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五界 第1391集：冰封的边界

雪域裂痕：月光草下的共生誓

刺骨寒风像无数把细碎的冰刀，割过裸露的皮肤时带着针扎似的疼。石勇把宽厚的肩膀往前面挪了挪，让身后的青藤能少受些风雪。他身上的石甲是用雾隐山最坚硬的青岩石炼化而成，雪粒砸在上面，清脆的“嗒嗒”声此起彼伏，倒像是给这死寂的雪域添了点活气。

青藤的藤蔓紧紧缠在石勇的胳膊上，原本莹绿的光点被风雪打得蔫蔫的，像快要熄灭的萤火。她把藤蔓顶端的嫩芽贴在雪地上，那片雪瞬间融化了一小圈，露出底下冻得发硬的土块。“左边的狼嚎离咱们不到三里，右边的鹿鸣更近，”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感知到的戾气太浓，“它们的情绪都很燥，像是随时要扑过来。”

肖飞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地图。地图边缘被磨得有些毛糙，上面用朱砂画的路线在风雪里依然清晰。他手指点在地图中央的月牙形标记上：“月牙坡就在这儿，正好卡在两族的分界线上。难怪之前查资料说，这地方几十年没人敢靠近。”他抬头望了望前方，天地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那道蜿蜒的冰脊像条银色的巨蟒，横亘在视野尽头。冰脊上的爪痕深的能塞进半个拳头，蹄印则带着尖锐的冰碴，显然是两族常年对峙留下的痕迹。

雅玲站在肖飞身边，指尖的灵玉泛着淡淡的白光。那灵玉是她从母亲那里继承的遗物，能感知方圆十里内的魔气。此刻，灵玉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抗拒什么。“不对劲，”她眉头微蹙，把灵玉握得更紧了些，“这里的魔气比迷雾深林的更隐蔽，像是藏在雪层底下，顺着风往月牙坡的方向飘。”

话音刚落，脚下的雪层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石勇反应最快，他低吼一声“小心”，身体瞬间膨胀，青岩石甲布满全身，化作一面一人多高的石盾，将肖飞、雅玲和青藤全护在后面。雪层被顶开，两只灰褐色的幼狼窜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头浑身雪白的小鹿。幼狼的爪子还没长全，却龇着牙追小鹿，小鹿的蹄子在雪地上打滑，慌慌张张地往石盾这边躲。

紧接着，两道身影从雪堆里跃出。左边的是个穿着黑色兽皮的男子，脸上画着狼形图腾，獠牙外露，指甲尖泛着寒光——正是狼族的先锋苍牙。右边的女子一身白衣，头发用冰晶发簪束着，头顶的鹿角凝着薄薄的霜花，手里还握着一把冰做的短刃，是鹿族的护卫雪茸。两人身上都沾着雪，苍牙的兽皮上还有几处冰碴划开的口子，雪茸的鹿角尖甚至挂着几根狼毛，显然刚打完一架。

“把幼崽交出来！”苍牙怒吼着扑过来，爪子直逼小鹿，“这小东西偷了我们狼族的月光草籽，别以为躲到外来者这儿就没事！”

雪茸立刻挡在小鹿前面，冰刃指向苍牙：“胡说！是你们的幼狼先闯进我们的草甸，小鹿只是在自保！再说，月光草是两族共有的，凭什么说我们偷？”

青藤赶紧把藤蔓伸出去，缠住幼狼和小鹿的腰，把它们拉到石盾后面。“别打了，”她的藤蔓轻轻拍了拍幼狼的头，莹绿光点落在幼狼身上，原本躁动的小家伙竟安静了些，“它们只是玩闹，不是故意的。”

肖飞从石盾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颗凝心果。那果子是之前在迷雾深林摘的，能平复妖灵的情绪。凝心果的清香顺着风飘出去，苍牙的动作明显顿了顿，雪茸握着冰刃的手也松了些。“我们是来寻找月光草的，不是来插手两族恩怨的，”肖飞把凝心果递过去，“但刚才雅玲感知到了魔气，就在月牙坡的方向。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族里的人是不是更容易暴躁？”

苍牙盯着凝心果，没接，却皱起了眉：“你怎么知道？前几天族里的几个老狼突然发狂，咬伤了自己的幼崽，长老说是因为鹿族污染了我们的水源。”

