要他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自然会减轻一些压力，我也没有指望他对玉京城大开杀戒！”

可可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直接去找龙小双吗？”

龙杨道：“走一走吧，其实，与天界相比，我更喜欢这人间，还有，我父亲在人间界时，能以凡人之身修炼到顶峰，并且能逆天斩神，这人间，也必然有不凡之处。到处走一走看一看，也许对我这个大老粗有好处，最起码在融道方面，会有帮助。”

可可挎着龙杨的胳膊，仰着头看龙杨，道：“你可知为何神武大帝你的父亲偏偏让你在人间界转一转吗？你，马小平甚至杨无双，并未转世投胎而来，杨无双乃是天生地养，只是魂魄为前世龙小双，杨无双分魂你和周杨，周杨投生南冥天下，就是神武大帝夫妻诞生的。后杨无双分魂再转世，投生于北玄天下，父母当然还是神武大帝夫妻，后，杨无双再分魂，再一次转世投生，诞生于西圣天下，父母还是神武大帝夫妇。他们似乎有一种执念，那就是非要把前世的龙小双再重新生出来不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何有这种执念？而且，杨无双你马小平，都是前世龙小双的神魂分裂培育出来的，可是肉身与他们无关，但是，你马小平分享的都是杨无双的血脉神魂和记忆，为何你和马小平没有经过转世投胎？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承认自己是神武大帝夫妇的孩子吗？”

龙杨沉思了一会儿，道：“过去，我对父亲母亲并无印象，因为我被分魂后一直在东胜天下那处孤岛与吕尚在一起，合道的同时，筹备着封神事宜，与父母兄弟姐妹相聚的时候少之又少，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为完成杨无双交给的任务而来，完成任务，我就不存在了，还要合体的。后来，杨无双斩魂，宁可自己受到极大的反噬，也要让我们成为独立的个体，我就意识到，他是希望我走自己的路，成为他的兄弟，当然也要成为神武大帝的儿子。让我承认家族承认我有家。我这一点和马小平还不同，马小平是天赐分出来的个体，天赐走的是血脉轮回之路，是神武大帝和独孤妈妈诞生的亲儿子，马小平分享的是天赐的血脉和神魂，说他们是双胞胎也差不多。所以，马小平从一开始就接受他们是神武大帝的儿子，龙家子孙。我刚开始不接受自己是龙择天的儿子，我分享的是杨无双的血脉神魂，杨无双是天生地养，那么我也是。不过，现在我已经放下了对自己身份的执念，天生地养又如何？杨无双是经过神武大帝无数岁月养魂养出来的，继承的是前世龙小双的神魂，杨无双就是神武大帝的亲儿子，那么我也是！”

可可道：“可是你始终心中有一种疏离，是藏起来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面对而已，神武大帝让你在人间好好走一走，必有深意，他其实是看出来你内心深处的块垒，又不想逼迫你放下，他是想让你自己放下心中块垒，如果你放不下，他怕你由此产生心魔，我猜不透他为何让你好好在人间界走一走的目的，但是，以他的智慧绝不是说一说，说不定，这人间界有让你放下心中块垒的东西。龙杨我问你，你最羡慕龙小双天赐他们的是什么？”

龙杨毫不犹豫答道：“他们的重生，他们是真正的重生，从母亲的肚子里重生！”

可可笑道：“但是，我可不想让你重生，我只要现在的你，但是，你可以去看看天赐龙小双他们的重生之路啊，也许让你放下的就是那条路！”

龙杨一震，道：“你说得对，我真的很好奇，他们的重生是什么样子，天赐，出生在西圣天洛水村，也不知道洛水村现在是什么样子！”

龙杨拉着可可，神海中出现人间界西圣天下的图形，神海一动，便定位到洛水村，接着一个空间跳步，再加上佛眼定位，眨眼之间就出现在洛水村上空，此时的洛水村存在吗？龙杨不确定，按照天赐的记忆，洛水村已经不复存在，最起码人都没了，因为阿雅妈妈的原因，洛水村父老乡亲皆被屠杀殆尽，那么现在看什么？

此时的洛水村被层层秘法一样的迷雾笼罩，龙杨带着可可穿透重重迷雾，像是穿越了一层层时空，来到迷雾下的世界。

龙杨刚要说话，感到身边已经失去了可可的身影，而自己也如同一团能量团，漂浮在虚空。

龙杨大惊，但是连呼喊的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