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封魔
肖飞的靴底碾过密道里细碎的冰碴,发出咯吱轻响,与岩壁渗出黑气时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像极了幼时在族地听过的、魔尊重楼苏醒时的预兆歌谣。他紧攥着胸前的玄水佩,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压下了心底那丝因魔气浓郁而泛起的悸动感——这是他踏入昆仑雪山密道的第三个时辰,也是距离天位石座最近的一次。
“不能停。”肖飞咬了咬牙,将灵力缓缓注入玄水佩。玉佩即刻泛起淡蓝色的灵光,像一层薄纱裹住他的周身,驱散了密道里刺骨的寒意。可这暖意刚漫开,两侧岩壁上的黑气便骤然沸腾起来,原本零散的雾气迅速凝聚,化作无数只指甲泛着黑芒的小手,争先恐后地朝他的脚踝抓来。
那些小手触到玄水佩的灵光时,会发出类似热油浇雪的滋滋声,随即消散成一缕黑烟。但肖飞很快发现不对劲——最初的小手不过拇指大小,可随着他不断深入,岩壁渗出的黑气越来越浓,凝成的小手竟渐渐长到了孩童手掌般大,甚至能透过灵光的缝隙,刮得他裤腿发出破布般的声响。
“是‘蚀骨魔息’,”肖飞眉头紧锁,认出了这种魔气的来历,“重楼竟把本源魔气散在了密道里,难怪这么难缠。”他加快脚步,同时将灵力催发至极致,玄水佩的蓝光瞬间暴涨,将周身三尺之内的黑气尽数逼退。可刚走出去十几步,身后的黑气便又迅速合拢,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只等他灵力耗尽的那一刻。
密道深处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玄水佩的蓝光和黑气泛着的幽光交织。肖飞忽然瞥见左侧岩壁上刻着几道模糊的刻痕,他停下脚步,用灵力驱散周围的黑气,才看清那是族人特有的符文——“当心魔影”。这是二十年前,父亲和族中长老们为了封印重楼,进入密道时留下的警示。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刻痕的瞬间,身后的黑气突然剧烈翻涌,一道丈高的黑影从雾气中凝聚成型。那黑影没有五官,周身缠绕着比小手更浓郁的魔气,手臂化作数条黑色藤蔓,直挺挺地朝肖飞的后心缠来。
“果然来了!”肖飞早有防备,猛地转身,将玄水佩按向黑影。蓝光与黑影碰撞的瞬间,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黑影的藤蔓被蓝光灼得节节断裂,可它却像不知疼痛般,依旧疯狂地扑上来。肖飞从怀中掏出一块莹白的灵玉,这是爷爷临终前交给她的,说是与玄水佩同源,关键时能助他一臂之力。
他将灵玉抵在玄水佩上,两道灵光瞬间交融,形成一道半透明的水盾。水盾朝黑影猛地推出,将其死死按在岩壁上。黑影在蓝光中不断挣扎,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最终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顺着岩壁的缝隙流走,只留下一片被魔气侵蚀得发黑的痕迹。
“呼——”肖飞喘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光了他一半的灵力,玄水佩的蓝光也黯淡了不少。他靠在岩壁上休息了片刻,望着父亲留下的刻痕,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爷爷坐在族地的老槐树下,拿着玄水佩对他说,“小飞,咱们肖家世代都是天位石座的守护者,将来你一定要守住它,绝不能让重楼破印而出。”
那时他还不懂什么是守护者,只觉得玄水佩的蓝光好看。直到十年前,重楼的魔气突然爆发,父亲和长老们为了阻止他,带着族中精锐进入雪山,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族地被魔气侵袭,只剩下他和爷爷相依为命,直到爷爷临终前,将灵玉和密道的地图交给了他,让他一定要在重楼完全苏醒前,用玄水佩激活天位石座的封印。
“父亲,爷爷,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肖飞握紧了灵玉,重新站起身,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通体漆黑,表面刻满了繁复的魔纹,那些魔纹像是活的一般,正缓缓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肖飞刚靠近,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是重楼的本源魔气!”肖飞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曾在爷爷的古籍里见过记载,重楼的本源魔气是黑色的,且带有极强的腐蚀性,寻常法器根本无法抵挡。而石门上的魔纹,正是用来加固封印的“锁魔纹”——可现在,这些魔纹却被重楼的本源魔气浸染,成了阻挡他的屏障。
肖飞深吸一口气,将灵玉抵在石门中央。莹白的灵光从灵玉中涌出,与魔纹上的黑色液体碰撞在一起。滋滋声不绝于耳,石门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魔纹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仿佛在抗拒灵玉的力量。可无论肖飞如何催动灵力,石门始终纹丝不动,反而有一股反震之力顺着灵玉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不行,灵力不够。”肖飞咬着牙,额角的青筋凸起。他能感觉到,石门后的魔气越来越浓,重楼恐怕已经快要完全苏醒了。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胸前的玄水佩突然开始发烫,一股温热的气流从玉佩中涌出,顺着他的手臂流入灵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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