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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小分队穿越如懿传 第96章 不堪

作者:长生试剂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7-02 04:22:23

海兰被关进慎刑司,皇帝到底要面子,只提了诬陷嫔妃的罪名,屏退堂官,只让进保、毓瑚和一众精奇嬷嬷审着。

海兰是二进宫,先前的罪名还是诬陷皇后和妃嫔,且是证据确凿,用了刑罚还咬死不招的,这些精奇嬷嬷都存了十二分的小心。

但海兰被拖进慎刑司时已经是半昏不醒,刚被关进牢房便彻底昏了过去,发起烧来。

根据《大清律例》,治罪中途患病者,原解即报明所在官司亲身验明出具印结即着该地方官留养医治,随行亲属病者亦准存留候病痊起解,仍将患病日期报部,如不行留养,致有病故,及受贿嘱托捏病迟延者,该官员交部议处。

精奇嬷嬷虽然不是堂官,但在慎刑司也是混久了的,多少懂点大清律,再加上当年崔嬷嬷的前车之鉴,更教她们懂得谨守法度。

于是便按律将此事上报,让上面派名太医过来先医治再说。

如今太医院中,医术最精者为黄、包二人,但他们都忙着研究痘疫药方,抽不开身。江与彬医术稍差,且更擅长妇科,因此不参与药方的研制,且他当年为海兰接生,所以派了他来。

他诊了脉,又看看海兰带着淤痕的足底,得出结论:“这是足心的涌泉穴受了棍子重击,才会如此虚弱。涌泉穴乃肾经首穴,又是肾经与心经交接的要害,此穴一旦受损,等于肾经和心经同时受损,便会有晕眩焦躁、头痛心悸等症并发,加之她之前便有下红之症,又挨了那么多板子,精血流失,便如鲜花失去滋养,会慢慢枯萎。如今又受寒,情形险之又险。”(引用自原作)

精奇嬷嬷道:“那便不能问,更别提用刑了。只能将此事上报到御前和皇后娘娘处了。”

皇帝听到精奇嬷嬷与江与彬的回报,又有皇后“慎刑明德”的劝谏,陷入沉思。

他自上次从甘露寺回来,发现那些捧如懿臭脚的“人”的确可能为如懿所害,这才打定主意,要用个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的计策,先让如懿弄死海兰这个最大帮凶,再慢慢令他们自杀自灭。

他现在已经咂摸出味来,别看江与彬说得多严重,好像海兰马上要不行了,其实真要把海兰杀灭,只有靠如懿那边来进行致命一击。

他想了想,同意了皇后的建议,先让太医给海兰治病用药,又让皇后离开,把如懿宣了过来。

如懿一如既往地眨眼嘟嘴,似乎有无限委屈:“哪有女子天生爱当妾,愿意与其他女子共享一个夫君?海兰是可怜,可是,她不该错了主意。”

皇帝立刻深沉道:“朕也没想到,朕宠过的人竟不配为人!只是此事,事关皇家私隐,终究不宜张扬,所以朕,也只能把此事掩盖下去。此事,连皇后那边都不能透露,这是朕对你的信任。”

如懿斜着眼睛看他,嘴角勾了一下,转身走了。

午后的风夹杂着雪粒子,冷冽而清新。因为痘疫,宫道上几乎没什么人。

远远地传来一阵悠远的吟唱,听不清是什么戏。

容佩有些惊诧:“宫中痘疫四起,六阿哥、八阿哥都染上了,谁还在唱戏?”

如懿道:“听着倒像是西边那边传来的。”

容佩想了想,笃定道:“奴婢听说,揆常在从前一直在学戏,庆贵人也在学唱曲呢。”

如懿道:“皇子染病,唱这些欢词靡曲,本该罚跪一天一夜,不过皇后想必如今顾不过来,咱们呐也别出这个头了。”

她慢慢走着,这乐声令她陷入回忆。

她嫁进王府后,弘历真心疼她,一直没有拘束过她。一个侧福晋,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来自在。

她那一日实在是因为憋气,眼见府里侍妾一个接一个地纳进来,乌拉那拉氏一蹶不振,可高氏一族是冉冉升起的红日,势不可挡。(以上两句引用自原作)

