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海征途 第277章

三日之后

正如昂克鲁所言，凤皇爷在这片土地停留了整整三天后，便带着他的庞大舰队再次扬帆出海。然而，他的离去不仅带走了他自己的舰队，还几乎席卷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商品。当这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这个国家的国王才猛然想起了萨尔鲁这群来自远方的胡人商人。

“尊敬的国王殿下，你们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到底想要什么呢？”萨尔鲁一脸无奈地问道。毕竟，沧浯的凤皇爷刚刚离开，他带来的货物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这些原居民已经对任何交换品都提不起兴趣。

“唉，你们的东西……太差了！连丝绸都没有。”国王皱着眉头，嫌弃地拿起萨尔鲁带来的陶瓷和茶叶。他实在看不上这些东西，因为上国的凤皇爷带来的丝绸与陶瓷品质远胜于此。至于茶叶，凤皇爷带来的红茶香气浓郁、甜味浓厚，而萨尔鲁带来的绿茶虽然汤色醇厚，却香味不纯，毫无甜味可言，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殿下，虽然我们没有丝绸，但您看，我们有白叠布啊！”维本克心中暗暗诅咒着凤皇爷，若非他的到来，眼前的土着怎会如此挑剔？

“哼，这种东西……”国王轻蔑地瞥了一眼白叠布，“它怎么能跟我的锦缎相比？又厚、色彩单调，更别说上面没有精美的刺绣图案，一看就不够华贵。我是一国之主，怎么可以穿这样的东西？”

“殿下，以前您不是一直需要这种白叠布吗？”萨尔鲁有些无语，不明白为何原本畅销的商品如今竟成了国王眼中不屑一顾的垃圾。

“那是因为你的东西配不上我高贵的身份！”莫干比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自己身上披着的薄纱丝绸，“看看这丝绸，多舒服，透气性好极了！不像你们胡人带来的白叠布，又厚又闷。”

萨尔鲁彻底无言以对。他怎么也没想到，凤皇爷一来，他们原本最受欢迎的商品竟被贬得一文不值。

“殿下，白叠布的价格便宜，您用不上，但您的臣民们还需要啊。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穿丝绸吧？那样的话，就算您再富有，整个国家也支撑不起。”维本克为了劝说莫干比，语重心长地说道。

“切，贱民们能穿上芭拉布就不错了，｛芭拉布是一种从用芭蕉叶中提取出来的植物纤维所织成的布，还有一种用菠萝叶的纤维的布也叫做芭拉。｝他们还想配得上丝绸？”莫干比一脸不屑，这让萨尔鲁和维本克感到十分不舒服。虽然他们心知肚明这是事实，但他们作为纳地奥的平民，同样属于莫干比口中的“贱民”。

就在气氛略显尴尬时，胡为突然开口：“莫干比殿下，您想不想获得更多丝绸，以及更多沧浯上国的宝贝？”

萨尔鲁和维本克一愣，不知胡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沧浯国的宝贝？除了丝绸、茶叶和陶瓷，还有别的吗？”莫干比疑惑地问，他从未听说过沧浯还有什么其他值得珍视的宝物。

“殿下有所不知，您看到的不过是些容易运输的东西罢了。但殿下知道吗？沧浯可是个美食的国度！”胡为故意摇头晃脑，故弄玄虚。萨尔鲁和维本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吃？不就那样吗？还能有什么区别？”莫干比自幼生活在南洋，从未去过其他国家，在他看来，胡人运送的稻米不过是贱民用来填肚子的东西，而他自己每餐必吃肉和水果，认为这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殿下，我们受您的招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您这里的酒只有果酒，殿下可知道？沧浯的酒，那可是又香又烈米酒和黄酒，您还没喝过吧？”胡为提到舟航的酒时，萨尔鲁脑海中浮现出米饭发酸的味道，表情五味杂陈，一时不知是否应该插嘴。

“酒？还有别的味道？”莫干比表示怀疑。

“当然有！比如舟航的米酒，就是用殿下这里不值钱的大米酿造的。”胡为点头肯定。

“是吗？”莫干比半信半疑地追问。

“没错。要不，殿下下次让我带几坛给您试试？”胡为循循善诱，试图引导莫干比的兴趣。

“嗯，这个可以。作为尊贵的国王，自然要尝试一下上国的宝贝，这样才能体现出属国对上国的尊敬。”莫干比为自己的贪婪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是啊。但如果殿下喜欢上了上国的东西，问题就来了——上国的大米很少，大多留作食用。如果殿下真的爱上米酒，到时候没得喝怎么办？”胡为见莫干比上钩了，随即抛出新的问题。

“这怎么行？我可是国王，难道连喝米酒都不行？”莫干比不解地指着自己，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想尝一口上国的宝贝，竟会有这么多麻烦。

“殿下，不是不行，而是上国的米酒需要用稻米来酿造，而上国的稻米必须留给他们的百姓食用。”胡为解释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懊恼。

“贱民们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给他们吃？再说，就算没稻米，他们也可以吃水果、吃鱼，为什么非要吃稻米？”莫干比有些不理解，语气中带着几分生气。

“殿下，沧浯可不像您这儿富饶，民众如果不劳作就没饭吃。”胡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停顿片刻后接着说道，“殿下，沧浯一年只能种一熟稻米，而您这儿却可以种三熟。换句话说，您这儿产出的稻米是沧浯的三倍！”

“真的吗？”莫干比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但很快又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们的百姓不会劳作的。”

“殿下，怎么会呢？”胡为眼看着莫干比即将上钩，却又缩了回去，不禁感到一阵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