“胡说！”雪茸反驳，“我们鹿族的草甸最近也出了问题，月光草的叶子开始发黑，长老说是狼族过量采摘，破坏了草甸的灵气！”

雅玲走到肖飞身边，灵玉的光芒更亮了些：“不是水源，也不是采摘的问题。是魔气在影响你们，还有月光草。”她指向月牙坡的方向，“灵玉感应到，那边的魔气最浓，而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食月光草的灵气。”

青藤的藤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脸色发白：“不好，幼崽们有问题！”众人低头，只见那两只幼狼突然浑身发抖，眼睛变得通红，挣扎着要扑向小鹿。小鹿也不安地刨着雪，身上的白毛竟泛起淡淡的黑气。

雅玲立刻掏出灵玉，将光芒笼罩在幼崽身上。黑气遇到白光，发出“滋滋”的声响，幼狼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小鹿也安静下来。“是魔气侵入了它们的身体，”雅玲的额头渗出细汗，“如果不及时净化，它们会一直保持暴躁，甚至攻击自己的族人。”

苍牙看着幼狼虚弱的样子，眼神软了些。他走到石盾旁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幼狼的耳朵：“之前族里的老狼发狂，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雪茸也走了过来，她看着小鹿身上残留的黑气，脸色凝重：“我们鹿族有几头小鹿也突然失踪了，长老说可能是被狼族抓走了……现在看来，说不定是被魔气影响，自己跑丢了。”

肖飞趁机说道：“如果想知道真相，我们可以一起去月牙坡看看。那里是月光草的生长地，也是魔气最浓的地方。只要找到魔气的源头，就能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挑拨两族的关系。”

苍牙和雪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狼族和鹿族仇怨三百年，从来没有一起行动过。但看着身边虚弱的幼崽，又想到族里越来越多的异常，苍牙最终点了点头：“好，但如果你们敢耍花样，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雪茸也收起冰刃：“我跟你们一起去。如果真的是魔气搞鬼，我们鹿族也不能坐视不管。”

石勇变回人形，青藤把幼狼和小鹿抱在怀里，藤蔓小心翼翼地裹着它们，莹绿光点持续净化着残留的魔气。五人一鹿两狼，朝着月牙坡的方向走去。风雪比刚才更大了，冰脊上的爪痕和蹄印越来越密集，偶尔还能看到散落的兽毛和冰碴，显然两族的巡逻队经常在这里对峙。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青藤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巡逻队，是狼族的。”她的藤蔓顺着雪层蔓延过去，很快传来画面——三个穿着黑色兽皮的狼妖，手里拿着狼牙棒，正警惕地盯着鹿族的方向。

苍牙立刻上前一步，朝着巡逻队喊了一声：“是我，苍牙！让开，我们要去月牙坡。”

巡逻队的狼妖看到苍牙，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他身边的雪茸，脸色瞬间变了：“先锋大人，你怎么跟鹿族的人在一起？还有这些外来者……”

“别多问，”苍牙皱着眉，“族里的幼崽被魔气影响，我们要去月牙坡查清楚。你们继续巡逻，要是看到鹿族的巡逻队，让他们别冲动，等我们回来。”

巡逻队的狼妖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让开了路。走过去之后，雅玲轻声问：“你们两族的巡逻队，每天都在这里盯着吗？”

雪茸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无奈：“三百年前，两族因为月光草反目，之后就一直划冰脊为界，每天派人巡逻，生怕对方越界。其实在那之前，狼族和鹿族是一起守护月光草的，冬天的时候还会一起捕猎……”

苍牙哼了一声，却没反驳。肖飞看在眼里，心里大概有了数——两族的仇怨虽然深，但并不是没有和解的可能。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片缓坡。坡上长满了银色的草，叶子像月光一样泛着光泽，正是月光草。但让人揪心的是，一半以上的月光草叶子都发黑了，有的甚至枯萎发黄，散落在雪地上。更奇怪的是，草甸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土坑，土坑周围的雪都融化了，露出底下黑色的土壤，魔气就是从土坑里飘出来的。

“这里怎么会有个坑？”青藤把幼崽放在地上，藤蔓伸到土坑边，立刻缩了回来，“好浓的魔气！里面还有东西在动。”