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面对曦月的喜不自胜,可以浑然无事。

可她不喜欢那样拥挤的后院,每一个阁子都住满了女人,脂粉的香气,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回到家中时没有通知家人,门房将她迎进去,她便看见年幼的妹妹和奴婢在院中斗草,那奴婢口中唱着小曲哄着妹妹。

她想着曦月、玉妍就是靠着靡靡之音拢着弘历,沉下脸让阿箬去叫那婢女罚跪。

妹妹哭起来,额娘才从房里出来。

额娘惊讶她贸然回府,也晓得她任性,但即便如此,还是像往常一般念着妈妈经,告诉她王爷那些格格都是皇上赏的、外官献的、北国送的、嫡福晋房里的,都不是王爷自己能做主的,又操心她没个子嗣。

末了满面忧色:“乌拉那拉氏早不如从前了,一切指望全在你身上,你要惹恼了王爷可全完了,每常也别和王爷生气,多哄着他些。海格格的事情你就做得不错,这么个出身低父母双亡的,得宠也翻不出天,嫡福晋要给她名分是她的责任所在,你一个侧福晋提这个话头就是施恩了,她有个堂兄也在咱们家效力,日后不怕她不为你所用,你多个依傍,额娘也更放心些。”

她闷闷地应了,心下却是委屈。弘历虽说宠爱她,但今天去这个格格处,明天去那个格格处,她还得为爬床的奴才秧子求个名分,虽说自那日后弘历也没怎么宠幸过海兰,府里到底是多了这么个人。

若是海兰也像从前的诸瑛格格一般,不但没成为固宠的助力,还要争宠掐尖,那她的同情心岂不是白费了。

海兰惊醒,她慢慢地回想起此前发生的一切,原来自己方才是受不住荆条抽脚心的疼痛晕了过去。

寒风刮过,她打了个寒噤,看着面前趾高气昂的高曦月和她的贴身宫女茉心,心下一阵悲愤:她们污蔑她偷了红罗炭,还不由分说扒了她的鞋袜用带刺荆条抽打,她拼命想缩起双足不露人前,茉心却掀起她的裙子威胁要让她在奴才面前露小腿。

奴才们的眼睛都盯着她,看着她被冤枉偷盗,赤足受刑。

她万念俱灰时,却见到如懿姐姐前来,保护她,为了她据理力争。

她心头的那口气一松,晕倒在如懿姐姐怀里。

再次醒来,眼前却是阴暗的牢房,她身上盖着味道难闻满是油垢却厚实温暖的被子,头上敷着一块冷水浸过的粗布巾,双足传来一阵钝痛。

她猛地爬起来,张了张嘴,发出喑哑的呜呜声,将狱卒和精奇嬷嬷引来。

她打着手势,精奇嬷嬷表示看不懂,扔过来纸笔。

她手指筋脉已断,握笔不易,又兼天寒,手指冻得发抖,好不容易才写下歪歪扭扭的一段话。

精奇嬷嬷看了两眼,一脸古怪地看着她:“你这罪奴莫不是烧糊涂了,什么慧贤皇贵妃栽赃你,茉心,双喜对你上刑,慧贤皇贵妃都薨了多久了,茉心也染了痘疫病死了,双喜多少年不在咸福宫伺候,栽赃也不带这么栽赃的!还是快把你造谣陷害炩贵妃娘娘,还有当年在潜邸用香药争宠的事情写一写吧,免得病好了受皮肉之苦!”

海兰因发烧而迟钝的大脑一片混乱,用香药争宠?当年皇上醉后乱性强要了她,这件事一直是她最恐惧也最不愿提及之事,怎么会变成她用香药争宠?

