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洞开,周丹泰的身影如同裹挟着暴风雪的黑云,将房间内本就稀薄的空气彻底冻结。他身后,裴罗娜那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此刻看起来无比刺眼,像淬了糖霜的毒药。
周锡京蜷缩在床上,被子下的身体紧绷如弓,日记本硬质的边角硌着她的腰侧,提醒着那足以致命的证据近在咫尺。周锡勋挡在床前,背脊挺直,试图构筑最后一道防线,但他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父亲,”周锡勋的声音干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周丹泰打断他,缓步走进房间,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却步步惊心。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掠过周锡勋,最终落在周锡京脸上,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废品的漠然。“是我让你看好她,你却纵容她跑出去,和不相干的人厮打吵闹?还是你觉得,我这个父亲,已经老糊涂到可以被你们这些小辈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裴罗娜适时地抽噎了一下,小声添油加醋:“周伯伯,我真的只是担心……看到锡京姐姐偷偷跑出去,我怕她出事才跟上去的……没想到她那么激动,还说我偷拍……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她说着,委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周锡京心底冷笑,好一朵绝世白莲!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指着裴罗娜,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你撒谎!你明明就录了像!你还威胁我!周丹泰!你不信可以查她的手机!”
她必须把水搅浑,必须将焦点转移到裴罗娜的威胁上,才能暂时掩盖日记的存在!
周丹泰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厌倦了这种低级的把戏。他没有去查裴罗娜的手机,甚至没有多看裴罗娜一眼,只是对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
“带裴小姐回去休息。”他淡淡吩咐,语气不容置疑。
裴罗娜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周丹泰会是这个反应,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保镖不容分说地“请”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周家三人。
气氛更加凝重。
周丹泰走到房间中央,目光重新落回周锡京身上,这一次,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决断。
“看来,‘静养’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冰锥砸下,“你的存在,除了给周家带来麻烦和丑闻,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周锡京的心脏骤然停跳!他终于要动手了!
周锡勋猛地上前一步:“父亲!”
“闭嘴!”周丹泰厉声呵斥,眼神如刀锋般刮过周锡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他不再看周锡勋,而是对着门外沉声道:“李医生。”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表情冷漠的中年男人提着医疗箱应声而入。是周家的私人医生,也是周丹泰最忠实的执行者之一。
“给小姐注射镇静剂。”周丹泰的命令简洁而残酷,“剂量……让她好好‘睡’一觉。准备车,今晚就送她去南山疗养院。”
南山疗养院!那是周家控股的、专门“照顾”各种“麻烦人物”的地方!进去的人,很少有能正常出来的!这就是周丹泰的最终解决方案——让她“被精神病”,彻底消失!
周锡京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原剧情里的恐怖结局,正以更快的速度向她逼近!
“不!我不去!”她尖叫着向后缩,绝望地抓住周锡勋的胳膊,“哥!救我!”
周锡勋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挡在周锡京面前,对着周丹泰,几乎是吼了出来:“你不能这么做!她是你女儿!”
“女儿?”周丹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溢出来,“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满口胡言乱语、一心想要毁掉周家的怪物,也配做我的女儿?”
他彻底撕下了最后的伪装!
“李医生!”他再次厉声催促。
李医生面无表情地打开医疗箱,取出注射器和一瓶透明的药液。
冰冷的针尖再次折射出死亡的光芒。
周锡勋死死挡在前面,寸步不让,与周丹泰形成了僵持。但他的反抗,在周丹泰绝对的权威和保镖的虎视眈眈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周锡京看着那逼近的针筒,看着周丹泰毫无波动的脸,看着周锡勋紧绷却颤抖的背影,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爆发!
不能就这样结束!她穿越而来,不是为了重复原主的悲惨结局!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死死盯住周丹泰,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那个她刚从日记里看到的、周丹泰最大的梦魇!
“尹贤妈妈不是意外死的!是你杀了她!就像你杀了那个女钢琴老师一样!”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房间里凝固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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