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五界 第1412集：星纹面纱

流沙秘途：断云之寻

肖飞将地图紧紧按在胸口，指腹仍能感受到“活沙带”标记的凹凸纹路。那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旧物，泛黄的羊皮纸边缘早已被岁月磨出毛边，唯有淡蓝标记旁的星纹图案，还保持着清晰的轮廓。他往前半步，护具上的沙粒簌簌滑落，在脚下的沙地上积成一小撮，又被呼啸的风卷走：“我们无意冒犯，只是要穿过活沙带寻找‘断云石’。”

话音刚落，缠在石勇肩头的青藤突然停止摆动。此前它一直像罗盘般朝着沙暴深处指引方向，此刻却猛地调转藤蔓，顶端的嫩芽直直指向少女手中的青铜杖。更奇特的是，原本翠绿的藤蔓绒毛竟泛起细碎银光，像被月光点亮的碎钻，顺着藤蔓纹路缓缓流动。

石勇的巨斧在掌心转了半圈，斧刃擦过护具发出“铮”的轻响，粗眉拧成一个疙瘩：“你是流沙族的人？这藤蔓跟着我们走了三天，从没对任何东西有反应，为何对你的杖这么在意？”他常年在山林间狩猎，对草木的灵性颇有感知，青藤此刻的反应绝非偶然，倒像是遇到了同类般的亲近。

少女面纱下的呼吸顿了顿，肖飞隐约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青铜杖顶端的沙铃轻轻晃动，发出“叮铃”的脆响，那声音穿透风沙，竟让周围狂躁的气流缓和了几分。凝固的沙砾屏障裂开一道细缝，透过缝隙能看到后方翻滚的流沙漩涡，暗黄色的沙粒在漩涡中旋转，偶尔有碎石被卷入，瞬间便没了踪影。“青藤认的不是我，是‘引沙纹’。”她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你们若想过活沙带，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断云石，要用来做什么？”

肖飞与石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断云石的用途关乎下游三个村落的生死，他们本不想轻易透露，可眼前的少女显然是穿过活沙带的关键。石勇刚要开口，肖飞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自己来回答。他展开攥紧的地图，指着羊皮纸上“黑风崖”的标记：“黑风崖的裂缝越来越大了。上个月的暴雨让裂缝扩大了三倍，山下的溪流已经开始倒灌，再这样下去，雨季一到，山洪会淹了下游的村落。老人们说，只有断云石能堵住裂缝。”

他说话时，护腕上的刻痕恰好暴露在风中。那是三年前他为了保护村落，与野猪搏斗时留下的伤疤，后来村里的铁匠用铜片将伤口包起来，还在铜片上刻了简单的花纹。少女的目光落在刻痕上，青铜杖顶端的沙铃突然响得急促起来，原本凝固的沙砾屏障竟开始微微颤抖，像是被某种力量触动。

“三年前，也有人来要断云石，说要救村落。”少女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青铜杖在沙地上轻轻一点，刚才裂开的细缝瞬间闭合，“可他拿走石头后，却用它炸开了流沙族的圣泉。”

石勇猛地攥紧巨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斧刃映出沙暴的昏黄：“那不是我们！我们村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别说炸圣泉，连流沙族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他性子急，最见不得被人冤枉，若不是肖飞拦着，恐怕已经上前与少女理论。

肖飞却按住了石勇的胳膊，目光落在少女裙摆的银铃上。那些银铃比普通铃铛小一圈，表面刻着与青铜杖相同的星纹，刚才沙铃晃动时，他似乎看到银铃内侧有一道细微的划痕——那划痕的形状，竟与父亲地图上的星纹图案有几分相似。“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左手戴着一枚青铜戒指？”他突然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少女猛地抬头，面纱下的眼睛闪过惊讶：“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父亲。”肖飞的指尖抚过地图上的星纹，声音低了些，“三年前他说要去寻找能救村落的宝物，从此再也没有回来。村里的人都说他抛弃了我们，可我一直相信他不会那么做。”他从未告诉过别人，父亲走前曾偷偷在他耳边说过“流沙族”“圣泉”“引沙纹”这几个词，只是当时他年纪小，没能记住更多。

就在这时，脚下的沙地突然开始缓慢下沉。肖飞感觉鞋底传来细微的拉扯感，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往下拽他的靴子。缠在石勇肩头的青藤瞬间绷紧，藤蔓疯狂缠绕住两人的脚踝，将他们往少女的方向拉。石勇的半个脚掌已经陷进沙地，他急忙将巨斧钉在地面，斧柄深深扎进沙层：“不好！是活沙层！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醒了？”

少女的脸色也变了，她迅速将青铜杖横在身前，杖尖的星纹亮起淡银色光芒：“是圣泉的能量在波动！刚才提到断云石，圣泉的气息顺着风沙传过来，惊动了活沙层！”她话音刚落，右侧的沙地突然塌陷，形成一个直径数米的流沙漩涡，周围的沙粒像被磁铁吸引般往漩涡里涌，连呼啸的风声都被漩涡吞噬，只剩下“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

青藤的嫩芽此刻完全贴在青铜杖上，藤蔓绷得笔直，像是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力量。肖飞突然想起地图背面的小字，急忙将地图翻过来，借着沙暴间隙透来的微光辨认：“活沙层怕引沙纹！上面写着‘星纹引路，沙不噬人’，你的杖能画出引沙纹，我们可以用它铺出通道！”

