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深林的灵脉疑云
两族半信半疑地松了束缚,藤蔓从肖飞、雅玲、月飞的手腕与脚踝上缓缓褪去时,还带着几分不甘的颤动,仿佛只要绿影婆婆一声令下,便能立刻重新收紧。岩山族的石人们也收回了抵在三人后腰的巨斧,但石甲碰撞的“哐当”声始终没停,每一个石人的指节都扣得发白,视线像淬了冰似的扫过缠影族子弟,生怕对方突然发难。
“走。”绿影婆婆枯瘦的手指往前一点,缠影族的藤蔓立刻如活物般窜出,在前方的紫雾中扫出一条通路。那些藤蔓的尖端泛着淡绿的微光,触碰到浓雾时会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是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对抗。肖飞注意到,走在最前面的缠影族子弟始终将藤蔓绕在小臂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们看似开路,实则每一步都在防备身后的岩山族。
殿后的石人们则排成一列横队,巨斧斜扛在肩上,斧刃在紫雾中偶尔闪过冷光。石猛走在最后,目光死死盯着绿影婆婆的背影,石甲上的纹路因紧绷而微微发亮。肖飞夹在两族中间,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张力,仿佛一根绷紧的弦,稍有不慎便会断裂。
“这雾不对劲。”雅玲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枚鸽卵大小的灵玉。那灵玉通体莹白,刚一接触空气,便自发地散出暖融融的微光。微光像一层薄纱,以雅玲为中心向外扩散,所到之处,原本浓得化不开的紫雾竟如潮水般退去三尺,露出了周围被雾气浸透的树干——树皮上爬满了细密的黑纹,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
“这雾里藏着邪气,”雅玲的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灵玉的光映在她眼底,“它在魅惑心智,放大敌意。难怪你们两族只是一点小事,却争斗得愈演愈烈。”
绿影婆婆的脚步顿了一下,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袖口。她身后的缠影族子弟们也纷纷低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上个月族里有个小藤蔓精,只是被岩山族的石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便提着藤蔓冲上去拼命,最后被打得重伤,现在还躺在族里养伤。当时他们只当是孩子气性大,如今想来,那孩子冲出去时,周围的紫雾似乎格外浓。
石猛也皱起了眉,石甲上的纹路暗了暗。他想起三天前,族里的石勇只是看到缠影族的藤蔓缠在石阵的石柱上,便红着眼冲上去砍断藤蔓,说对方要毁了岩山族的根基。现在回想,当时石勇的眼神里满是疯狂,根本不像是平时那个沉稳的汉子。
“少故弄玄虚。”石猛嘴硬地哼了一声,但握着巨斧的手却松了些,“我们两族的恩怨,跟什么邪气没关系。”
绿影婆婆没接话,只是让开路的藤蔓又往前探了探,速度比刚才快了几分——她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只是不愿在岩山族人面前服软。
紫雾中的怪异低语越来越清晰了。起初只是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树叶摩擦,走得深了,竟渐渐变成了人的声音。那声音忽男忽女,忽老忽少,混在一起,像无数人在耳边念叨:“他们要抢你的灵脉……岩山族都是强盗……缠影族要毒死你们……”
缠影族的一个年轻子弟听得浑身发颤,藤蔓不自觉地往回收,差点缠到前面人的脚踝。绿影婆婆回头瞪了他一眼,那子弟才猛地回神,咬着牙继续开路。岩山族的石人们也不好受,有几个年轻的石人开始低声咒骂,手按在斧柄上,眼神又变得凶狠起来。
“别听。”月飞突然拔剑出鞘,青铜色的剑身映出周围的紫雾,竟泛出淡淡的金光。他将剑横在身前,剑身的金光与雅玲的灵玉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薄薄的光罩。光罩一成型,那些怪异的低语便弱了下去,像被隔在了另一层空间。
“多谢。”绿影婆婆低声说了句,声音很轻,若不是周围安静,几乎听不见。石猛也看了月飞一眼,没说话,但往光罩中间靠了靠。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紫雾突然稀薄起来。一股清新的灵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与之前的阴冷截然不同。雅玲的灵玉猛地亮了一下,微光扩散得更远,将最后一层紫雾也驱散了——深林中心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汪碧绿的水潭,潭水清澈得能看到底下的鹅卵石,却又泛着浓郁的灵气,像凝结的碧玉。灵气从潭面往上冒,形成一层薄薄的雾霭,沾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很舒服。水潭周围立着八根半风化的石柱,每根石柱都有两人合抱粗,柱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只是年代久远,符文大多模糊不清,只有少数几笔还能看出形状——有的像缠绕的藤蔓,有的像坚硬的石块,还有的像交织在一起的双手。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没停留在水潭或石柱上,而是齐刷刷地落在了潭边的裂痕上。
那裂痕从潭边的泥土里延伸出来,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深褐色的纹路宽约一指,顺着地面蔓延到最近的一根石柱下,又拐了个弯,消失在草丛里。最诡异的是,每当水潭里的灵气飘到裂痕上方时,都会泛起黑色的涟漪,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似的,灵气一碰到涟漪,便会瞬间变得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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