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眼深处传来的那一声声沉闷如远古战鼓的心跳,每一下都仿佛直接敲击在“逐影号”内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伴随着心跳声苏醒的,是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如星海却又冰冷死寂的恐怖意志。这意志并非针对他们,更像是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存在翻了个身,其无意识散发出的威压,就已经让这片本就脆弱的时空废墟剧烈震荡,破碎的星骸加速湮灭,光怪陆离的能量带疯狂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存在的苏醒而战栗。
“寂灭之心……它真的醒了……”纪怜淮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抓住导航席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眉心那混沌灰蓝色的印记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与那苏醒的庞大意志进行着极其凶险的、无形的交锋。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那无边无际的、充满终极虚无意味的意志浪潮彻底吞没、同化。更让她心悸的是,心印深处传来一种诡异的、仿佛源自本能的悸动,既有对这终极毁灭意志的深深恐惧,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游子归乡般的……熟悉与吸引?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几欲呕吐。
“怜淮,稳住心神!”郁尧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常,强忍着那宏观意志带来的灵魂战栗,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身边,沉稳有力的手按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一股温和而坚定的浩然正气渡了过去,试图帮她稳住阵脚。他能感觉到,纪怜淮周身的能量场极不稳定,那混沌心印仿佛一个被投入沸水中的冰块,正在剧烈反应。
“我……我没事……”纪怜淮艰难地摇头,声音沙哑,“它在……‘看’着我们……不,它在‘看’着一切……包括痛楚神殿的那些人……”她的目光投向舷窗外,那三艘刚刚发动偷袭的痛楚神殿战舰,此刻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立在破碎的星骸之间,暗红色的邪能光芒明灭不定,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理解的宏观意志震慑住了。
“所有单位,最高警戒!能量护盾最大功率,稳住舰身!”郁尧迅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回到指挥席,声音如同磐石般稳定住有些慌乱的军心。他知道,此刻任何一丝失措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
“护盾能量恢复至百分之六十五,但外部时空乱流强度指数级飙升。舰体结构应力报警!”舵手大声报告,双手死死握住操控杆,努力对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撕扯力。
“郁队,那个白色光团!它的能量波动在急剧增强,好像……好像在抵抗那股苏醒的意志。”王越泽紧盯着传感器屏幕,突然惊呼道。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远处那团散发着生机与希望气息的白色光障,此刻光芒大盛,表面流转的古老符文如同被激活了一般,散发出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光辉,如同一盏在无尽黑暗中坚定燃烧的孤灯,将周围试图侵蚀过来的死寂与虚无感牢牢抵挡在外。光障的闪烁频率,似乎与那宏大的心跳声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抗节奏。
“希望火种……它在本能地抵抗寂灭!”玄尘子眼中精光一闪,仿佛看到了某种契机,“寂灭之心代表终极的终结与虚无,而这火种则象征着生命与秩序最后的倔强!两者相生相克!或许……这火种是我们在此绝境中唯一的凭借!”
他的话音未落,那三艘痛楚神殿的战舰似乎也从最初的震慑中回过神来。它们显然对寂灭之心的苏醒有所预料,甚至可能这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只见它们不再理会“逐影号”,而是调转炮口,将所有的邪能光束集中轰击向那团白色光障。它们的目的很明确,趁寂灭之心苏醒、希望火种抵抗的时机,摧毁这最后的生机屏障,或许就能彻底释放寂灭的力量,或者达成某种更可怕的仪式。
“不好,他们要破坏火种!”西园寺导演失声道。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郁尧眼神一凛,瞬间做出决断,“所有武器系统,锁定敌方战舰,开火!干扰他们的攻击!为我们,也为那火种,争取时间!”
“逐影号”的炮火再次喷吐,炽热的光束划破混乱的空间,射向痛楚神殿的战舰。然而,在极度不稳定的时空环境下,远程攻击的精度大打折扣,大部分光束都被扭曲的力场偏转或吞噬,只有少数几击命中了目标,却也被对方坚固的邪能护盾挡下。
痛楚神殿的战舰依仗着对环境的某种适应性,机动性明显优于“逐影号”,它们灵活地穿梭于破碎星骸之间,一边规避攻击,一边持续对白色光障进行猛烈的轰击。光障在连绵不断的邪能冲击下,光芒剧烈闪烁,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裂纹,虽然迅速修复,但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攻击效果太差,而火种撑不了太久。”王越泽焦急地喊道。
就在这时,纪怜淮猛地抬起头,眉心印记的光芒稳定了一瞬,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郁尧,让我试试。我的心印似乎能和那火种产生共鸣,或许……我能加强它的防御,甚至引导它的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