雅玲走到土坑边，灵玉的光芒变得刺眼。她低头一看，土坑里布满了黑色的蛛丝，蛛丝上还缠着几片枯萎的月光草叶子。“是噬魂蛛，”她脸色大变，“之前在迷雾深林，我们遇到过这种蜘蛛，它们以灵气为食，还会释放魔气，影响生物的情绪。”

肖飞蹲下身，捡起一片发黑的月光草叶子。叶子一碰到手，就传来一股躁动的灵气，像是要钻进皮肤里。“难怪两族的人会变得暴躁，”他把叶子扔掉，“月光草被噬魂蛛的魔气污染了，吃了或者靠近的人，都会被影响情绪。三百年前的恩怨，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用噬魂蛛污染月光草，挑拨两族关系。”

苍牙走到土坑边，看着里面的蛛丝，又看了看发黑的月光草，拳头捏得咯咯响：“我就说族里的人怎么会突然发狂，原来是这些东西在搞鬼！”

雪茸也咬着唇：“我们鹿族的草甸，肯定也是被噬魂蛛污染了。之前还以为是狼族干的，现在想想，真是太蠢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和鹿鸣，声音里满是惊慌。苍牙脸色一变：“是族里的方向！”雪茸也急了：“不好，可能是噬魂蛛去攻击族人了！”

肖飞立刻站起身：“你们先回去保护族人，这里交给我们。我和雅玲、石勇、青藤会清理噬魂蛛，找到魔气的源头。”

苍牙看了看土坑，又看了看族里的方向，点了点头：“好！如果需要帮忙，就朝着狼族的方向喊，我们会过来。”他又看向雪茸：“鹿族那边，你也赶紧回去。等解决了噬魂蛛，我们两族，该好好谈谈了。”

雪茸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朝着鹿族的方向跑去。苍牙抱起幼狼，也快速离开了。

石勇走到土坑边，拳头捏紧，石甲覆盖全身：“这些蜘蛛藏在土里，得把它们挖出来。”青藤的藤蔓也变得粗壮，莹绿光点闪烁：“我的藤蔓能缠住它们，雅玲姐负责净化，肖飞哥你指挥。”

肖飞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噬魂蛛的弱点在腹部，石勇你先把土坑挖开，青藤用藤蔓缠住它们，雅玲用灵玉净化魔气，我来攻击弱点。”

石勇应了一声，一拳砸向土坑。“轰隆”一声，土坑被砸得更大了，黑色的蛛丝露出来更多，十几只巴掌大的噬魂蛛从土里爬出来，身上裹着黑雾，朝着众人扑来。

青藤立刻挥动藤蔓，将噬魂蛛缠住。莹绿光点落在噬魂蛛身上，黑雾开始消散。雅玲的灵玉光芒大盛，将整个土坑笼罩，噬魂蛛在白光里挣扎，动作越来越慢。肖飞趁机冲上去，短剑刺向噬魂蛛的腹部，每刺中一只，噬魂蛛就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白光里。

清理了十几只噬魂蛛后，土坑底下传来一阵“沙沙”声。石勇警惕地盯着下面：“还有更大的。”他又一拳砸下去，土坑底部被砸穿，一只半人高的巨型噬魂蛛爬了出来。这只蜘蛛的外壳是黑色的，腹部有一个红色的圆点，周围缠着厚厚的蛛丝，蛛丝上还挂着几片新鲜的月光草叶子——显然是刚采摘的。

“这是蛛王！”雅玲惊呼，“它的魔气比普通噬魂蛛浓十倍，灵玉可能净化不了，得先破坏它腹部的红点，那是它的魔气核心。”

蛛王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喷出一团黑雾。石勇立刻化作石盾，挡住黑雾。黑雾落在石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石盾上竟被腐蚀出几个小坑。“好强的腐蚀性！”石勇咬牙，“青藤，快缠住它！”

青藤的藤蔓快速延伸，缠住蛛王的腿。但蛛王的力气很大，藤蔓被拉得紧绷，莹绿光点都在颤抖。“肖飞哥，快！我快缠不住了！”

