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噬脉
那是什么?”石猛的巨斧指向黑线,斧刃刚触到雾霭,便被一股黑气缠绕,石质斧面竟泛起锈迹。那锈迹蔓延得极快,不过瞬息,原本莹润泛光的斧身便像埋了百年的废铁,连斧刃的锋芒都黯淡了几分。石猛心头一沉,他这巨斧是用岩山族核心灵脉锻造的,寻常妖力根本伤不了分毫,此刻却被这无名黑气轻易腐蚀,可见对方来头绝不简单。
月飞拔剑出鞘,剑身嗡鸣着腾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他手腕轻抖,剑光如流星般划过,精准斩断缠在斧刃上的黑气。黑气落地的瞬间,竟在腐叶土上烧出细小的黑洞,连周围的藤蔓都蔫了半截。“是黑暗力量的余孽,”月飞收剑而立,目光死死盯着泉眼方向涌动的紫雾,“它在利用你们的争斗收集戾气,趁机侵蚀泉眼的灵脉。”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进两族人群中,岩山族的石人们纷纷握紧武器,石甲碰撞的脆响在林间回荡;缠影族的藤蔓则簌簌发抖,那些刚抽出的幼苗更是蜷缩起叶片,显然对“黑暗力量”四字有着本能的畏惧。绿影婆婆枯瘦的手指捻着一截被黑气染黄的藤蔓,眉头拧成了疙瘩——她活了近千年,曾在族中古籍里见过记载,上古时期便是这股力量让妖界生灵涂炭,如今竟又重现了。
话音未落,紫雾骤然变浓,像被无形的手搅动着,在泉眼上空盘旋成漏斗状。黑色的雾气从漏斗中心凝结,渐渐聚成一个模糊的黑影,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目光”正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吵得真热闹啊……”黑影的声音像是无数根细针在刮擦石块,刺耳又阴冷,“再打下去,这灵脉就彻底归我了,到时候你们缠影族的藤蔓、岩山族的石躯,都得变成我滋养力量的养料。”
“休得胡言!”绿影婆婆怒喝一声,手腕猛地一扬,身后十几根粗壮的古藤如长鞭般抽向黑影。那些古藤是缠影族的镇族之物,曾挡过无数次岩山族的猛攻,藤蔓表面还泛着淡淡的灵光。可这一次,黑影只是轻轻一侧,便避开了所有攻击,反倒是古藤抽过的地方,黑气如附骨之疽般缠上藤蔓,翠绿的藤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枯萎,最后竟化作一捧碎末落在地上。
绿影婆婆心疼得浑身发颤,那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古藤,就这么没了。肖飞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对着两族人大声喊道:“它在挑拨我们!你们仔细想想,每次争斗后,泉眼的灵气是不是更弱了?那些瘴气是不是更浓了?”他指着泉眼边蔓延的深褐色裂痕,“这黑气就是靠你们的戾气壮大的,你们斗得越凶,它就越强!”
可石猛早已被黑影的挑衅和古藤攻击的景象激怒,他想起昨天族里的小石娃因为灵气不足,石甲迟迟无法凝结,想起父亲临终前嘱托他守护好岩山族的灵脉。“休想得逞!”石猛怒吼着举起巨斧,斧身虽还带着锈迹,却依旧凝聚着他全身的灵力,朝着黑影狠狠劈去。斧风卷起地上的腐叶,与紫雾搅在一起,竟形成了小型的旋风。
黑影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满是嘲弄。就在巨斧即将劈中它的瞬间,黑影突然“嗤”的一声分裂成两个,左边的黑影身形稍大,故意放慢速度,引着石猛的巨斧往绿影婆婆的方向偏去;右边的黑影则如离弦之箭,直奔泉眼的裂痕——那里的灵气流淌最薄弱,正是它突破的最佳位置。
“小心!”雅玲的声音急促响起,她来不及多想,立刻从怀中取出灵玉。那灵玉是她在仙界时师傅所赠,能净化一切邪祟之气,平日里她从不轻易动用,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抛向泉眼。灵玉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落地的瞬间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罩,刚好挡住了右边黑影的去路。黑影撞在光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滚烫的烙铁碰到了冰块,竟被逼退了几步。
另一边,石猛的巨斧已近在绿影婆婆咫尺之间,斧风刮得她鬓边的白发乱飞。周围的缠影族子弟惊呼出声,想要上前阻拦,却根本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绿影婆婆猛地抬手,手腕上缠绕的细藤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缠住了石猛的手腕。藤条虽细,却带着一股韧劲,硬生生将巨斧的方向掰偏了几分——斧刃擦着绿影婆婆的肩头掠过,劈在旁边的石柱上,碎石飞溅。
可这一挡,也让绿影婆婆彻底暴露在左边黑影的攻击范围内。黑影趁机挥出一道黑气,如鞭子般扫向绿影婆婆的肩头。她躲闪不及,黑气结结实实地落在肩上,原本枯瘦的皮肤瞬间布满了黑斑,那些黑斑还在缓缓蠕动,像是有生命般往她的脖颈蔓延。绿影婆婆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缠在石猛手腕上的藤条也松了几分。
石猛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绿影婆婆肩上的黑斑,又看看自己险些伤人的巨斧,眼神里满是复杂——他虽与缠影族为敌,却从没想过要伤她性命,更何况她刚刚还救了自己。“你……”石猛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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