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都成圣了，本体去哪了？ 第15章 荒野奔命

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切割着陈默和苏瑾裸露的皮肤，却无法冷却他们心中那团名为恐惧的火焰。身后，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在寂静的荒野中回荡，越来越近！

陈默的左臂如同被烈焰灼烧后又投入了冰窟，印记处传来的剧痛和冰冷几乎让他半边身体失去知觉。刚才那瞬间爆发的、穿透时空的“视线”对接，不仅带来了灵魂撕裂般的痛苦，更抽空了他仅存的体力。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

苏瑾的情况更糟。她被无面船员重击，又强行催动了保命珠子和拖拽陈默，内伤严重。她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脚步踉跄，全靠一股求生的意志在支撑。她的帆布包在刚才的混乱中遗失了，只剩下贴身口袋里的祖父日记本。

“往…往东…穿过这片荒地…有条废弃的公路…”苏瑾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血沫，“有…有车…或许能甩开…”

陈默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咬牙架着苏瑾，朝着她指引的方向拼命奔跑。脚下是坑洼不平的泥地、丛生的荆棘和裸露的碎石。每一次跌倒，都伴随着剧痛和身后迫近的脚步声带来的巨大恐惧。

荒野的黑暗浓得化不开，只有稀疏的星光勉强勾勒出起伏的地平线。但这黑暗，却成了无面船员最好的掩护。陈默惊恐地发现，自己左臂印记带来的那种“灵视”能力，在刚才的爆发后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和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痛苦，但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身后追击者的存在！

那不是视觉上的“看见”，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浓重恶意和铁锈腥气的能量轮廓。他能“感觉”到至少五个高大的、散发着幽暗寒气的“人形”轮廓，在他们身后大约四五十米的地方，以一种机械般精准、却无比迅捷的速度追来！它们无视地形，如同在黑暗中滑行！距离正在被快速拉近！

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一股更庞大、更冰冷、如同深渊般的恶意，似乎悬浮在更高的地方，如同无形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场荒野奔逃。那是诅咒核心的意志！它在操控着猎杀者！

“它们…太快了…甩不掉…”陈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他能“感觉”到，最近的一个无面船员，距离他们已不足三十米！那股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刺穿他的后背！

“前面…有个…干涸的河床…跳下去…或许…”苏瑾喘息着，指向左前方一片地势更低洼的黑暗区域。

两人用尽最后力气，冲向河床边缘。那是一个陡峭的土坡，下方是布满鹅卵石的、干涸的河床，落差足有两三米。

“跳！”苏瑾嘶喊一声，率先松开陈默，纵身滚了下去！

陈默紧随其后，闭着眼往下一跳！

“噗通！”“噗通！”

两人重重地摔在坚硬的鹅卵石河床上，剧痛让陈默差点昏厥过去。苏瑾更是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蜷缩着身体，显然摔得不轻。

追击的脚步声在河床边缘停了下来。陈默强忍剧痛抬头望去，借着微弱的星光，他看到河岸上方，五个高大沉默的无面轮廓，如同黑色的界碑，一字排开，静静地矗立在陡坡边缘。它们平滑的黑暗“脸部”俯视着河床下的两人，没有立刻跳下，似乎在评估地形。

“它们…怕跳下来？”陈默心中刚升起一丝荒谬的希望。

但下一秒，这希望就被彻底粉碎。

只见为首的那个无面船员，缓缓抬起了覆盖着破烂帆布手套的手臂。它没有指向陈默他们，而是指向了河床对岸，一片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如同巨大怪兽蹲伏的…废弃工厂的轮廓！

陈默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一股更加浓烈、更加混乱、充满了痛苦和疯狂的怨念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从那片废弃工厂的黑暗中升腾而起！无数扭曲的、残缺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能量轮廓，如同被惊醒的蛆虫，在工厂的破窗和断墙后蠕动、尖啸！

是实验体怨灵！大量的实验体怨灵！盘踞在那片工厂废墟里！

无面船员不是在怕跳河床！它是在…召唤！它要将他们驱赶进另一个更恐怖的猎场！

“不…不要过去！”苏瑾也察觉到了工厂方向传来的恐怖气息，惊恐地尖叫，“那边…更危险！”

然而，河岸上，五个无面船员同时向前一步，逼近了陡坡边缘！它们虽然没有跳下，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和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墙壁，逼迫着陈默和苏瑾只能往河床深处、往废弃工厂的方向移动！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他们被逼入了绝境！

陈默看着河岸上方那五个沉默的猎杀者，又“看”向工厂废墟里那翻涌的、充满痛苦的黑暗。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灌满了他的心脏。左臂的印记疯狂地搏动、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挣扎。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苏瑾沾满泥土和血迹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眼神在极致的恐惧中，燃烧着最后一丝疯狂的决绝。

“不能…去工厂…”她喘息着，目光死死盯着河床前方不远处，一片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浓重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阴影——那是一个巨大的、半坍塌的混凝土排水涵洞，黑黝黝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嘴。

“涵洞…赌一把…”苏瑾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里面…可能有活水…或者…别的出口…它们…可能不喜欢…”

这是九死一生的赌博！涵洞里可能藏着更可怕的东西，也可能是一条死路！但留在这里，或者逃向工厂，都是十死无生！

陈默看着苏瑾眼中那近乎燃烧的求生火焰，又“感受”着身后那步步紧逼的冰冷杀意和前方工厂翻涌的痛苦怨念。他猛地一咬牙！

“走！”

两人互相搀扶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踉跄跄地冲向那个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黑暗的混凝土涵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