肖飞点头，踩着石盾跳起来，短剑朝着蛛王的腹部刺去。蛛王察觉到危险，扭动身体，蛛丝朝着肖飞喷来。雅玲立刻将灵玉扔过去，白光挡住蛛丝，肖飞趁机刺中蛛王的腹部红点。

“嘶——”蛛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腹部的红点裂开，黑色的魔气从里面涌出来。雅玲赶紧接住灵玉，将白光笼罩住魔气，黑雾在白光里慢慢消散。蛛王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倒在地上，化作一团黑雾，被灵玉净化干净。

土坑底部，露出一个黑色的水晶。水晶里裹着一团浓郁的魔气，正是魔气的源头。肖飞捡起水晶，递给雅玲：“这个得毁掉，不然还会滋生噬魂蛛。”

雅玲点头，将灵玉贴在水晶上。白光渗入水晶，黑色的魔气被一点点抽出来，净化成灵气，融入月光草甸。水晶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堆粉末，散在雪地上。

随着水晶被毁掉，周围的魔气渐渐消散。发黑的月光草叶子开始恢复银色，枯萎的草也慢慢挺直了腰。青藤的藤蔓轻轻抚摸着月光草，莹绿光点落在草叶上，月光草的光芒更亮了。

“终于解决了。”石勇变回人形，擦了擦额头的汗。青藤也松了口气，藤蔓缠回石勇的胳膊上：“太好了，两族的恩怨终于能解开了。”

肖飞看着恢复生机的月光草甸，笑了笑：“走，我们去狼族看看。苍牙和雪茸，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

四人朝着狼族的方向走去。风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远处，狼族和鹿族的人正站在一起，苍牙和雪茸在说着什么，看到肖飞等人过来，都迎了上去。

“魔气源头解决了吗？”苍牙问。

肖飞点头，指了指月牙坡的方向：“月光草已经恢复了，以后不会再被魔气影响。三百年前的恩怨，应该是有人用噬魂蛛污染月光草，挑拨两族关系。”

雪茸看着身边的鹿族长老，又看了看苍牙身边的狼族长老，轻声说：“长老们刚才说了，三百年前，确实有个戴黑雾面具的人来过雪域，说对方族要独占月光草，还留下了假的证据。当时两族年轻，都信了，才会反目。”

狼族长老叹了口气：“是我们太冲动，误会了鹿族这么多年。以后，狼族和鹿族，还是像以前一样，共同守护月光草，共享雪域的资源。”

鹿族长老也点了点头：“没错。月光草是两族的根，雪域是两族的家，只有一起守护，才能长久。”

苍牙走到雪茸身边，伸出手：“之前的事，对不起。以后，狼族和鹿族，就是朋友了。”

雪茸愣了一下，随即握住苍牙的手，笑了：“嗯，朋友。”

青藤看着这一幕，藤蔓轻轻晃动，莹绿光点在阳光下闪烁，像在庆祝。石勇也笑了，拍了拍肖飞的肩膀：“没想到我们这次来雪域，不仅找到了月光草，还帮两族解开了三百年的恩怨。”

雅玲手里的灵玉泛着柔和的白光，她看着月光草甸的方向，轻声说：“其实，不管是狼族、鹿族，还是我们人类、妖族，都是五界的一部分。只有放下恩怨，共同守护，五界才能安宁。”

肖飞点头，抬头望向远方。雪域的尽头，是一片金黄的沙海——那是他们的下一站。但此刻，他更想留在雪域，看着狼族和鹿族一起守护月光草，看着这片土地恢复往日的生机。

夕阳西下，月光草甸被染上一层金色。狼族和鹿族的人围在一起，烤着猎物，分享着月光草籽。幼狼和小鹿依偎在一起，在雪地上玩耍。肖飞、雅玲、石勇和青藤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温热的兽奶，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温暖。

“以后，要是有时间，我们再回雪域看看吧。”青藤说。

肖飞点头：“好。等我们找到五界的秘密，解决了所有的黑暗力量，就回来看看。”

雅玲看着灵玉，轻声说：“灵玉感应到，下一站的沙海，也有魔气。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一定能解决。”

石勇握紧拳头：“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保护大家。”

四人相视一笑，朝着沙海的方向望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雪域的每一寸土地上。月光草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和解与共生的故事，这个故事，会随着风，传遍五界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