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浩从没被人这么骂过,没人敢骂他,现在却被一个同年级的姑娘指着鼻子骂‘瞎’。
关键是,他居然生不起气,只觉得好笑。
他走上前,俯首看着充满破碎感的一张包子脸,因为怒意,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堪比他见过最纯天然的腮红。
“为什么不通过?”
桑榆滞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在问什么。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居然能问出‘为什么不通过微信’这样的话,这人长心了吗?
纯纯人机。
眼里只有利益。
桑榆不难猜到,他一直躲在车里,就是害怕失去自己那条金贵的少爷命。
“我的账号,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堂堂傅家小太子爷,难道连这也要管吗?”
看来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林承浩递给她一包纸巾,声线不起波澜:“上车。”
桑榆看傻子一样看他。
都这么骂他了,还要让她上车?他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不上。”
林承浩笃定了她会上车,丢下一句:“钱不要了?”
桑榆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他后悔自己没有见义勇为,所以要把钱赔给她?
桑榆在原地杵了好久,直到法拉利跑车的前灯亮起,照得她睁不开眼,就像在酒吧里一样。
她又暗骂了一句,磨磨蹭蹭走过去,拉开车门。
“等一下。”
林承浩拦住她,拿出一条外套,铺在副驾驶座上。
桑榆:“......”
嫌她裤子脏。
果然是豪门少爷。
为了找回自己失踪的钱,桑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坐进去,脸颊上的泪水还未风干,冷冷地问:“你能把我的钱找回来?”
林承浩没说话,只是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光亮映照在他脸上,加剧了他五官轮廓的起伏感。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凌厉的线条中,桑榆居然看出了一丝林阿姨的影子。
真是眼花了。
电话拨通,对面传来男子沉稳有力的汇报:“林公子,经过我们的询问,对方交代了,是有人出钱指使他这么做的。”
询问?
应该是逼问吧。
桑榆看着他的侧脸,撇了撇嘴,同时心底也升起一丝愧疚,平白无故污蔑了他。
嘴角的弧度还没放平,林承浩突然转过头,将她刚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你对我很有意见?”
桑榆心头跳了一下,未经思考道:“没有啊。”
得知他不是没有帮忙,而是用更加所向披靡的手段,把人抓到审讯了,她哪里还敢对他有意见?
林承浩步步紧逼:“那为什么不通过?”
桑榆默住。
这一关就过不去了吗?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很重要。”
十八年的人生里,林承浩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想不通,谁会放着一个校草的微信不加,更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女生躲着自己走。
有利可图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这几天,不论他怎么尝试,都理解不了桑榆的脑回路。
“如果我告诉你,你能让你保镖问出幕后使者吗?”
“自然。”
就算她不说,林承浩也会这么做。
不可否认,刚才的那一幕,无端挖开了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
六岁那年,他和林语曦在菜市场频繁碰见一个男子,一个面容憔悴的爷爷,和刚才那个男子本质没差,也是这样,要挟林语曦给钱。
现在的世道,很少有这么鲁莽的抢劫犯,都是盗贼居多。
也确实被他猜中了。
是有人指使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桑榆很快说出一个理由:“我的伤口当天晚上就好了,所以没必要加了,我不喜欢讹人钱。”
又是不喜欢。
生活这么困难,挣扎在温饱线上,为了为数不多的现金连命都不要,哪儿有资格谈不喜欢?
难道因为不喜欢,他就要放过当童模挣钱的机会吗?
林承浩忽然发现,桑榆不属于他心里既定人群画像中的任何一类。
“你这样,是摆脱不了经济困境的。”
桑榆的脸颊慢慢腾起羞赧,回怼道:“你含着金汤匙出生,没资格说我。”
林承浩笑了一声。
也是,在外人看来,他就是这么一个印象,他也懒得解释。
林承浩打开静音键,吩咐电话那头的保镖:“电话给他。”
刚挨了三顿揍的抢劫犯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不敢再造次,对着麦克风就是哭号。
“先生,少爷!真不是我故意的,我母亲病重,急需救治金,有人找上门,说让我跟踪这个小姑娘,还给我看了照片。”
林承浩深挖:“你怎么知道她会来这里取钱?”
抢劫犯几乎是哭出来的:“找上门来的那个女人说,这小姑娘每周都会去银行取钱,我只要在学校周边的取款机外面守着,保准能蹲到人。”
“那女人是谁?”
桑榆刚想拦下,林承浩已经问出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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