他话音刚落，少女已经蹲下身，青铜杖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清晰的星纹。那星纹刚落地，周围涌动的沙粒便像遇到屏障般往后退，在星纹两侧形成一道半尺宽的安全区域。“快！跟着我画的星纹走，每三步必须补一个星纹，不能断！”她一边说一边往前移动，青铜杖在沙地上快速勾勒，星纹连成一条银色的小路，朝着沙暴深处延伸。

石勇拽着肖飞跟在后面，巨斧的斧刃偶尔划过沙地，补上少女来不及画的星纹。肖飞则一手攥着地图，一手扶着石勇的胳膊，防止自己被风沙吹倒。护具上的沙粒越积越多，重量让他的肩膀隐隐作痛，可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只要一步踏错，就会被活沙层吞噬，再也见不到村里的老人和孩子。

走了约莫一刻钟，沙暴突然变弱了些。风势减缓后，肖飞终于能看清周围的景象：目之所及全是起伏的沙丘，沙丘表面的沙粒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远处偶尔有被流沙半埋的枯木，枝桠扭曲得像痛苦挣扎的人影。少女突然停下脚步，青铜杖猛地插进沙地：“不对！活沙层的核心在东边，我们走反了！”

肖飞刚要回头，脚下的沙地突然裂开一道大口子，他的身体瞬间往下坠。千钧一发之际，青藤的藤蔓缠住了他的腰，将他往回拉。他惊魂未定地趴在沙地上，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裂缝，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流。这时他才发现，青藤的嫩芽正朝着少女所说的东方摆动，与刚才指引的方向完全相反。

“信她！”石勇一把将肖飞拉起来，巨斧在沙地上顿了顿，“青藤的反应不会错，刚才若不是它，你已经掉下去了。这丫头是流沙族的，对活沙层的习性比我们清楚。”

肖飞点点头，刚要跟着少女调转方向，却听到身后传来“轰隆”的巨响。回头一看，他们刚才走过的沙地已经彻底塌陷，形成一片巨大的流沙区，暗黄色的沙粒在区域内翻滚，连空气都仿佛被搅动得扭曲起来。少女的脸色更白了：“活沙层在跟着我们移动，必须尽快找到圣泉，只有圣泉的能量能压制它。”

三人加快脚步，沿着青藤指引的方向前进。途中肖飞忍不住问：“圣泉和活沙层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圣泉的能量能压制它？”

少女一边画着星纹，一边解释：“活沙层是流沙族的守护屏障，靠圣泉的能量维持平衡。三年前圣泉被炸开后，能量不断流失，活沙层就开始失控，不仅会主动攻击外来者，还会慢慢吞噬流沙族的领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族里的老人说，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整个活沙带都会变成一片死亡之地。”

肖飞握着地图的手紧了紧，突然想起父亲临走前的眼神。那时父亲看着黑风崖的方向，眼中满是决绝，现在想来，父亲或许早就知道断云石与圣泉的关联，他拿走断云石，说不定是为了防止有人用它同时破坏黑风崖和圣泉。

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的沙丘突然出现一片泛着微光的区域。走近后肖飞才发现，那是一片被沙粒覆盖的泉眼，淡蓝色的光芒从沙粒缝隙中透出，像藏在地下的星星。少女快步走上前，青铜杖在沙地上轻轻一点，周围的沙粒便像被施了魔法般缓缓移开，露出下方清澈的泉水——泉眼不大，只有井口般大小，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上方灰蒙蒙的天空。

“这就是圣泉。”少女蹲在泉边，指尖轻轻触碰水面，“三年前它比现在大三倍，泉水能滋养周围十里的沙地，现在却只能勉强维持自身的存在。”肖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泉眼边缘的石壁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淡蓝色的泉水正从裂缝中缓慢渗出，落在沙地上后瞬间便被吸收，只留下一小片湿润的痕迹。

缠在石勇肩头的青藤突然松开藤蔓，朝着圣泉的方向延伸。可就在嫩芽快要触碰到泉水时，它却突然往后缩了缩，原本泛着银光的绒毛也黯淡下来，顶端的嫩芽甚至蔫了几分，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肖飞蹲下身，指尖蘸了点泉水，只觉得指尖一阵冰凉，那股凉意顺着指尖往上蔓延，竟让他原本因风沙而燥热的身体平静了不少。

“这泉水里有能量，和断云石的气息很像。”肖飞若有所思地说，“我在黑风崖附近见过类似的气息，只是比这里弱很多。”

少女抬起头，面纱下的眼睛亮了亮：“你能感受到泉水的能量？”见肖飞点头，她又接着说，“断云石原本就藏在圣泉旁边，是流沙族的守护石。它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既可以加固山体，也能修复泉眼，可三年前被你父亲拿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石勇突然拍了拍肖飞的肩膀：“这么说，你父亲拿走断云石，说不定是为了保护它？”他性子直，却不笨，结合肖飞和少女的话，很快就理清了头绪，“有人想同时利用断云石破坏黑风崖和圣泉，你父亲为了阻止他们，才提前把断云石拿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