她混混沌沌,纷乱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如懿的话语:“依兰花等制成香,与沉水香同燃,有使人情动之效。”接着,一段十几年前的回忆慢慢浮现:她自小父母双亡,寄养在伯父家中,从小受尽冷眼,但她入王府后的一日,堂兄却特意来探望她,一改平日里的嫌恶和凶狠,笑呵呵地递给她一个香囊。

“妹妹,这里头可是好东西,你挑一点用水化了,抹在身上,或是在绣房里用那薰衣裳的炉子烧些,顺带熏熏自己的衣裳,香味经久不散。你看你模样也生的好,再这样锦上添花,不愁没你的造化。”

她诚惶诚恐地收下了这份难得的关心。

就在那一夜,宝亲王弘历带着满身酒气闯进了绣房。

精奇嬷嬷看海兰忽然神情一凝,接着崩溃地大哭起来,喉中发出嘶哑的吼声。

这一份供词送到御前,皇帝看看不安的进保和毓瑚,还有面无表情的如懿,叹口气道:“这样的事情,就不要让皇后知道了。”

毓瑚低声道:“皇上放心,慎刑司的嬷嬷知道厉害,这件事绝不会传出去的。”

进保道:“另外,慎刑司的人说,海兰还写了,希望见娴答应一面。”

容佩厉声道:“怎么见?难道让娴答应玉步踏入慎刑司吗?”

进保这几年查几桩案子得力,地位水涨船高,哪受过这种气,若不是在皇上面前,他真想立刻要回敬一句“娴答应莫不是比皇后娘娘还金贵吧?”

但他还是忍了,对皇帝道:“此事但凭皇上圣裁。”

皇帝让两人下去,面对如懿,适时地演出了一些羞窘和难堪:“如懿啊,朕实在不知该怎么说,这样的事情,传到皇后那儿,朕只会觉得颜面尽失。只有你能真正体谅朕。”

如懿看看供词,淡淡道:“臣妾总觉得,这事不是她堂哥一人所为,海兰绝对不是无辜的。”(台词引用自原剧,部分有改编)

皇帝道:“海兰的堂哥早就死了,如今又能问出什么呢。若是用刑,这供词也是屈打成招,而且闹得太大,说不得就要闹得合宫皆知了。如懿啊,海兰是你抬举的人,若是让人知道她当年的事是她暗地耍手段,朕还如何保全你的名声?朕宁可自己背上这个酒后乱性的虚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说罢将那份供词丢尽火盆,烧了干净,又让进保进来,传旨道:“海兰构陷炩贵妃,前因后果朕已经明了,既然没有酿成恶果,如今年关将至,宫里又闹痘疫,就不要重罚了,放她出来,仍是伺候如懿,罚俸一年,制画经幡百条,送到宫中各处佛堂供奉吧。”

出了养心殿,容佩扶着如懿走着,听她道:“海兰也真是心狠,她真舍得她哥哥的身后名声和家人?”

容佩肃然道:“主儿,虽说海兰从前是您的贴身婢女,可是奴婢觉得,这样的人,咱们断断不能心软半分。”

如懿道:“算了,皇上也是不想闹大。”

嬿婉的名声可能受损,皇上不愿管,却愿意为了她的名声背下黑锅。

她当然不愿意辜负皇上的这份情意。

进保得了皇帝交待,到慎刑司传皇帝口谕。

海兰自上回爆发后就再次晕了过去,现下才醒来不久,听到口谕,脸色白中带青,颤抖着从床上翻下来,忍着脚心的疼痛和一阵阵眩晕,扶着墙走出去。

一定是姐姐不忍心她在慎刑司受苦,替她求情了,她就知道,姐姐会明白的,她是被堂哥坑害了,姐姐只是误解了她,把事情说清楚了,姐姐也就原谅她了。

进保道声等等,叫身边的小太监将一件棉袍和几包药递给她:“江太医说了,你现在这身子,再受寒,就难保住了。”接着让小太监出去,低声道:“皇上还有句话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堂哥从前是乌拉那拉氏的人?”

海兰惊诧地抬起头。

进保道:“你记着,若是有人想要你死,那就说明,她心虚了。”

她走到慎刑司门外,大雪飘飞,她紧了紧身上的棉袍,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走远。

见到如懿,她双腿一软跪下,行了全礼,把头磕得哐哐响。

如懿和蔼道:“这件事过去了,咱们都别提了。”

容佩冷着脸把她带进一处西晒的房间,里头已经摆好了缎子针线。

房里连一个火盆、一条厚被都没有。

容佩将她身上棉袍用力扒下来,冷冷道:“像你这样陷害自己亲人的狠毒女人,不必多给你什么了。”

她走出去关上门,没有听见海兰在黑暗中发出夜枭般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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