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世重修：寰宇一统 第498章 可萨的马蹄

黑海北岸，切尔松尼斯港。

寒冬的第一场雪为港口披上银装，却未能冷却各方博弈的热情。赵文渊采纳了魏王李意的建议，通过新招募的希腊裔顾问牵线，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唐货品鉴会”，邀请对象仅限于港口内倾向贸易的罗马官员、商人以及几位恰好在此停泊的诺曼船主。

当流光溢彩的丝绸、温润如玉的瓷器、清香扑鼻的茶叶，以及几柄装饰华丽的唐刀陈列出来时，原本带着几分倨傲与审视的诺曼人眼睛瞬间直了。他们粗糙的手抚摸着光滑的丝绸，啧啧称奇，对那能够切开轻薄铁片的唐刀更是爱不释手。

“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一个红胡子的诺曼首领操着生硬的希腊语，拍着桌子，“这些，我们全要了！用皮毛，用琥珀，用我们船上最好的奴隶换！”

赵文渊微笑着，并未立刻答应全部交易，而是提出，希望与诺曼人建立稳定的贸易关系，大唐可以提供他们想要的东方货物，而诺曼人则需要提供黑海以北、乃至更西方向的情报，并在必要时，为大唐商船提供……“航线指引”和安全保障。这是一种隐晦的雇佣与情报合作。

诺曼人重利轻义，对此提议大为心动。双方初步达成了口头协议。虽然诺曼人的承诺如同海上的泡沫般不可靠，但至少暂时稳住了这群北方的饿狼，缓解了来自海上的直接威胁。

然而，陆地上的威胁依旧存在。可萨汗国的骑兵依旧在港口外围游弋，他们的沉默比诺曼人的喧嚣更令人不安。赵文渊决定不再等待，他派出一支精干的、由通晓突厥语的粟特商人组成的使团，携带重礼，主动前往可萨王庭。

使团历经艰辛，终于见到了可汗。可汗对大唐使者的到来既感意外，也怀有戒心。他收下了礼物——精美的丝绸和瓷器，但对大唐希望在边境设立固定贸易点、并要求其约束部众不得骚扰切尔松尼斯的提议，不置可否。

“黑海北岸的牧场，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可萨儿郎驰骋之地。”可汗的话语带着草原霸主特有的傲慢，“唐人远道而来，是客。客人，要懂得尊重主人的规矩。”

首次接触无功而返，但至少建立了直接对话的渠道。赵文渊明白，要让这些马背上的民族真正坐下来谈，光靠礼物不够，还需要展示足够的力量，或者……找到他们内部可以利用的矛盾。

印度洋，孟加拉湾。

冯安国率领的大唐“友好通商使团”舰队，在经历了数月的航行，穿越马六甲海峡，克服了季风变换和陌生水文的挑战后，终于抵达了天竺东海岸的注辇国重要港口——卡维里帕特纳姆。

当五艘体量远超当地船只的“海龙级”战舰和十艘矫健的“海鲨级”快船出现在海平面上时，港口顿时陷入了巨大的轰动。码头上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对着那高耸的桅杆、巨大的船帆和船体闪烁的金属寒光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惊奇、敬畏，或许还有一丝恐惧。

注辇国的港口官员和将领匆忙赶来，态度谨慎而恭敬。冯安国通过随行的、懂得泰米尔语的南洋通译，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奉大唐太子之命，前来进行友好通商，并递交国书。

注辇国王罗阇罗阇一世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正致力于扩张注辇在海上的影响力。他听闻东方出现强大帝国的舰队，最初是警惕，但在接见冯安国，亲眼见到那些精美绝伦的唐货，并了解到大唐并无征服意图后，态度转为热情。

“远方的客人，欢迎来到注辇！”罗阇罗阇一世在宏伟的宫殿接待了冯安国，“大唐的物产，令人惊叹。注辇愿意与大唐这样的强大帝国建立友谊，互通有无。”

他慷慨地允许大唐船队在港口停泊补给，并开放市场进行贸易。一时间，丝绸、瓷器、茶叶换取了大量的珍珠、宝石、香料和象牙，双方都获得了丰厚的利润。

更让冯安国印象深刻的是天竺深厚的文化。他参观了宏伟的湿婆神庙，见到了剃发、身着袈裟的佛教僧侣（此时天竺佛教尚未完全消亡），感受到了与中原迥异但又同样灿烂的文明。他敏锐地意识到，除了贸易，文化、乃至宗教的交流，或许也能成为维系两国关系的重要纽带。他派人快船将天竺见闻及注辇国王的友好态度，火速传回岭南。

东洲，西部群山。

韩猛亲自率领一千唐军精锐和五百最可靠的“东洲团结兵”，沿着“血爪部落”撤退时留下的蛛丝马迹，深入了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这里山高林密，毒虫遍地，更有无数天然的陷阱。

阿兰坚持同行，她的丛林知识和与某些边缘小部落的联系，数次帮助队伍避开了致命的危险。根据一个与“血爪”有世仇的小部落提供的线索，他们终于锁定了“血爪部落”的主要藏身地——一处位于巨大瀑布之后、极其隐蔽的岩洞群。

“他们以为躲在这里就万无一失了。”韩猛看着那轰鸣的瀑布，冷笑道，“传令下去，第一队从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力。第二队，随我绕到瀑布上游，寻找其他入口。第三队，由阿兰带领，联络周边友善部落，封锁所有可能逃窜的山口！”

战斗在瀑布的轰鸣声中打响。“血爪”战士果然彪悍，他们利用岩洞的复杂地形，拼死抵抗。唐军强攻受阻，伤亡开始增加。关键时刻，韩猛率领的第二队，在瀑布上游发现了一条被藤蔓遮掩的狭窄裂隙，可以通入岩洞深处。

韩猛当机立断，亲率敢死队潜入。他们在黑暗潮湿的洞穴中与“血爪”守卫爆发激战，最终成功从内部打开了通道。内外夹击之下，“血爪部落”的抵抗迅速崩溃。

在清剿残余时，韩猛在一个看似头领居住的洞穴中，发现了几件令他心头一沉的物证——几柄明显带有非土着工艺痕迹的、虽然粗糙但强度不错的铁制短矛，以及一些……晒干的、不属于东洲本地植物的果实。

“果然有外人插手！”韩猛面色凝重。这些武器和外来物品，证实了他的猜测。有人，在背后武装和支持这些土着残部，目的就是搅乱东洲，甚至可能觊觎“星纹钢”的秘密。这场剿匪的胜利，只是揭开了更大阴谋的一角。

长安，李琰看着三方最新的奏报，目光在“可萨汗国的傲慢”、“天竺注辇国的友好”以及“东洲发现外部势力插手”之间流转。

他提起朱笔，缓缓批注：

“黑海博弈，非一日之功。赵文渊已开其端，可徐徐图之，分化拉拢，以待时机。”

“天竺通商，开局顺利，太子与冯安国功不可没。然文化迥异，需谨慎交往，可遣学问僧随后续船队前往，探其佛法精义，亦扬我华夏文明。”

“东洲隐患已明，刘仁轨、韩猛需加紧追查外部黑手。‘星纹钢’之秘，绝不容有失！必要时，可请旨调动登州水师，封锁东洲沿海，断绝外援！”

帝国的边疆，在荣耀与危机中不断拓展，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与挑战之上。李琰知道，真正的风浪，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